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
李莲花收到了妙手空空的来信,打开信瞄了两眼,微微挑眉,轻啧一声。
信上的内容大致是,妙手空空听到江湖传闻,大老远跑去庆贺李莲花客栈开业,到了地方他人不在,一问刘如京他们,结果是陪夫人游玩去了。
李莲花心想,胡说,他明明是皇帝召见,不得不去。
下半部分内容是,妙手空空说带来的礼物托刘如京交给他,等到他成亲主桌得给自己留着,暗示当初可是自己提醒他处理流言的。
这点李莲花赞同,确实得留着。
他磨墨,一手执笔一手拂袖,给妙手空空回信。
写完信后,顿了顿,又提笔给无了和尚写了封信,自从他毒解后,无了和尚写信的次数没有以前频繁了,上次来信还是在客栈开业,托镖局送了礼物。
唉,突然给他写信少了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听着楼上窸窸窣窣的动静,写完信后的李莲花将信搁置在桌上,等明天托镖局寄出去。
阿离回来就去楼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还不准他进去。
李莲花收拾好桌面,撩着衣摆迈步上了二楼,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阿离,我现在能进来了吗?”
“可以。”
房内传来回应,李莲花得到同意才推门进去。
甫一踏入房内,房内昏暗,入眼便是垂挂的一幅偌大的空白画卷,颜青离站在画后,透出窈窕的剪影,身姿轻盈,弱骨纤形。
李莲花反手合上房门,似是猜到她要做什么,呼吸一滞,脑海中蓦地想起一句诗。
月下惊鸿影,疑似画中仙。
摄人心魄的琴声、箫声轻扬而起,颜青离纤纤素手婉转流连,她的指尖轻轻勾勒出舞姿万千,腰肢柔软,秀发飞扬,旋转间,衣袂翩翩。
她的身上似乎挂着铃铛,李莲花隐隐能听到“铛铛——”作响,简直像是能摄人魂魄一般。
偏生,隔着薄如蝉翼的画卷,李莲花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在起舞,若隐若现,整个人犹如盛开在轻绡薄雾中的花,朦胧飘渺。
李莲花控制不住地走上前,喉结轻轻滚了滚,眸光微暗。
浮生镜悬浮在半空,吹出悠扬的箫声,惯来流光溢彩的镜面此刻黑得都要凝出怨气了。
它明明可以在镜中世界过它的逍遥日子,被主人使唤来弹琴吹曲儿也就罢了,还得自弹自唱。
最后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跳支舞。
它好好的一个神器器灵,是用来吹曲儿的吗?!
颜青离纯粹是见到白日酒娘子的那支祈神舞,突发奇想,想给李莲花跳支舞。
几日前,他勾引她的账,还没清算呢,不就是勾引人么,谁还不会了!
一曲舞毕,浮生镜哭唧唧地溜走,颜青离悄悄探出脑袋,对上李莲花漆黑的眼眸,嘴唇微勾,眉眼含春,昳丽媚骨。
她从画卷后走出,一袭红衣以丝绸和薄纱为主,金色刺绣镶边,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视线下移,香肩半露,胸脯鼓鼓,盈盈一握的腰肢,白得晃眼。
赤足踩地,莲步轻摇,舞步流转间,手腕脚腕上小巧精致的铃铛便铛铛作响,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颜青离舞到李莲花面前,胳膊上的轻纱甩到他的脸上,朝他眨眨眼,唇瓣噙着一抹散漫的笑:“呦,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擅闯本小姐的闺房。”
这一眼,让李莲花登时一颤,眸底渐渐浮起了浓稠的暗色,眼角的红丝几乎漫开来,盈在欲望氤氲的黑瞳里,伸手想要抓住,那轻纱却从手中滑走。
李莲花捻了捻指腹,哑着声音轻唤:“姐姐~”
颜青离脚下舞步旋转,来到了他身后,双手覆上他的后背,缠上他的脖颈,顺势娇娇柔柔地伏在他身上,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嗓音带笑:“哥哥这是喊谁呢?”
李莲花觉察到她的手指,猫挠似的抓在他的后背上,耳边的话语让他不自觉喉结滚动,低声道:“喊我的心上人。”
颜青离来到他面前,两指并拢在他胸口轻轻一推:“哥哥既有心上人,何故闯入我的闺房,好生不要脸。”
李莲花顺着她小猫似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床榻上,墨发散落,唇瓣微张,双臂后撑着身形微微抬头,脊背绷得很直。
他直勾勾地盯着颜青离,眸色暗沉,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热滚烫的温度,须臾鼻腔溢出一声闷笑:“小姐骂得对,在下这就离开。”
颜青离微微一愣,这走向不对啊。
不是,她这么没有魅力的吗?
李莲花见心上人略显茫然又不可置信的神情,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颜青离缓步走上前,眼眸微眯,赤足狠狠踩在他硬邦邦的腹部,微俯身形,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哥哥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莲花扫过踩着他腹部的玉足,呼吸微微加重,长腿修长笔直,脚踝系着一串银色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铃作响。
回头可以多买些铃铛。
他顺从地轻抬下巴,微微闭了闭眼,复又缓缓抬起,深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极具侵略性:“那,大小姐打算如何?”
“我想想啊。”颜青离收回腿倾身过去,指尖沿着眉心、鼻梁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按了按,“哥哥不如弃了你的心上人,转而娶我可好?”
李莲花忙别开眼,喉结重重地滚了滚,鸦睫又长又密,眼里掩不住的情欲,轻微地喘着气:“不可,在下心中,唯有心上人一人而已。”
“哥哥拒绝我了呢,真可惜。”颜青离垂眸一笑,素白的指尖挑开他的衣襟,衣襟渐渐滑落,露出冷白的胸膛,手上幻化出一根红色的羽毛,轻轻扫了扫他的下巴,随即缓缓下移,面上既委屈又无辜,“不过,我看哥哥好像对我挺有兴趣的。”
李莲花瞳孔微震。
羽毛?!
阿离这都是从哪儿学得?
轻柔的羽毛顺着胸膛往下移去,所过之处,李莲花觉得浑身犹如被大火灼烧过似的,身体更像是一座濒临喷发的火山。
感觉到羽毛还有越来越有向下的趋势,李莲花难以自抑地闷哼一声,快速伸出手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姐姐~”李莲花声音哑到不行,语气里透着隐隐的恳求,“玩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