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淳十年(1274年)仲夏六月,宜伦县周县尉因海贼事状陈于王知州,讦言未竟,反遭贬谪。阖家谪戍途中,猝遇海贼截杀,竟无一人得免。”
“德佑元年(1275年)孟夏四月,夜半时分,海贼蜂拥登岸,血洗县里马家,阖族一百三十七口尽遭屠戮。盖因马家曾暗通官府,泄露海贼情状。更蹊跷者,当日巡检司战船诡称他调,士卒亦借口往邻县办案,致县中守备空虚。”
“德佑二年(1276年)仲春二月,天子降元之讯传至。王知州与通判议事,因战和之策争执不下。通判欲往琼山县禀事,乘舟方出洋浦港,即遇海贼伏兵突袭,通判自此音信全无。”
“景炎三年(1278年)仲冬十一月,王知州受阿里海牙招降。坊间传闻,海贼亦得元廷授职,然详情未明,终成悬案。”
......
“好你个王权知军州事,看起来你络腮胡,浓眉大眼的,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骨子坏透了!”王飞匆匆翻完,忿忿不平的说道。
岳海峰死死盯住李守诚:“所说的可句句属实,为什么我刚来那天没说?”
李守诚被岳海峰盯得浑身不自在,扑通跪在地上:“句句属实,如有编造我天打五雷不得好死,岳少保刚来我不知道您的立场,我怕我贸贸然递上来回头又会落个身死的下场,只道昨晚知道神武副右军大胜海贼,才知道岳少保您绝对不会和他们蛇鼠一窝,这才敢来明言。”
王飞接着说:“从俘虏的海贼交代,陈三虎确实和南宁军州的大官有勾连,但是因为每次都是陈三虎自己去联系的,就连赵三都不清楚。”
岳海峰看向李守诚:“你觉得我现在如果召唤王知州和陈巡检他们过来,他们会来吗?”
李守诚考虑了一下:“我觉得他们不会来,昨晚神武军雷厉风行干掉这支海贼,王知州他们未必知道陈三虎有没有别抓,有没有供出他们,我觉得少保现在召唤他们,他们要嘛称病,要嘛说政务繁忙,非必要事不能离开主政之地。”
岳海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王飞,召集各部负责人,我们立即开会商议进攻计划。”
半个时辰后,虎鲨号的会议室内,岳海峰、王飞、江钲、苏景瞻、林雪鸿和李知县围坐在一张地图前。
地图上标注着陈三虎老巢的位置和周围海域的情况。
“根据多名俘虏的交代,陈三虎的老巢确实在这座小岛上。”江钲指着地图上一个小点说道,“岛上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但也有弱点。”
“什么弱点?”岳海峰问。
江钲指向岛屿的东南方:“据俘虏交代,这里有一处隐蔽的小海湾,平时陈三虎只派少量人手把守。如果从这里登陆,可以避开正面的防御工事。”
岳海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诸位,陈三虎不除,我们无法安心发展。现在机会难得,我决定亲自带队,剿灭这个海盗窝点。”
“少保,此事万万不可!”江钲急忙阻止,“您是全军统帅,岂能亲冒险境?”
“先听我说完!”岳海峰摆摆手,打断了江钲的阻止。 他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剿灭陈三虎的同时,我们还需要处理一件事!”
“什么事?”江钲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
岳海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示意身旁的亲兵把李守诚的册子拿了出来,随手丢给众人翻阅。
册子在众人手中传递,每一页翻动都伴随着倒吸冷气的声音。
“李知县就在这里,大家可以详细询问他一下!”岳海峰冷冷地说道。
众文武官员看得气愤填膺,有人甚至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册子上记载的勾连海盗,草菅人命,投降元廷的罪行触目惊心,令人发指。
“王知州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江钲拍案而起,胡须都气得微微颤抖。
“陈巡检这个狗贼,简直无法无天!”苏景瞻咬牙切齿地说道。
岳海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我的意思是我军一部攻打陈三虎,一部控制军州知州,只要等我拿下陈三虎,拿下口供,即可拿下王知州和巡检司!”
他转向李守诚,声音陡然提高:“李知县,你可知南宁军的兵力情况?”
李守诚连忙站起身来,拱拱手,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回大人的话,南宁军常驻澄海军,也就是厢军一个指挥,约两百余人,兵营就在宜伦县郊区。”
他顿了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道:“巡检司大约有百余步弓手,不过分散在各县之中,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
岳海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点了点头。
他踱步到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划过几道线。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他转身面对众人,“这次我带十艘三角帆战船和500神武军,苏都统和我一起剿灭陈三虎。” 苏都统闻言,立刻抱拳领命。
岳海峰继续道:“江指挥使带领300神武军控制厢军兵营,同时派副将带剩下200人控制南宁军州治所。”
江钲眉头一皱,似乎对这安排有些顾虑。
岳海峰看向站在一旁的王飞:“王飞,你控制虎鲨号带领剩下的战船封锁洋浦港等港口。”
王飞拱手应道:“遵命!”
“控制南宁军州,这事如果不上报朝廷?少保不好处理吧!”江钲急切地问道,眉宇间满是担忧。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岳海峰身上。
岳海峰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拍了拍江钲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上报个啥,不上报,我们又不是拿王知州和陈巡检入罪,就以海盗势大,我们派出神武军去保护而已。”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道:“具体等我拿到陈三虎的口供后,再做处理。”
“妙啊!”苏景瞻忍不住赞叹道,“这样既能控制局面,又不会落人口实。”
岳海峰缓缓道:“兵不厌诈。对付这些蛀虫,何必正面硬碰?”
“只是...”江钲仍有顾虑,“若是朝中那些与王知州有勾连的大人物得知消息,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