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骤缩!是侵蚀!混沌恶意留下的精神侵蚀,在浓郁的灵气环境下被压制蛰伏,此刻却因赵铁柱的剧烈消耗和靠近矿脉深处(可能残留更精纯的恶意源?)而被再次引动爆发!而且,这次爆发的强度,远比上次试探时更猛烈、更混乱!
“别过去!”我厉声喝止想要冲过去的王石头和小月。那股从赵铁柱身上爆发的混乱恶意极具侵略性,普通人靠近,精神瞬间就会被污染!
“夫人…杀…杀了我…”赵铁柱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仅存的理智在疯狂痛苦的边缘挣扎,“脏东西控制不住了,不能…不能让它害了杏儿,害了大家” 他那只被灰绿暗影充斥的独眼,竟挣扎着看向小杏儿的方向,充满了绝望和决绝的哀求。
“闭嘴!”我声音冰冷,心却沉到了谷底。强行净化?小杏儿还在沉眠,她微弱的本源根本承受不起!可任由侵蚀爆发,赵铁柱会被彻底污染成混沌的傀儡,甚至可能引爆矿脉入口残留的污浊,让刚刚稳定的局面瞬间崩溃!
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唔…”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嘤咛般的呻吟,突然响起!
是小杏儿!
一直沉睡如冰雕的她,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她胸口那点稳定却沉寂的纯净光芒,在赵铁柱身上爆发的混乱恶意刺激下,毫无征兆地向内狠狠一缩!
紧接着,一股并非来自意志,而是源于纯净之体本能的、最原始纯粹的排斥与净化冲动,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轰然在她本源深处点燃!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却带着绝对撕裂净化意志的炽白光芒,骤然从她胸口的纯净光点中爆发出来!没有愤怒,没有情绪,只有最本能的反应——驱逐!净化!消灭眼前这污秽混乱的源头!
这道光芒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甚至超越了空间石碑的感应!它无视了距离,精准无比地刺入赵铁柱那被灰绿暗影充斥的独眼!
“啊——!!!”赵铁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后弹飞,重重撞在山壁上!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湮灭声从他那只独眼中疯狂响起!浓郁的灰绿色混乱暗影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在炽白光芒的穿刺下疯狂扭曲、挣扎、消融!他脸上、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剧烈跳动,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蠕动,那是恶意被强行净化剥离的痛苦!
“杏儿!”小月吓得魂飞魄散,想扑过去又怕干扰。
王石头也惊呆了。
我死死盯着!空间石碑的意念在我识海炸开:【纯净本能爆发,净化进行中,目标锁定赵铁柱,精神侵蚀核心,剥离痛苦剧烈,风险未知】
成了!小杏儿的纯净之体本能地将赵铁柱精神中的侵蚀当成了最大的污秽源!她在沉睡中,依靠着纯净本源的本能反应,发动了净化!这比任何引导都更直接、更高效!但也更不可控!
赵铁柱的惨嚎声渐渐微弱下去,身体不再剧烈抽搐,只是瘫软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嘶声。他那只独眼中的灰绿暗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道纤细却霸道的炽白光芒驱散、湮灭!浑浊的眼泪混合着污血从眼角淌下,那是被净化剥离的污秽残留。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湮灭的嗤嗤声和赵铁柱痛苦的喘息在山谷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
嗤——!
最后一丝灰绿暗影在赵铁柱眼中彻底消散!
那道纤细的炽白光芒也如同完成了使命,瞬间收回,隐没回小杏儿胸口那点纯净光芒之中。那点光芒似乎…比刚才更明亮、更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却多了一分剔透的质感。
小杏儿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叹息般的嘤咛,小小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点点,再次陷入了更深沉的、仿佛消耗过大的安静睡眠。
而赵铁柱,瘫在山壁下,浑身被冷汗浸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那只独眼紧闭着,眼角残留着泪痕和淡淡的血污,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极度疲惫和茫然。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地、无比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捂住了那只紧闭的眼睛。
“柱…柱子?”小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石头也紧张地看着。
赵铁柱缓缓放下手,那只独眼…缓缓睁开了。
不再是之前的凶狠、赤红,也没有了那令人心悸的灰绿混乱。只有一片疲惫到极致的混沌以及,混沌深处,重新亮起的一点属于他自己的、属于赵铁柱的清明和坚韧!
虽然那眼神依旧疲惫不堪,甚至带着巨大的痛苦余波,但那股跗骨之蛆般的阴冷恶意…消失了!
“呼…呼…”他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干涩,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和解脱,他看向小月,看向她怀里的小杏儿,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杏儿丫头,救了她爹”
紧绷的山谷瞬间松弛下来。小月抱着小杏儿,泪水汹涌而出,是后怕,更是巨大的喜悦。王石头也重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抱着丫丫的手臂都有些发软。看着赵铁柱眼中重燃的清光,看着小杏儿胸口那似乎更凝实了一分的纯净光芒,一股混杂着疲惫、庆幸和更强烈决心的热流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