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兴的号令下达,守军迅速行动,用各类器具将滚烫的开水倾泻而下,针对正在攀爬城墙的敌人。
转瞬之间,惨叫声直冲云霄,城墙上下哀嚎不断。正值寒冬腊月,士兵本就因寒冷倍感煎熬,如今被沸水泼中,顿觉肌肤灼痛、裂开。开水遇冷结冰后,那冰霜更加刺骨,让士兵再度遭受冻伤。许多攀爬者双手僵硬如石,无法继续向上,只能坠落深渊。
同时,开水沿绳流淌,迅速冻结成厚重滑溜的冰层。即便部分士兵仍顽强攀爬,触碰冰滑的绳索也会失手跌落,砸向下方同伴,形成连锁反应。不多时,满身伤痕的士兵接连坠落,哀嚎四起。
短短片刻,马鹤的部队陷入混乱,或坠墙,或下滑,攻势瞬间瓦解。马鹤面色突变,疑惑道:“敌军怎会设下如此奇策?这守将是何方神圣?”稍作镇定后,他立即调整策略,亲自指挥攻城。
环顾京津城墙,他很快察觉东北角守备薄弱,且守军正躲避开水攻击。机会当前,马鹤迅速调动百余名弓箭手,集中火力射杀东北角守军。守军被迫退缩,无法反击。见状,马鹤得意一笑,下令从该处发起新一轮进攻。
不可否认,马鹤目光敏锐,应对迅速。当东北角守军稍作停歇时,数百敌军盾牌手趁势猛攻,蜂拥而上。眨眼间,十余名敌兵成功登城,与守军展开激晚搏杀。
孙兴见状,眉头紧锁,心中隐忧渐起,先前的信心也开始动摇。
但此时不容他多思,他舞动长枪,直冲上前。
有孙兴亲自出阵,敌军士兵迅速被击杀殆尽。
只见他的枪锋所向,敌兵如蝼蚁般纷纷倒下,不一会儿,先前攀上城头的敌军便被尽数剿灭,尸首堆积如山。
毕竟孙兴乃顶尖武将,区区一群小卒怎会是其对手。
然而,这一波敌兵消灭后,另一批又源源不断地涌来。
前赴后继的敌军越来越多,孙兴刚解决一处,便赶往另一处,但敌人似乎杀之不尽。
纵使孙兴武艺超群,体力终有极限,苦战数小时后,他也渐渐感到力竭。
孙兴深知,单凭自身之力难以扭转战局。
“我已支撑许久,援兵究竟在何处……”孙兴在激晚交战中沉思自问。
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从远处急促传来。
孙兴身体微震,随即转身,顺着声音方向望向东北方。
视线里,一片尘土飞扬。
那是一支骑兵队伍,正沿黄河南岸,在皑皑雪地上急速奔赴京城北门。
最前方的挺立身影让孙兴激动不已,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无需犹豫,孙兴立刻认定,此人正是马双雕,而眼前这支骑兵便是援军无疑。
援军已至,骑将马双雕赶到。
此乃曹晚的杀手锏。
原来,让孙兴率一千弱旅守城,实为诱敌之计。
曹晚真正意图,是为了引诱马鹤大胆进攻。
紧随而至的这支精锐骑兵,才是他制胜的关键力量。
而马鹤误以为借助冰封黄河,能突袭毫无防备的京城,认为这千人即京城实力,于是全力攻城。
孙兴见到援军赶到,欣喜若狂,原本紧绷的脸庞瞬间舒展开来。他如同被注入了无穷力量,挥戟便将两名敌兵击溃,随后激动地高喊:“援军已至,兄弟们,打起精神,杀光贼寇!”
苦战中的京津守军先前因恐惧而面无人色,斗志尽失,如今援军逼近,士气迅速恢复。守军们热血沸腾,齐声呐喊,奋不顾身地向敌人发起猛攻。
城外观战的马鹤神色突变。他注意到侧翼后方尘土飞扬,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正急速靠近,心中顿时涌上一丝不安。这样的军队为何会在此时出现?
当马鹤看清骑兵中央那面“曹”字大旗时,心中猛地一沉。难道是曹晚派来的援军?他心生疑虑,但随即否定了这个念头。他不信曹晚能预见他的行动,更不信他会预先部署这支骑兵。
唯一可能的情况是,曹晚早已知晓他的计划,设下陷阱诱他入局。没错,一定是中计了!马鹤脑海中闪过“中计”二字,猛然意识到京津的弱军只是诱饵,引他冒进。
曹晚派遣武艺超群的将领镇守,正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援军。而这场战斗的目的不只是取胜,而是要消耗掉他全部的兵力。唯有孙兴坚持得越久,他的损失就越惨重,曹晚的收获也就越大。
至此,马鹤终于明白,曹晚早已看穿了他的布局,知晓他率军攻打京津。
孙兴设下圈套,引敌深入,待其全力攻城时,马双雕率铁骑突袭敌军侧翼。
“沮授的妙计,竟被那曹贼...”马鹤惊恐失色。
然而,此刻觉悟已无济于事。
三千铁骑如狂风骤雨,踏雪而至。
“全军撤退!退回北岸!”马鹤猛然惊醒,嘶哑喊道。
命令下达,马鹤率先拨马疾驰。
金戈交击声四起,急促撤退号令响起。城头的盾手士气尽失,纷纷向北溃散。
攀爬的士兵困于半墙,进退两难。绳索上的身影颤抖不止,陷入绝望。
上方一人力竭坠落,砸翻整队,摔得尸骨无存。
主将逃遁,撤退混乱,敌军斗志全无。虽握兵刃,却茫然无措。
城头孙兴气势高涨,指挥守军反攻。
“杀!”
