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被苏景瞻的豪气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苏统制说得对!咱们现在实力今非昔比,何惧之有?”
“话是这么说,”岳海峰缓缓点头,“不过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蒲家舰队的实力我们不能小觑,更要防范他们的偷袭战术。”
苏景瞻道:“我现在把我们主力战船分为四队,琼州岛西边、南边、广南西路到琼州海峡地段分别巡逻。就算蒲家舰队真的来袭,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好。那就好!”岳海峰点头,跟着又说道:“另外一个决定,从现在开始,对所有愿意参军的人,无论汉人还是黎人,待遇都再加两成。” 苏景瞻兴奋地击掌:“这样一来,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参军!”
凌震也露出了笑容:“少保此计甚妙。以利益为纽带,以正义为旗帜,必能聚集人心。”
岳海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繁忙的港口:“诸位,我们面前的道路虽然艰难,但绝非没有希望。”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艰苦奋斗,一年之后,当元军再次来犯时,他们面对的将不再是几千散兵,而是两万精锐!” 岳海峰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激昂的战意。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语感染,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广州港边,蒲师文的临时府邸灯火通明。
厚重的红木案几上,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正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蒲师文跪在蒲团上,双手恭敬地接过这道来自大都的诏书,表面上神情肃穆,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帝圣旨: 迩者琼州逆党啸聚,海路不宁,剽掠商舶,紊乱边政。仰中书省速谕蒲师文,领水师往镇琼州海面,依着先朝旧例,施行海禁之法: 一应商民舟船,毋得与琼州逆党交通贸易,敢有私渡粮秣、兵器者,拿捕治罪; 沿海州县并卫所,须严守口岸,盘查往来船只,违令者连坐; 着宣政院协同枢密院,调遣海船三十艘,于琼州周遭要害处巡弋,断其粮道,困其凶顽。 如遇逆党舟师抗拒,许便宜行事,就便剿杀。 尔等大小官员,须仰体朕意,尽心竭力,勿得怠忽。若有玩忽职守、通同纵容者,定当依大扎撒究治,决不宽贷! 钦此。\"
念完圣旨,蒲师文缓缓起身,脸上堆起谦恭的笑容:“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上厚望。”
等传旨的使者离开后,蒲师文立刻变了脸色。
他走到窗边,望着广州港内那些密密麻麻的桅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封锁?破交战?”他低声自语,“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
蒲师文心里盘算得精明:忽必烈这道圣旨,只要求他对琼州进行封锁,而这恰恰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舰队,避开与宋军的正面交锋,既能保存实力,又能在皇帝面前有所交待。
最妙的是,这种海盗式的袭击战术,正好符合蒲家舰队的特长。
海獠兵说的好听是兵,不好听就是海盗。
他们不需要硬碰硬地去攻打宋军的坚固防线,只需要像饿狼一样在海上游弋,专门挑那些落单的商船下手。
“来人!”蒲师文高声喝道。
很快,几名副将匆匆赶来。
为首的是蒲师文的心腹副将蒲阿里,这人是个阿拉伯血统的混血儿,一双鹰眼格外犀利。
“大人有何吩咐?”蒲阿里恭敬地问道。
蒲师文将圣旨递给他:“传我军令,立即调集120艘主力战船,分成六队,对琼州海域进行游击作战。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攻城略地,而是断其贸易线。”
蒲阿里接过圣旨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人英明!这样既能完成皇上的任务,又能避免与那岳海峰硬拼。”
“正是如此。”蒲师文点点头,“那岳海峰虽然厉害,但他的实力主要集中在琼州岛附近。我们采用游击战术,专门袭击他们的商船,让他们疲于奔命。”
蒲阿里会意地点头:“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你们先到白鸽寨,见过阿里海牙后,再动手。”蒲师文眯起眼睛,“记住,每队20艘船,分别在琼州岛西南、正南、东南、东北、西北五个方向游弋。第六队则在琼州海峡机动部队,劫掠琼州海峡往广南西路的海路。”
“是!”蒲阿里应声而去。
蒲师文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心中暗暗得意。
蒲家经营海上贸易这么多年,说实话,对琼州岛附近的水文条件还是了如指掌。
宋军在琼州岛,包括岳海峰的神武右副军大概有大大小小600条战船,但是依然不可能面面俱到。
而宋军在琼州岛的人数过大,导致琼州岛的产出远远供应不上,因此全部靠海上贸易支撑。
而元军则可以依靠大陆,不用担心后方补给线被断。
更重要的是,宋军的商船为了追求运载量,往往船体庞大,机动性不足。
这些肥羊一旦被蒲家舰队的快船盯上,就像是被狼群围攻的羊群,根本逃不掉。
第二天清晨,广州港内鼓声震天。
那阵阵鼓声像是催命符一般,在港口上空回荡不散。
120艘战船如同出笼的猛兽,向着琼州海域疾驰而去。
这些船只大部分是改装过的阿拉伯式三角帆战船,船体修长得如同游鱼,在海上的机动性极强,远远望去,就像一群饿狼在海面上飞舞。
船头的撞角闪着寒光,船上的海獠兵个个凶神恶煞,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这些人常年在海上劫掠为生,脸上刻着风浪和杀戮的痕迹。
他们的皮肤被海风吹得黝黑粗糙,手上老茧厚得像树皮。
对于这种袭击战术,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嘿,又有肥羊要送上门了!”一个独眼海獠兵舔了舔嘴唇。
“这次可要狠狠地捞一票!”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挥舞着砍刀。
他们的武器装备虽然算不上精良,大多是些弯刀、短矛和弓弩,但胜在常年在海上讨生活,而且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人。
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冲锋,什么时候该包抄,什么时候该撤退。
这种默契是用无数次生死搏斗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