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方欲抽身,不料元心竟未挣扎半分,端坐如素,任吾恣意亲吻。待气息稍定,吾乃松手谛视,但见眸中水光潋滟,竟含梨花带雨之态。
吾急问:\"何故泫然?吾岂有欺凌之行?苍昊在上,可鉴吾心!\"
元心嗔目:\"有之!汝自是有!\"
吾:吾何所做为?实乃茫然无知!卿自提及龙鳕,便怫然不悦,遽然拂袖而去。吾从头至尾未尝欲提其名讳,岂非明鉴?
元心:卿实乃有意避嫌!
吾:吾需避嫌耶?
元心:卿必当避之!
吾:好好好,皆吾之过也,吾罪恶滔天,万事皆咎于吾,可矣?随汝如何责罚,但求息怒——\"语未毕,已松其腰肢,欲驾玉辔疾驰,\"莫若归巢罢。\"
吾本欲罢争,恐彼启扉下车。遂打火驾车,未及片刻即抵家宅。昔居此间,泊位殊稀,每至黄昏辄觅车位半晌。岂料经年累月,丰都竟广置停舆之所,闾巷皆建停车广场,亦名应急广场。倘值天灾人祸,便可集众于此。
尝有震颤之虞,不过五级,然室中铜吊灯已摇曳不定。子夜忽闻黑犬吠异,心知不妙,即执元心之手奔出。黑犬疾行于前,阖楼之人皆寤,仓惶趋楼梯而下。层楼双梯并立,耄耋老者艰于行步,少年郎辄负之;垂髫稚子力弱难行,壮丁则怀抱或负背。此际方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之真谛。虽处生死关头,犹以他室孩童为己子,视邻舍长者为自家尊亲。不复存私心,不屑践踏他人以求自保矣!
吾身着玄色翻领长袖运动套装,开衫搭配银拉链,此乃元心所赠。卿素谙吾癖好,凡自购衣衫,必为吾备置,是以衣橱中余之衣衫渐盈。卿知吾性喜素净,厌弃纹饰,尤重衣物质地精良,缝制缜密。彼尝自购衣衫不过二十文,然为吾购置辄耗百金。
成亲时,吾辈溜至阳间玩耍,卿为吾裁制锦绣华服,将吾扮作轻佻浮浪之辈。后吾再三陈情,阐明最喜玄白灰棕四色,绝不用斑斓图案,卿遂铭诸肺腑。每逢年节,卿必强为吾购绛红或藕荷色衣衫,务使余着之仿效古时婚庆之仪,虽吾屡申异议,卿仍固执如初。
二人相处之道,恰似春雨润物,点滴相契方能枝繁叶茂。吾与卿朝夕相对,习以为常便生出万般怜爱。世间情谊最难得肝胆相照,况要全心全意信得过对方?如今虽互相信任,然卿仍会因龙鳕之事争宠生嗔,吾亦曾因张恩东冷脸相向。
昔年吾问卿:\"张恩东离异后携两子,卿何以甘心接纳?\"卿曰:\"未及深虑,见他形容憔悴便觉不忍。彼自始至终唯吾一人,故而甘愿抚养异母稚子。\"谁知最终卿仍是遭其背弃,卿竟以\"误会\"宽解此番辜负。
吾复诘之:\"若吾有二子,系别女所生,假吾身似张恩东者,卿当何如?\"
卿厉声曰:\"吾断不能容!\"
闻言,吾未深究其由,自此冷面相对者久之。窃以为卿心独钟张恩东,未系吾身也。
未料卿终有剖白之日。忆彼时卿言:\"夫君,妾尝设想久之——若汝与他人育有二子,妾能受乎?断不能!纵使万语千言,妾皆拒之!妾当远遁尘嚣,伪作未尝爱汝。非不爱也,实难容汝与他人有嗣!此念萦怀,如鱼骨哽咽!妾若强受,必致神魂俱裂,唯逃遁忘情耳。此举皆因深爱夫君!\"
闻此言,方悟卿与张恩东过往情爱纠葛,实乃吾之心结所在。今既解此结,胸中块垒尽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