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梓萱紧随其后,利落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叶溪浅面前,脸上绽放出爽朗的笑容:“叶姑娘,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不仅骑术上你更胜一筹,危难时刻展现出的胆识和勇气,更是让我由衷赞叹。”
叶溪浅同样谦虚道:“钟姑娘过誉了,能与钟姑娘同场竞技,不胜荣幸。”
正说着,温初宜此刻双腿发软,从马背上下来。
对着叶溪浅郑重一礼感谢:“叶姑娘,今日若不是你,我恐怕性命不保,这份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往后定当报答。”
叶溪浅赶忙扶住温初宜,柔声道:“温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换作任何人在当时的场景,都会伸出援手,你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温初宜更加深受触动。
裴云槿此时也到了终点。
下马后一路小跑过来,一头便扎进叶溪浅怀里。
双手紧紧抱住她,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我就知道叶姐姐最厉害!不管遇到什么难题,叶姐姐一出马,肯定能顺利解决,叶姐姐,你就是我的超级英雄!”
叶溪浅轻柔地拍拍她的背,放开她。
又亲昵地刮了刮裴云槿的鼻子,笑道:“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但在叶姐姐心里,槿儿也是超棒的!”
裴云槿瞬间更加开心与骄傲。
在其她几人也到达终点之后,十人便一起回程。
叶溪浅依旧与温初宜同乘一骑。
此刻叶溪浅侧目看向温初宜。
目光凝重,压低声音说道:“温姑娘,你的马被人下了药,才会突然发狂,这药极为隐匿,刚开始毫无迹象,待马儿剧烈奔跑后药性才会发作。”
因此她在出发前才没能察觉。
就连书书也没检测出来。
温初宜闻言秀眉紧蹙,脸色发白,但却并不惊讶。
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温姑娘,你仔细想想,究竟是谁要对你下手,手段如此狠辣,分明是想要你的命,这次没得逞,必定还会有下次。”
叶溪浅顿了顿,目光如炬:“所以你必须当机立断,揪出此人,永绝后患。”
温初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叶姑娘,承蒙你此番提醒,我心中已有怀疑之人。”
她心中如明镜般清晰。
除了她那继母一直都看她不顺眼之外,她从未与人结过仇。
更何况,此次赛马会由弘王牵头,能在马匹上动手脚的,绝非等闲之辈。
但继母的女儿去年入了三皇子府,做了三皇子的妾室。
凭借这层关系,她们完全有能力暗害自己。
思绪至此,温初宜眸光骤冷,仿若寒夜中出鞘的利刃。
以往她们虽有矛盾,但从未危及性命。
可这次,已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她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她咬着下唇,心中杀意翻涌:这个继母,不能留了。
叶溪浅偏头瞥见温初宜眼底翻涌的凛冽杀意,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意。
就知道这姑娘不是个心软的,定然狠得下心来。
毕竟在原书中,她可是因为继母差点搅黄了她的婚事,便将继母的双腿打断的狠人。
即便她外表如此柔弱,但心肠却一点都不柔,所以此次她那继母怕是难逃一死了。
正思忖间,一行人已回到比赛中央。
刹那间,众人如潮水般围拢过来,嘈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几位与温初宜交好的贵女,满脸关切,迅速挤开人群冲到近前:“初宜妹妹,你有没有受伤?可把我们吓坏了!”
她们拉着温初宜的手,上下打量,眼中满是担忧。
与此同时,不少仰慕京城第一才女的世家公子虽碍于礼教,不敢贸然靠近。
却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暗自偷瞧着温初宜。
就在这时,弘王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人群走来。
他先是一脸关切地看向温初宜,语气柔和:“温姑娘,此番受惊了,是本王疏忽管理,才让你身处险境,实在抱歉。”
温初宜连忙施礼,表示与王爷无关之类的话。
语毕,弘王便将目光转向叶溪浅。
神色温和,眼中透着几分赞赏:“叶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刚刚救人的举动真是快准狠,本王深感佩服。”
叶溪浅不卑不亢地欠身行礼,婉声道:“王爷谬赞,见有人身处险境,出手相助乃人之常情,更何况民女本就是大夫,救人乃本能。”
弘王闻言微微颔首,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浓了。
周围众人也是对她深感敬佩。
此事说完,弘王便抬手接过侍从托着的锦盒,稳步走到叶溪浅面前,将彩头递出。
叶溪浅双手恭敬接过,指尖轻触锦盒:“多谢王爷。”
随后她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裴云槿身旁。
眉眼弯弯,笑意温柔:“槿儿,叶姐姐答应过要为你赢下彩头,如今总算是说到做到。”
裴云槿眼眶泛红,雾气模糊了视线,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叶姐姐。”
她满心的感动翻涌,但除了这一句,却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叶溪浅抬手,轻轻抚过裴云槿的发顶,动作亲昵。
接着,她打开锦盒,取出那支精美的簪子,递到裴云槿面前。
裴云槿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仪体统,抬手就在裙摆上蹭了蹭。
随后双手微微颤抖着,带着十二分的郑重小心接过簪子。
此刻夕阳西下,簪子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恍惚间,裴云槿仿佛看到母亲当年的身影。
当时母亲眉眼含笑,将一模一样的簪子轻轻插入她的发髻。
声音温柔:“槿儿,生辰快乐,娘盼着你往后的日子,都能如这簪子一般,熠熠生辉。”
可是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母亲啊!
此刻的她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周围众人见状,心思各异。
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了然。
此刻裴云深与江砚辞也到了此处。
裴云深见此,快步走到裴云槿面前,轻轻抱住她柔声安慰:“哥哥在,槿儿还有哥哥在。”
声音温柔又坚定。
江砚辞站在一旁,看着裴云槿颤抖的肩膀,眼眶也瞬间红了。
叶溪浅站在不远处,心里同样酸涩。
她本想上前安慰,却又停住了脚步。
因为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只有裴云深这个亲人的安抚,才能真正给裴云槿带来慰藉。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被这一幕触动,泪眼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