希望还在,希望还在。
阿旭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自己的眼镜还在酒窖。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了酒窖门口,还好,门是开着的。
阿旭二话不说,猫着腰便闪身进了酒窖。
借着酒窖里昏暗的灯光,阿旭开始四处搜寻。
他记得昨晚他和霍时牧就坐在角落的那张桌子旁喝酒。
他先是弯腰在那张桌子底下摸索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然后,他又绕着桌子,一点一点地仔细查看地面。
酒窖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木质橡木桶的味道,让阿旭本就混乱的大脑更加昏沉。
他努力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在靠近墙角的一个酒架下,他看到了一丝反光。
阿旭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连忙扑过去,拨开几个倒在地上的空酒瓶。
果然,一副黑框眼镜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
镜片碎裂,镜架也断成了两截。
阿旭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完了,彻底完了。
这副眼镜,不仅仅是他用来遮掩身份的道具,更是他内心深处的一层保护壳。
没有了它,他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了聚光灯下,无处遁形。
他颤抖着手,将眼镜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这些冰冷的碎片,就像是他破碎的希望,刺痛了他的掌心,也刺痛了他的灵魂。
阿旭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空洞而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秘密了。
许久,阿旭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和恐惧都无济于事。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补救,至少,不能让霍时牧发现他的真实心里想法。
阿旭将眼镜碎片仔细地包好,放进了口袋里。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和混乱的酒窖,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走出了别墅。
别墅的灯光有些刺眼,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憔悴。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一进门,阿旭就直奔浴室。
他打开花洒,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他用力地搓洗着,仿佛要将下午的一切都洗去,将所有的痕迹都抹掉。
但那些记忆,那些画面,却像是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下午的片段。
霍时牧的眼神,霍时牧的触碰,还有……他自己的失控。
阿旭猛地睁开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关掉花洒,用毛巾擦干身体,然后穿上了一件干净的浴袍。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眼神迷茫,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凌乱。
这还是他吗?
阿旭苦笑一声,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玩坏了的木偶,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
此时此刻的京城机场。
晚上十点,落七乘坐的飞机准时降落。
在飞机上,落七就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查到了wild、mage和tank三人的行踪。
他们就在Kings战队基地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落七一下飞机,就带着随行人员,马不停蹄地赶往那家酒吧。
澜海公寓里的阿旭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冷静下来。
但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下午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
霍时牧低沉的嗓音,温热的呼吸,还有那柔软的触感……
阿旭猛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头发,指节泛白。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明明知道那是错的,是不应该发生的,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阿旭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迷茫和慌乱。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的手下。
阿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喂?”
电话那头传来手下急促的声音:“旭哥,傅西朝的助理落七刚回国,这会在去Kings战队那边的路上。”
阿旭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落七?
他在机场想干嘛?
而且还去了Kings战队那边?
难道……是傅西朝有什么动作?
阿旭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必须搞清楚落七的目的,绝对不能让傅西朝的计划得逞。
“拦截。”
阿旭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不带一丝感情。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阿旭迅速换好衣服,抓起车钥匙,快步走出了公寓。
他开着车,一路疾驰,直奔Kings战队基地而去。
夜幕下的城市,霓虹闪烁,车流穿梭。
阿旭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中闪烁着寒光。
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霍时牧的别墅,主卧内。
厚重的窗帘遮蔽了最后一丝光线,房间里昏暗而静谧。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暧昧的气息。
床上,霍时牧缓缓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宿醉后的头痛欲裂,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但更让他感到不适的,是身体的异样。
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般。
他下意识地低头,想要查看身体的情况。
却在目光触及到凌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时,瞳孔骤然收缩。
衬衫、西裤、领带……甚至连内裤都……
霍时牧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
双腿刚一着地,便传来一阵虚软无力的感觉,让他险些跌倒。
霍时牧扶住床沿,勉强站稳身体。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一些零碎的片段,如同闪电般划过。
酒窖……
迷乱……
还有……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西朝……”
霍时牧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可怕。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一丝迷茫,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难道……今天下午,他真的见到了傅西朝?
而且,他们还……
霍时牧不敢再想下去。
他快步走到穿衣镜前,目光落在镜中的自己身上。
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
吻痕、咬痕、抓痕……
每一处,都昭示着今天下午的疯狂。
霍时牧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擂鼓。
他的手指,颤抖着抚上那些痕迹,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西朝,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霍时牧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愤怒。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傅西朝要躲着他。
明明,他们曾经那么亲密。
明明,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可是现在……
霍时牧的拳头,猛地攥紧。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找到傅西朝,问清楚这一切。
他要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想他,多么爱他。
霍时牧转身,大步走进浴室。
他打开花洒,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水流声哗哗作响,掩盖了霍时牧低沉的喘息声。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下午的画面。
那些零碎的片段,逐渐变得清晰。
他记起来了。
他记得,自己抱着“傅西朝”,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
他记得,“傅西朝”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疯狂地占有他,如何在他耳边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西朝……西朝……”
霍时牧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脸庞。
他的身体,因为回忆而再次变得燥热。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他爱傅西朝,爱到发疯,爱到无法自拔。
洗完澡,霍时牧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浴袍穿上。
他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助理打来的。
霍时牧没有理会,直接拨通了傅西朝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却始终无人接听。
霍时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再次拨打,依然无人接听。
“该死!”
霍时牧低咒一声,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床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