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刀与磨刀石摩擦发出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盯着门外再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考虑得怎么样?有谁要和我一起去的?\"
屋内没有一人回应。
好一会儿,林远见众人没有反应,收了刀,转身准备回屋。
就在这时,丁小飞突然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
\"你他妈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啊?跟你去?跟你去送死啊!\"
林远慢慢抬起眼皮,没有看他,将头偏到一旁,冷冷说道。
\"要么留在这里等死,要么跟我走。\"
说罢,丁小飞犹豫了一会儿,拉住林远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林远把磨好的刀别在腰间,头也不回地推开门。
一股冷风灌进来,带着某种说不清的腐朽味道。
“走吧,留在这里也没用,万一高铁站那些人找到这……”
我叹了一口气。
一听到我提到高铁站里面的人,两女生一下止住啜泣,迅速站起,朝门口走来。
“哼,老子不怕!尽管来!我要给展大鹏讨回一个公道。”
眼镜男摘下眼镜,吼道。
“叔……叔,您……您还是跟我们走吧,他们人那么多,凭我们几个人……”
小霏走到眼镜男身旁,拽了一下他的衣服。
“没事儿,不用搭理他,想死我不会拦着。”
林远扔下一句,就准备出门。
几人来到外面,视野一下变得更加开阔。
不知道是少了很多建筑的原因,还是因为心理作用。
不仅是我们待的这栋房子,目之所及,周围那些倒塌的房屋几乎统统都消失不见,而这栋房子不远处的那条街,由于少了很多建筑,跟昨天相比一下变得宽阔。
\"整座城市……难道在缩小……缩小?\"
眼镜男怕众人将他一个人扔在这,有些心虚也开始慢慢走到门外。
这时,他的镜片没有架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林远看了一圈身旁的人,默不作声地向前走了……
我和丁小飞走在最后,始终都与林远保持着一定距离,每走过一个街区,眼镜男和俩女生就会发出压抑的惊呼。
那些消失的商店或者居民楼,连一丁点儿废墟都没留下,地面平整得像是从来未曾有过一样。
三个多小时后,我们一行人总算到达小镇。
再次踏足这里,小镇比上次来的时候空旷了许多。
那些曾经挤满街道两侧,毫无生气的杂货铺、五金店、小餐馆,如今只剩下零星几栋孤零零的建筑,诡异地立在平整的水泥地面上。
这一次,林远担心在镇上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便选了另外一处近道,顺着那个小山包的一侧,带我们一直往前走。。
十多分钟后,我们便走出了镇子。
再往前继续走了半个小时,地形开始变得陡峭。
众人站在崖边的时候,已接近下午时分。
凛冽的山风呼啸着从下方卷上来,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
悬崖近乎垂直,深度至少有百米,崖壁上零星长着几丛顽强的灌木,其余全是光秃秃的岩石。
\"这怎么……这怎么过去?\"
崖上的风大到我几乎快听不清那两人的对话。
我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望去,顿时一阵眩晕。
林远没有理会众人,自顾自从背包里拿出几捆粗绳和几个简易安全带。
那些绳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几处已经起了毛边。
“依次下。”
他简短丢下几个字,把装备扔在我们面前。
眼镜男捡起其中一根绳子,手指拨弄着绳结。
\"这……这能行嘛?\"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就在这时,琳琳哭了起来。
\"我不行……我真的不信……我……我恐高。\"
小霏抱着她,但她自己的嘴唇也在不住地发抖。
林远环视一圈,再崖边附近找了一棵歪脖子树,然后熟练地固定绳索。
\"呵呵,要么下去,要么回去。\"
他头也不回地说,手上依旧不停忙活。
我蹲下身也检查了他带来的这些装备,这些绳索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但核心部分还算结实。
我抬头看了一眼丁小飞和眼镜男。
\"不知道,这悬崖下面安不安全。\"
\"这里就没有地方是安全的。\"
林远停下手中的动作,手里拽着绳子的一端,慢慢朝我们走来。
“来,谁先?”
这个时候,风更大了,卷着沙砾抽打在脸上,生疼。
远处的天空也开始积聚乌云,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暴雨。
几人相互看了几眼,纷纷深吸一口气。
俩女生被林远那么一唬,此时竟安静了许多。
丁小飞狠狠啐了一口,抓起绳子就开始往身上套。
\"妈的,死就死吧!\"
由于紧张,丁小飞好几次都没有将绳子套稳。
见他那副模样,我们几人又上前帮他,无意间,我触碰到了两女孩儿的手,冰凉得像死人。
琳琳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淌,却不再发出声音,只是机械地帮忙抓稳绳子。
当第一滴雨落下时,丁小飞已经第一个开始下降。
很快,他的身影就慢慢消失在一片阴影之中,只有绳索的轻微抖动证明他还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