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今晚想请老李和老周去家里吃饭,老战友多年不见,万一喝多了,在家里倒下就能睡。
老李和老周说啥不同意,就得去外面饭馆吃,老林没办法只能同意,老周看到老林同意后,拍着他肩膀直乐:“你家那玻璃酒杯,喝酒怎么能过瘾?外头饭馆的粗陶海碗才对味儿!”
老李跟着起哄,故意压低声音:“嫂子在跟前,咱们说两句荤段子都得憋回去!”
老周接着说:“传宗也去,今天说啥,都得陪着我们三个老家伙喝顿酒,嘴里说着,手上拉着,不去都不愿意。”
易传宗连连摆手,清秀的眉梢都急得拧成了麻花:“使不得使不得,该我尽晚辈的心意......”
话音未落,老李已经揽着他肩膀往前推,军帽檐下的眼睛笑得眯成缝:“哎哟,你这细皮嫩肉的,往翠华楼门槛一站,不得把跑堂的小伙计都比成泥腿子?”
老周跟着凑趣,拍了拍腰间磨得发亮的牛皮枪套:“传宗这模样,搁戏文里就是玉面书生!今个儿说什么也得让老林出出血!”
他故意扯着嗓门朝老林喊:“老伙计,当年你结婚时,我可随了五斤小米!这顿饭抵得上你仨月工资不?”
老林被逗得直摇头,掏出怀表瞥了眼时间,夕阳的余晖正顺着表盖的暗纹流淌:“行!就当给你们接风洗尘!”
他冲易传宗使了个安抚的眼色,又转头朝街边吆喝:“三轮车!去翠华楼!”
老李一听,脖子一梗,扯住老林胳膊:“坐什么三轮车?传宗不是会开的那吉普车,风驰电掣的,坐着才威风!”
说罢不由分说把易传宗往车边推,老周早利落的拉着易传宗那边,活像押解俘虏似的往前走去。
老林连忙跟上前去,从后面看着三人从街道办正院往外走去。
老林望着老周和老林他俩挤眉弄眼的模样,心里直叹气——这俩老战友,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比护城河的河道还多。
老周和老李推拉易传宗往吉普车的位置走去,快到的时候,易传宗主动去驾驶员的位置上去开车。
吉普车在翠华楼门前停稳时,老李扯着易传宗的胳膊往青砖门廊拽,老周早踩着台阶冲堂倌喊:“要一个的包间!再来两坛二锅头!”老林望着匾额上“翠华楼”三个鎏金大字,暗戳戳朝老周使眼色——这俩人,比他还猴急。
二楼临窗的“揽月阁”里,檀木屏风隔开此起彼伏的划拳声。
老周抖开蓝布包袱,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包哈德门香烟:“尝尝东北带回来的!”老李已经把易传宗按在他身边,铜盆洗手水还冒着热气,他就端起白瓷酒壶:“小易同志,我在鄂豫边区的时候,一顿能喝三斤苞谷烧!”
老周往易传宗碗里夹了块葱烧海参,笑着打圆场:“你李叔喝高了就爱吹牛,当年在孟良古,还是我背他下的火线......”
话音未落,老李“啪”地拍桌震得杯盏乱晃:“老周你少揭短!今天咱就论酒量!”说罢满上四只白瓷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泛起涟漪。
易传宗推辞不过,刚抿了口酒,老李突然握住他的手:“小易啊,听说你枪法准,上次打靶十环全中?”老周立刻接话:“会开车、能打枪,还写得一手好字,这搁古代就是文武双全的状元郎!”
老林在桌下踢了踢老周和老李的腿,怎么回事,一来就灌酒。却被老周和老李用眼神瞪回去了,意思是你别管。
接着老周对老李一个眼神,意思是——火候还没到,接着灌!
酒过三巡,老李的军衣领子歪到一边,攥着易传宗肩膀大着舌头说:“我家秀芝......就缺个会疼人的!”
老周趁机把酒杯往易传宗手里塞:“今天不醉不归!醉了就住老林家,他爱人早把客房收拾好了!”
老李望着易传宗泛红的脸颊,悄悄给老周使了个眼色——该收网了。
这时,堂倌托着食盘推门而入,一盘九转大肠的甜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
老李突然一拍大腿:“光顾着喝酒!小易,尝尝这道菜,我家秀芝最会做......”
话没说完,老周“咚”地趴倒在桌上,呼噜声惊得老林脸上的表情包都出来了。老李晃着空酒碗大笑:“好!好!这才是真汉子!”
易传宗望着醉倒的二人,头晕目眩间听见老林在耳边说:“今晚就别回去了,我家客房宽敞......”
窗外,护城河的波光映着月色,将这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晕染得朦胧而温暖。
翠华楼的雕花门在身后合拢时,夜风卷着香味灌进衣襟,易传宗扶着门框缓了缓神。
八仙桌上狼藉的酒坛还在眼前打转,老李拍着胸脯说“千杯不醉”的模样,此刻化作舌根发硬的胡话,被老周跑调的《歌唱祖国》搅成一团。
“传宗,搭把手!”老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原来是林叔去楼下找人,来帮忙把这两个醉鬼给扶到吉普车上去。
易传宗转身时,正见老李铁塔般的身躯斜倚在老周肩头,两个伙计扶着老周,林叔扶着老李,几人踉踉跄跄像风中的芦苇。
他赶忙上前托住老李的胳膊,掌心触到对方军装下紧实的肌肉,这才明白老林那句“一般人扶不动”绝非虚言。
林叔开着吉普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轱辘的吱呀声混着醉汉的嘟囔。易传宗望着身旁歪头打呼的老李和老周,也有点晕晕乎乎。
车灯在暮色里摇晃,林姨早裹着厚棉袄候在门口。看见四人东倒西歪的模样,她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围裙:“就知道你们要闹到这时候!”
老周被搀进客房时,还攥着易传宗的手腕不放:“小易...再来...喝!”老李则瘫在藤椅上,军帽歪扣在脸上,鼾声震得窗棂直颤。
待易传宗洗漱完回房,老林已经泡好两碗浓茶,和林姨坐在堂屋灯下。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八仙桌上,映着老林眼角笑出的细纹:“他俩本想把传宗灌醉,谁曾想传宗深藏不露啊!”
林姨用茶勺搅着碗里的茉莉花,抿嘴笑道:“当年在战地医院,老李就爱拿酒量打趣你,这回可算栽了!”
老林仰头大笑,笑声惊起院角的野猫。
易传宗站在门槛边,望着屋内暖黄的灯光,突然想起席间老李拍着他手背说“秀芝包饺子一绝”,老周絮絮叨叨讲着“年轻人要成家立业”——这场醉意朦胧的饭局,倒比白酒更烫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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