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华听闻这般情形,一时间愣在原地,呆立许久。
随即,她满是感慨地喟叹道:“这究竟是何等离奇之事?莫不是易传宗上辈子亏欠李平安家,今生要来赎罪不成?”
程前见状,赶忙快步上前,神情严肃地劝诫道:“切莫如此妄言。以我揣测,易传宗此番举动,大抵是出于对陈司令员与周领导政治局势的考量。
你也清楚,领导夫人的情绪向来波动频繁,行事风格较为激进。
况且,前一段时间,周领导和陈司令员在政治领域均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批评。而这门亲事,从政治层面来讲,实则已然尘埃落定。
话说回来,李平安之所以在京城难以立足,实因他树敌过多,不仅冒犯了领导夫人,连周领导和陈司令员也一并得罪。
虽说周领导和陈司令员不会刻意针对他,但对他定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周领导特意派人向易传宗传话,表明无需看他的情面而勉强应下婚事,陈司令员也表达了同样的态度。
然而,易传宗却认为,既然已经应承下来,便不应出尔反尔、反复无常。
毕竟,你我都明白,他若反悔,对周领导和陈司令员而言,无疑是百害而无一利。
毕竟,盯着他们的人不在少数,定会有人对此非议。正如你方才所言,这哪里是缔结良缘,分明是刻意折损易传宗的颜面,如此一来,那些想要攻击他们的人便又多了几分力度。”
二人不多时便行至家门口。徐丽华说道:“我着实想见见这位年轻人,他对咱们女儿可有间接的救命之恩。”
程前深表赞同,点头称是:“没错,我同样渴望见到他。你瞧,诸如陈将军、罗领导以及其他诸位领导,都对他关怀备至,对他的才华更是赞赏有加、钦佩不已。故而我也满心好奇,这位年轻人是否真如众人传颂的那般,在领导办公室交谈时,言辞得体、不卑不亢,言语间从容不迫。尽管年纪轻轻,却具备颇高的政治素养。”
徐丽华听闻,不禁问道:“竟都如此夸赞他?那咱们着实得去会会,见识见识这位年轻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程前回应道:“好,等咱们玲玲醒来,咱们一家三口一同去。”
言毕,徐丽华径直迈向库房,精心挑出程前特供的熊猫牌香烟、中华烟,还有茅台酒,接着又取来金鸡饼干以及一些特供桃酥。
随后,她再度精心挑选出两支湖笔、两方散发着悠悠花香的曹素功墨,还有一方端砚、十几本稿纸以及两包宣纸。
她深知易传宗热衷于写小说、创作歌曲、研习书法,故而特意备下这些。
此外,她还拿出两套军大衣与两套军装,那可是程前的物件。
程前眼见徐丽华从库房里源源不断地搬出诸多物件,其中不乏军装之类,不禁诧异道:“你搬这么多东西干啥呀?哎呀,连我的烟酒都拿出来了,你这老娘们儿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徐丽华却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往外搬东西,嘴里念叨着:“你也知道,医生叮嘱你要戒烟戒酒,你如今又用不着,这些都给易传宗那小伙子送去。”
程前心有不舍,叹了口气说道:“那也得给我留点呀!不能都搬过去啊!丽华,你可别一股脑全搬过去,给我留点,成不?”
徐丽华仿若未闻,依旧忙着手中动作。
就在她正欲回应之时,突然传来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爸爸要留什么呀?妈妈,你这是准备大扫除吗?怎么把这么多东西都搬出来啦?”
徐丽华赶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玲玲,好点了吗?”
玲玲应道:“嗯,好点了。妈妈,我刚才都以为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眼泪便簌簌地掉落下来。
程前赶忙上前,搂住女儿轻声安慰:“玲玲不怕不怕,有爸爸妈妈在呢?一会儿爸爸妈妈带你去见易传宗哥哥,就是给大院孩子出主意的那位年轻人。”
玲玲听闻爸爸这般说,脸上瞬间绽出笑容,兴奋地说道:“爸爸,真的吗?他教的防拐骗小技巧可真是特别好用。爸爸,一会儿见到他,咱们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呀!”
