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星,贵族居住地“永恒之环”,十二浮空岛之“天玑位”,这里是公爵凤昊川的府邸。
“爸爸,我要出差几天。”少公爵凤羡予站在父亲凤昊川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待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凤昊川正坐在书桌后浏览光屏,听到儿子的话,他侧过头问:“出差?去哪儿?去做什么?”
“去接阿梦。”凤羡予走到书桌前,将一份加密文件递给凤昊川,“大伯指明让我去的,真是伤脑筋。”
凤昊川接过文件,指尖在光屏上轻点几下,快速浏览着内容,眉头渐渐皱起,“虞从梦?你要去接她保外就医?”
凤羡予无奈地耸耸肩,“爸爸,阿梦的折腾劲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大伯这次又想让我给她善后,老整些有的没的破事儿。”
凤昊川放下光屏,神色有些不悦,“你大伯也真是,虞从梦那性子,早就该好好管教一番了。这次保外就医,说不定又打着什么歪主意。”
“算了!咱们还得靠着大伯在政坛上撑着,他既然开口了,我也只能走这一趟。”凤羡予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凤昊川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羡予,你也别太抵触,毕竟家族利益盘根错节,有些事不得不做。”
“虞从梦虽行事荒唐,但终究是雌皇唯一血脉,咱们面上总要过得去。”
“再怎么说,你得好好保全自己,别被她连累了。”
凤羡予撇了撇嘴,“爸爸,我懂。只是每次和阿梦打交道,我都头疼得厉害。她那骄纵脾气,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麻烦事,真让人受不了。”
凤昊川笑了笑,“你呀,就是太年轻,经历得还少。等以后见得多了,自然就习惯了。这次去接她,就当是历练历练。”
凤羡予无奈地点点头,“好吧,爸爸,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应对的。”
凤昊川是凤昊穹的二弟,凤羡予和虞从梦是堂姊弟关系。
即便凤昊川一再告诫凤羡予不要过度掺和虞从梦的事情,可凤羡予心里清楚,此次前往,必定不会轻松。
因为他就是那个要与纪玄霜随行的异体崩坏症专科医生,专攻血锈病相关方向。
凤昊穹今早已经把虞从梦的具体情况告知了他,虞从梦患病只是个幌子,真实原因是怀孕,但具体怀没怀孕还有待考证,反正不太靠谱。
这次派他去荒星的意图凤昊穹已经跟他挑明,无非是帮虞从梦把假释的事情办妥,盯着纪玄霜不要搞事。
凤羡予没有跟凤昊川说实话也因为此事涉皇室机密,再说凤昊川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倒不如自己先应承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虞从梦和纪玄霜当年那件事闹得十分难堪,整个上流社会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纪玄霜不堪受辱,与虞从梦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纪玄霜受伤了,差点重伤不治身亡。
他被送到首都星皇家医院那天,凤羡予正好在急诊科轮值。
纪玄霜身上除了被激光鞭抽打的新旧伤痕,还被扎了三十四处刀伤,伤口深浅不一,有的甚至伤及脏器。
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整个人如同从血泊中捞出来的一般,惨不忍睹。
帝国律法规定,未被标记的雄性,在被雌主家暴致二级重伤以上可以向星际法庭申请离婚。
纪玄霜大概是想以重伤作为代价,好借此彻底摆脱虞从梦。
这个想法瞒不过凤羡予。
凤羡予看过那些伤口虽然可怖,但精准避开了要害部位,显然纪玄霜在自残时仍保留着一丝理智。
他眼神里的戾气极重,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凤羡予当时便对这个看似柔弱却有着惊人意志力的雄性产生了深刻的印象,也了解了他的一些事情。
纪玄霜是个基因学研究天才,早年凭借“蜕茧舱计划”这个项目在科研界崭露头角,一度成为备受瞩目的新星。
其技术核心在于将着床后72小时内移植胚胎至人造子宫,外覆类母体蜕膜组织的「生物茧」,茧内灌注原母体子宫液萃取的「记忆信息素」。
取得了代孕存活率提升至52%(传统方法仅6%)的突出成果。
简而言之,就是让帝国新生儿的出生率大幅提高,正因为有这个项目的存在,雌性孕育的难度和风险大大降低。
星际律法虽然对基因编辑技术进行全面禁止,但“蜕茧舱计划”是将胚胎置于模拟母体环境的人造子宫中发育。
合乎伦理规范,也符合帝国当前人口增长战略需求,故而得到官方大力支持。
雌皇选中纪玄霜给虞从梦做夫侍,就是从这个项目以后开始的。
凤羡予回想起这些往事,他虽然共情不了纪玄霜的痛苦,却也对虞从梦对人家做的那些事深感不齿。
只是他的立场摆在这里,即便内心对纪玄霜抱有同情,也无法在明面上有所表示。
他只求这次荒星之行,这两个狭路相逢的人,能各自克制,别把局面搅得不可收拾。
凤羡予暗自思忖着,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囊。
而在主岛“天枢位”府邸中的虞代云也打探到了纪玄霜要前往荒星的消息,并且随行之人有凤家子弟凤羡予。
一向警觉的她马上就打探出了这两人前往荒星的目的——暗箱操作,借保外就医之名,把虞从梦从监狱捞出来!
雌皇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迫于各方压力把那个蠢货囚禁荒星,这才短短四个月,就想将人接回?
还真是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受半点委屈!
本想着虞从梦如果老老实实待在荒星,她也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去对付一个失势的蠢货。
可如今雌皇这般迫不及待地要将人弄回来,怕是对虞从梦还有指望。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了。
虞代云眼神阴鸷,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水晶杯。
杯中殷红的酒液因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诡谲的光。
“许赤。”她声音冷冽,如寒夜中的冰棱。
夫侍许赤应声而入,他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却透着几分阴柔,左眼眼角的小痣更添一抹妖冶。
他单膝跪地,恭敬道:“雌主,有何吩咐?”
“去荒星给我把那个废物直接清理了。”虞代云的声音裹着蚀骨寒意,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刃。
许赤微微仰头,眼尾那颗小痣随着动作轻颤,像一滴将落未落的血泪。
他舔了舔唇,手指微微曲起,带着几分嗜血的兴奋:“杀人?阿赤可不敢呐!”
“装?给我装!”虞代云一脚踢在许赤肩头,力度不轻。
“少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你当年从黑市拳场爬出来,手上沾的血还少吗?这次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许赤顺势抓住虞代云的脚踝,轻轻摩挲,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雌主说笑了,阿赤这条命都是您的,哪敢不听吩咐?”
“只是霍司珩那小子也在,雌主惦记了了他那么久,要阿赤把他绑回来献给你吗?”
“呸!我惦记他?什么玩意!”虞代云啐了一声,她迅速抽回脚,狠厉道:“一并杀了!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霍司珩已经把身子献给了雌皇,她还要他何用?不过是颗被弃的棋子,留着反成祸患。
“知道,我去找小韶光合计合计,必定办得干净利落,让雌主满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