震天杀声中,血溅满墙。孙兴带领士卒屠戮残敌,侥幸逃脱者寥寥。
部分未攀爬的敌军上马欲逃,却被马双雕率铁骑拦腰撞击。
刀锋所向,无一生还。敌军溃不成军,四处奔窜。
尸体横陈雪地,铁蹄践踏成泥。
四十里外登阳,刘渊大营。
中军帐内,正设小宴。
刘渊与众将围坐炉旁,共享盛宴,谈笑甚欢。
他举止自若,与众人商议大事,神态间尽显威严。
“马将军此刻,当已在京津竖起主上的旗帜。”纪南笑意盈盈。
刘渊闻言大笑,举杯对沮授道:“此番成功,全赖你的谋划,这一杯,敬你。”
“主公过誉,不过是分内之事。”沮授举杯轻饮,却难掩眉宇间的忧虑。
刘渊察觉其神色,关切道:“为何面露愁容?”
沮授放下酒杯,郑重说道:“曹贼狡猾,我仍心存疑虑,马将军未传捷报,此时不宜庆祝。”
刘渊撇嘴一笑:“你总是过于谨慎。曹贼虽智,也得靠庞统出主意。如今庞统不在,他还能有何人能破我计?”
“主公所言极是,没了庞统,曹贼又能如何?”纪南随声附和。
营帐内仍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忽闻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亲兵闯入:“禀告主公,南线急报,马将军于京津损兵四千,惨败而归。”
“哐当!”刘渊手中酒杯落地,震响四起。
刘渊脸色骤变,双目圆睁,全身僵硬。
酒液溅湿了他的衣衫,冰冷侵袭而至,他却浑然不觉。
纪南亦震惊不已,张口结舌,紧握酒杯,难以动弹。
沮授虽早有预料,却未料到曹晚竟识破计策,也显慌乱之态。
“马将军败了……这怎么可能?曹贼大军驻扎登阳,京津区区守军怎能击溃马将军?”纪南声音颤抖。
亲兵随即详述孙兴率千余弱旅牵制马鹤,马双雕伏兵突袭,及马鹤战败经过。
纪南越听越惊愕,伫立原地,目光中满是骇然。
“孙兴?这个孙兴是谁?竟能以千人之力,挡下马鹤的一万大军进攻?”稍有清醒的刘渊难以置信地怒吼。
“唉……”沮授轻叹一声,“听说此人只是曹晚手下一名不起眼的小谋士,没想到区区谋士竟有这般才略,真令人惊叹。”
刘渊咬牙道:“这曹贼究竟有何手段,竟能让众多人才归附于他,实在可恨!”
此时,众文武将领皆摇头感慨,深知曹晚麾下藏龙卧虎,如马双雕、柳春丽、杨百步等新秀,个个才华横溢。今日的孙兴亦不例外,这些人在曹晚出征前不过无名小卒,却不知为何纷纷投靠曹晚,得其重用,如今已是声名鹊起。
众人议论纷纷,欲探寻曹晚招揽英才的奥秘。即便庞统不在,此刻又冒出个孙兴,竟能轻易看穿沮授的计策,其智谋直追庞统。如此发展,刘渊如何敌得过曹晚?
文武群臣想到此处,皆沉默不语,无奈地摇首叹息。
登阳,曹晚大营。
清晨,曹晚便接到京津传来捷报,得知孙兴大败敌军。他大喜过望,立即拟定封赏,将初战告捷便成功守城的孙兴擢升为魏营第一新秀谋士。
“孙兴,既已识破沮授的诡计,刘渊当无他法了吧。”曹晚冷笑。
孙兴淡然一笑,“马鹤偷袭京津失利,折损数千兵马,短期内必难有所作为,登阳破城指日可待。”
曹晚微颔首,冷峻道:“那就开始行动吧。”
随即下令,集结所有雷电炮,不分昼夜对登阳城展开新一轮轰击。此番目标,直指城内建筑。
次日清晨,无数石弹冲天而起,越过城墙,落入登阳城内。
轰然巨响间,城中房屋成片坍塌,半日后,靠近城墙的建筑几乎化为废墟。
家园尽毁,军民无处栖身,只能站立于瓦砾之上。
刘韬无奈,下令将这些人安置进军营,以避开持续的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