程前温柔地回应:“没错,你看爸爸妈妈这不正收拾东西,准备给易传宗哥哥送去嘛!”
玲玲一听,赶忙站起身来,恍然大悟道:“妈妈,原来是给易传宗哥哥送东西呀!那可得多选点。”
说着,便径直往库房走去。她一眼瞧见爸爸藏烟的地方,伸手就把烟拿了出来。“哎呀妈呀!”程前眼见姑娘进库房,一下子拿出两条烟,故作嗔怪道:“这姑娘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白疼了。”
其实程前自己也清楚,医生不让他吸烟喝酒,以前他只是偶尔偷偷藏着吸上一点。
可如今烟都被拿走了,他心里顿时一阵心疼。不过,一想到这些东西是要送给易传宗,他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只是这么一来,他明白自己以后真的得彻底戒烟戒酒了。
这时,玲玲又跑到库房,拿出两套呢子质地的军大衣,说道:“这都春天了,正好易传宗哥哥能穿。”
接着,她又翻找出一些水果罐头,问道:“妈妈,还要拿什么呀?”
程前看着娘俩搬了这么多东西,无奈地说:“你们俩拿这么多,咱们就几只手,能拿得过来吗?”
徐丽华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心疼啦?你呀!就用手拿着。我们可是要坐车去呢?”
玲玲满脸不悦地嘟囔道:“爸爸,你咋这么小气呀?一会儿咱们坐车把这些东西拉过去,到地儿了,咱们几个人多跑几趟不就成了。”
其实程前倒不是嫌拿的东西过多,他只是寻思着留下一条烟或者两瓶酒就行。
徐丽华母女俩一听,心里就明白程前打的什么主意。
玲玲故意调侃道:“爸,是不是还得给你留条烟、留瓶酒,你才乐意呀?”
程前尴尬地嘿嘿一笑。
徐丽华母女俩则齐声哼道:“想得美!赶紧搬东西,搬到车上去。这次不用司机了,咱们一家三口去。”
程前立马一本正经地应道:“对,咱们一家三口去,我来开车。”
说罢,三人来回折腾了好几趟,才把东西都搬到车上,车里被堆得满满当当。
徐丽华转头对玲玲说道:“玲玲,去换一身干净衣裳。”
紧接着又叮嘱,“咱再梳梳头,收拾利落了这就出发。”
程前望着母女俩往楼上走去,嘴里嘟囔着:“穷讲究。这穿得好好的,咋又要换衣服、梳洗一番,又得等上好一会儿。”
他心里暗自琢磨:“是不是一会儿偷偷拿下来一条烟呢?”
徐丽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大声说道:“我可盯着呢?少一丁点儿东西,我都跟你没完。医生不让你抽烟喝酒,这是为了谁好呀?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嘛!”
玲玲也扭过头来,大声说道:“爸爸,你可不许偷藏烟,你藏烟的地儿我都知道,一会儿我可得检查。”
说完,便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程前脸上堆满笑容,赶忙温柔地回应道:“哎,玲玲,你放心,爸爸肯定听你的,绝不藏烟藏酒,医生说的话我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呢。”其实,程前是个十足的女儿奴,他对自己的小女儿宠爱有加,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还是女儿贴心啊,哪像儿子,跑得那么远,一点消息都没有。”
徐丽华在屋里听到了他的嘟囔声,大声问道:“你在说啥呢?说儿子怎么啦?你想儿子啦?那你倒是说说,你把儿子送哪去了?”
程前一听,瞬间像嗓子被堵住了一般,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心里暗自嘀咕:“哼,不跟这老娘们计较。儿子去前线咋了?别的老百姓家的孩子能去,我的孩子为啥就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