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七老大的亲口讲述,一场阴谋逐渐清晰。
杜文合联合殷家的人设计陷害七老大,让七老大的侄子在他茶里下药。
要不是小伍提前得到消息派人救援,七老大早就死在自家地下室了。
\"我的亲侄子啊……\"
七老大的手微微发抖,烟灰掉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看着他长大的……就为了两百万和杜文合许诺的场子……\"
大厅陷入沉默。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看着七老大佝偻的背影,想起多年前他站在我家的饭店里,一身笔挺西装,意气风发地揉着我的头说\"小子有出息\"的样子,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酸蜥蜴有可能藏在东边的林场,\"
七老大最终打破沉默。
\"那里有殷家在这里的一个秘密仓库。我的人盯了很久,但对方火力太强,一直没敢动手。\"
电驴子又兴奋起来,眼睛发亮。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
\"急什么!\"
七老大瞪了他一眼。
\"你现在过去送死吗?\"
他转向我,神情严肃。
\"娃子,你要想清楚。殷家不是好惹的,而且……\"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电驴子。
\"有些事也没那么简单。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们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反正记住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离开七老大家时已是深夜。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出来后,我们几人当即决定马上就去到那边碰碰运气。
电驴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手底下的人给我们带了一些家伙。
很快。
电驴子只留了一个手下给我们开车,我们一行五人踏上了去东边林场的路。
一路上电驴子都在兴奋地计划着如何如何突袭,声音越来越高亢。
陈墨几次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
电驴子那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在林间小道上颠簸前行, 轮胎碾过崎岖的土路,发出剧烈的‘咯吱’声。
半个多小时后。
\"再往前两公里就到了。\"
电驴子探出车窗外。
\"七老大说的地方应该就在这片林场深处。\"
我望着窗外。
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而那些树影像极了挣扎的人形,随着车速忽长忽短地追赶着我们。
\"这地方真他妈穷啊。\"
张强在后座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膝盖。
\"连个路灯都没有。\"
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我的脸差点撞上前座!
张强叫唤开了。
“这啥地方啊,路他妈还不平!”
车灯一照,一棵倒下的桦树横亘在路中央,断口处露出惨白的木质。
不像自然倒塌,更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折断的。
电驴子随即下车查看。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过去啊……\"
他弯腰检查断口,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树干上几道新鲜的刮痕。看这痕迹,最多半小时前的事。我们得加快了,都来搭把手!\"
我们合力推开树干时,林间突然传来一阵扑棱声。
十几只乌鸦从头顶掠过,发出凄厉的鸣叫。
\"这是……\"
电驴子他低声说,但声音被引擎重新启动的轰鸣所淹没。
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走。车轮不时陷入泥泞,底盘刮蹭地面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导航早已失灵,全靠电驴子凭着模糊的记忆在迷宫般的林间穿行。
雾气不知何时升了起来,像幽灵般缠绕在树干之间,在车灯照射下泛着病态的绿光。
\"到了。\"
电驴子突然熄火,指着前方隐约的灯光。
\"应该就是这。\"
透过雾气,约百米外一栋低矮的木屋出现在我们眼前。
昏黄的灯光从脏兮兮的窗户透出来,在雾气中形成朦胧的光晕。
屋子周围堆放着腐朽的木材,像一堆堆被丢弃的骸骨。
没有狗叫,没有人声,只有某种液体滴落的声响隐约可闻。
\"走,去看看。\"
张强咽了口唾沫。
‘砰!’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撕裂了夜空。
我们本能地趴下。
木屋的屋顶像纸片一样被掀开,橙红的火球腾空而起,照亮了方圆数百米的树林。
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木屑和某种肉类烧焦的臭味。
‘砰!’
‘砰!’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爆炸,每一次都让地面剧烈震颤!
火光中,几个人影快速从屋内冲出。
其中两人拖着一个不断挣扎的身影,粗暴地塞进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轿车。
引擎咆哮着,车子像头受惊的野兽般蹿出,眨眼功夫便消失在林间小道上!
我们趴在原地,直到最后一缕火苗开始减弱,我们才慢慢起身。
这个时候,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某种更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
此时,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掌心全是冷汗。
\"那些人是?\"
陈墨喘着粗气。
\"酸蜥蜴的人。\"
电驴子咬着牙。
\"他们把他带走了,这下不好搞了,操。\"
又等了十分钟,确认没有其他动静后,我们才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处废墟。
燃烧的木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偶尔有火星溅到附近的枯草上。
张强用外套捂住口鼻,踢开一块还在冒烟的木板。
\"有人!\"
突然。
张强喊了一句。
在房屋残骸的角落,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压在倒塌的书架下。
电驴子和我合力抬起书架,发现那人腹部已被炸开一个骇人的伤口,肠子像一团打结的绳子暴露在外,他的脸也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能转动。
\"老……老大……\"
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涌出一股血沫。
\"他们……带走了老大……\"
电驴子跪下来,不顾血污抓住那人的肩膀。
\"告诉我!谁干的?是不是杜文合?\"
男子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但他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车……他们……\"
一阵剧烈的抽搐后,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永远定格在那个惊恐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