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的青石板路在晨雾中泛着幽光,街角茶摊的铜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萧昭宁立于“星宁药堂扬州分号”门前,素白锦袍外罩着靛蓝织金披风,腰间悬着的玉坠刻着北斗七星纹。她抬手抚过匾额上鎏金大字,指尖触到木匾缝隙里暗藏的星砂,唇角微扬——这是她昨夜亲自布下的结界,能感知方圆十丈内的煞气波动。
“吉时已到!”春桃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四名壮汉合力扯下红绸,匾额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萧昭宁转身,望着围拢的百姓,抬手示意春桃捧过漆盘。盘中三十六只七星香囊排列整齐,星砂混合艾草、菖蒲的清香随着微风飘散。
“各位街坊,这七星香囊内藏星砂与七味药材,可驱邪避秽。”萧昭宁取出一只香囊,绳结处的迷你北斗与麒麟纹在阳光下闪烁,“尤其这星砂,乃天山雪顶所产,遇血能显影。”她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抽噎声。
一位老妇人踉跄着挤到前排,枯瘦的手攥着香囊不停颤抖:“姑娘,我孙子上月在运河边玩耍时不见了……”话音未落,泪水已滴在香囊上。萧昭宁瞳孔微缩,只见星砂遇泪瞬间浮现出淡蓝色光芒,在空气中勾勒出一幅地图。
“往西三百步,土地庙后第三棵槐树!”萧昭宁抓住老妇人的手,“快去找!”几个年轻汉子立刻搀扶着老妇人跑开。人群中响起惊叹声,纷纷议论这香囊的神奇。萧昭宁示意春桃继续分发,目光却扫过街角的算命摊——摊主袖口若隐若现的蛇形纹,正是蛇影卫的标志。
“小姐,雪地营的弟兄们已扮作药商。”春桃压低声音,“运河底捞出的三百箱夜光盐,我们掺了辨毒砂。暗星教若敢接手,定会自投罗网。”萧昭宁点头,指尖轻抚腰间玉坠,星砂在结界中泛起涟漪。她瞥见算命摊摊主的手悄悄探向腰间,立刻转身对春桃笑道:“你去查查库房的星砂存量,我总觉得昨日送来的货有些潮湿。”
春桃会意,快步离去。萧昭宁漫步至街边茶摊,要了一盏碧螺春。她眼角余光留意着算命摊,只见摊主起身走向巷口,袖口的蛇形纹在风中舒展。萧昭宁指尖轻弹,一粒星砂无声无息地落在摊主衣摆上。
码头方向传来喧闹声。李淮舟身着墨绿锦袍,立于“星麒商盟”船头,望着船队缓缓驶入港口。他故意将商盟的船队路线泄露给暗星教,此刻看着尾随的三艘乌篷船,嘴角勾起冷笑:“柳氏,你派蛇影卫伪装难民,当我雪地营的狼嚎是摆设?”
他转身对身后的黑衣人低语:“按计划行事,待他们卸货时,让弟兄们用狼嚎为号。”黑衣人点头,消失在人群中。李淮舟远眺运河,目光落在岸边伪装成渔民的雪地营弟兄身上,他们腰间的狼头玉佩在阳光下闪烁。
深夜,分号后院的炼药房内,萧昭宁正在研制“星砂防水涂料”。她将星芒注入桐油,看着液体渐渐泛起银色光泽。突然,窗外传来踏雪无痕的脚步声。萧昭宁反手甩出一把星砂,墙上瞬间显形出柳氏的虚影。
“萧昭宁,你以为换了容貌就能瞒过我?”萧昭宁冷声道,“双星烙痕可还记得你掌心的蛇形纹身?”虚影中的柳氏身形一顿,掌心的蛇形纹身赫然显现。萧昭宁指尖凝聚星砂,正欲攻击,虚影却突然消散。
“小姐!”春桃推门而入,“雪地营传来消息,暗星教已接手那批夜光盐。李公子让您明日辰时到运河码头。”萧昭宁点头,目光落在桌上未完成的防水涂料上。她取出一枚麒麟纹玉扣,将星砂注入其中,玉扣瞬间绽放出璀璨光芒。
“春桃,明日将这玉扣交给李公子。”萧昭宁将玉扣放入锦盒,“告诉雪地营的弟兄们,狼嚎响起时,便是暗星教覆灭之日。”春桃接过锦盒,望着萧昭宁坚毅的侧脸,心中暗忖:这七星香囊的市井传奇,不过是这场星劫的序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