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尘埃落定,叶溪浅与裴云深带着堆积如山的赏赐踏出宫门。
这些赏赐皆是崇靖帝嘉奖叶溪浅的。
一来是她昨日解题,维护大炎颜面。
二来是今日她将十公主从苦难深渊解救出来。
从踏上马车那一刻起,叶溪浅嘴角的笑意就未曾褪去,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裴云深坐在她对面,瞧着她这副模样,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不禁笑着问道:“叶姑娘这么开心?”
叶溪浅用力地点点头,眉眼弯弯:“是啊,不仅得了这么多赏赐,又成功救下一条性命,怎么能不开心。”
那声音里洋溢的快乐,仿佛能感染周遭的一切。
裴云深目光温柔,轻声道:“你开心,我也开心。”
叶溪浅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俏皮反问:“那我难过,侯爷也跟着难过吗?”
“是。”裴云深回答得毫不犹豫,声音低沉却坚定。
叶溪浅嘴角笑意更浓,调侃道:“看来侯爷是真的非常在意我的感受了。”
“是,非常在意,我……”
裴云深刚想继续说下去,就在这时,马车突然猛地一震,急速停下。
紧接着,两人听到一句欢快又清脆的女声:“昭平侯,叶大夫!”
裴云深的话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戛然而止。
两人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便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对面也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马车上此刻坐着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的西岚公主黎星澜与西岚太子黎景泽。
黎星澜瞧见他们,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打招呼:“好巧啊!”
如同山间欢快流淌的小溪,满满的热情都快溢出来了。
黎景泽虽然不像黎星澜表现得那般外露。
但仔细瞧去,也能看出他心情十分雀跃。
他脸上笑意明显,神色温和。
微微抬手,也向他们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叶溪浅看着这阵仗,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笑着调侃道:“应该没有这么巧吧,太子与公主是特意来寻我们的?”
黎星澜毫不掩饰,大大咧咧地承认:“是啊,今日我与太子哥哥本是去侯府找你们,得知你们还未出宫,便特意等在这里。”
叶溪浅挑了挑眉,问道:“二位可是有事?”
黎星澜连忙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有事啊!所以不如昭平侯今日告假,便不去大理寺了。”
裴云深神色冷淡,语气坚定:“有何事也不能耽误正事。”
黎星澜闻言,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嘟囔:“好吧。”
不过很快,她又眼睛一转,看向叶溪浅:“既然如此,那侯爷去上值,叶大夫就不用跟着去了吧?”
叶溪浅下意识看向裴云深。
裴云深微微点头,示意她自己做主。
叶溪浅心领神会,笑着颔首:“好。”
她心里也好奇,想看看这兄妹俩到底有什么事。
得到答案,黎星澜兴奋地欢呼一声:“太好了!”
于是叶溪浅便下了侯府马车,坐上了对面的马车。
随即向裴云深挥了挥手,轻声告辞:“侯爷,那我便先回了。”
裴云深眼中带着几分关切,微微点头。
随后也和黎星澜与黎景泽礼貌行礼告辞。
二人也颔首还礼。
在回侯府的路上,马车缓缓前行。
叶溪浅开口问道:“太子与公主到底是有何事?”
黎星澜眨了眨眼睛,卖了个关子:“等到了侯府再告诉叶大夫。”
叶溪浅见状,便不再多问,安静地靠坐在马车一角。
这时,一直沉默的黎景泽看向叶溪浅,眼中带着一丝探究,问道:“叶姑娘成日前往大理寺陪着昭平侯,不觉得无聊又枯燥吗?”
叶溪浅一听,秀眉微微一挑,立刻反驳道:“太子这话说错了。”
“哪句说错了?”
黎景泽微微倾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饶有兴致地追问。
“因为我不是陪伴侯爷,而是与侯爷一起,我也并不是作为他的附庸,而是与他共同理事,谁说女子就不能参与这些朝堂政事,我简直感觉得心应手,因此每日前往大理寺,我并非端茶倒水,而是作为大理寺真正的一份子,看卷宗、查案、审问犯人等等,桩桩件件,我都全心投入。”
“做这些事情我也心甘情愿,并且觉得自己非常有价值,浑身干劲满满,在这个世道,又有哪一个女子可以像我这样,施展抱负、实现自我呢?说句大不敬的,就连宫中的娘娘都及不上我,所以我每日都是怀着满腔热忱与期待前往大理寺的。”
叶溪浅一口气说完,神色坚定,身姿笔挺。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坚毅,整个人看起来独立又强大。
自信与洒脱、智慧与勇气在她身上完美交融。
如此独一无二,世间唯一。
而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让黎景泽与黎星澜兄妹二人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
他们怔怔地看着叶溪浅,只觉大受震撼。
那些从未听闻过的观念,狠狠撞击着他们固有的思想。
令兄妹二人感觉自己的观念受到了严重冲击。
在这一瞬间,他们眼中的叶溪浅像是被一层璀璨的光芒笼罩,夺目而耀眼。
如此与众不同,让他们内心既震撼又敬佩。
许久后,两人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
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黎星澜看着叶溪浅的眼神此时亮得惊人。
那光芒里满是倾慕与向往,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女子,这般肆意洒脱、勇敢做自己的模样。
在她心底种下了一颗向往自由与独立的种子。
黎景泽何尝不是如此。
他望着叶溪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震撼、欣赏交织其中。
并且此时更加认定,她就是他一直寻找的想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她的思想、她的言行,都与他理想中的伴侣不谋而合。
这时,昭平侯府到了。
三人下了马车,叶溪浅礼貌地侧过身,伸手请二人先行:“太子、公主,请。”
举止得体,尽显大方。
进入大门之后,安伯立刻迎了上来。
叶溪浅立即说明道:“安伯,这是西岚太子和西岚公主。”
安伯一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连忙恭敬地向二人行礼:“老奴见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等安伯起身,叶溪浅吩咐道:“安伯,派人往正厅上些茶水点心,槿儿那边也不必通知,以免打扰她上课,有我招待便好。”
“老奴明白。”
安伯应下,匆匆去安排。
没错,裴云深为裴云槿找了先生授课,还不只一个。
可怜的娃啊,从早到晚都要学习。
叶溪浅吩咐完,便在前方引着二人前往正厅。
兄妹二人看着她指挥有度,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惊讶又酸涩。
毕竟他们可是都各自看上了这两人啊。
此刻心中滋味可谓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