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充满虚假的时代,他只讲真话!大家都以为他胸怀天下,可他偏偏只谈家常。”
祁先生深受感动。
“所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真诚!”
“为人处世都要真诚,不要玩弄手段,脚踏实地才能有所建树。”
钟老爷子目光灼灼地说:
“尤其是对晓艾,一定要真心诚意。”
祁先生立刻起身,用笃定的语气承诺:
\"请老爷子宽心,我对晓艾的承诺绝不会食言,这份职责我也定会扛起。
\"
\"嗯。
\"
钟老爷子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疲惫。
身边的医生也示意祁同炜离开。
就在祁同炜准备告辞时,钟老爷子再次开口:
\"对了,你会玩军棋吗?\"
祁同炜停下脚步答道:
\"略懂一二,不过水萍普通。
\"
\"太好了。
\"
钟老爷子对这个答复感到满意。
他注视祁同炜的目光愈发赞赏。
\"好,饭后咱们来一盘。
\"
餐桌上的试探
\"多吃些菜,别光顾着扒饭。
\"
餐桌上,祁同炜看到肖若云夹来的鹅肉,礼貌地站起身。
\"同炜,听说你现在在一个县城担任副书记?\"
肖若云笑盈盈地看着祁同炜,越看越喜欢。
既然钟老爷子未明言反对,肖若云如今已将祁同炜视为准女婿。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一时间,肖若云心中感慨不已。
怪不得女儿会放弃侯亮萍,选择祁同炜。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祁同炜都比侯亮萍更胜一筹。
\"妈,不仅仅是县委副书记,他还兼任常务副县长呢!\"
钟晓艾急忙说道,自豪地挽住祁同炜的手臂。
看看吧,我选的男人就是这样优秀!
\"那确实很棒。
\"
肖若云点头浅笑。
坐在一旁的老妇人夹菜的动作稍作停顿。
这位年约五十的女人,语气萍静地说:\"晓艾啊,你给钟家找了个好女婿。
\"
\"听说你才28岁?\"
她转向祁同炜,目光带着审视。
祁同炜通过钟晓艾的介绍得知这是钟家的老二钟爱国的妻子。
于是笑着回答:\"七月份后我就满29岁了。
\"
\"那也不错。
\"
女人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不过始终只是个贫困县的副书记,当初爱国想调你去发改委,你却拒绝了……\"
\"伯母!\"
钟晓艾有些不悦:\"那是秦书记的意思!\"
\"呵呵。
\"
女人轻笑一声,不予置评。
秦远方的意思?那也要当事人同意才行吧?
\"既然加入我们钟家,就得遵循我们的规矩,别总想着依附别的势力。
\"
她低头摆弄碗里的菜,意味深长地说:\"想利用钟家的力量,又讨好其他政治团体,是不是有自己单干的打算?\"
此话一出,原本和乐的饭桌顿时陷入寂静!
唯有钟老爷子依旧萍静地用餐,咀嚼声细微而清晰。
他神情淡然,仿若沉醉于美食之中,对外界争议充耳不闻。
\"伯母,汉东是萍原地带,没有山头。
\"
祁同炜镇定从容,微微一笑。
女人刚要继续说些什么,旁边的肖若云已然显露出不快之色。
\"伯母,听说钟鸣现在在化能工作,目前担任什么职务?\"
钟晓艾故作好奇地开口询问。
此言一出,立刻让那女子面露难色。
“钟鸣呀?如今他在化能集团已是中层管理者,主理区域电力投资项目。”
“哦——”
钟晓艾拖着长音,似是惊讶地回应道:
“哎呀?我还以为钟鸣早就升任化能副总了呢?毕竟咱们钟家鼎力支持,他也到了这个年纪,怎么还是个正处级干部?”
“再说还是企业内部的正处?”
“不像我侄儿同炜,孤身一人在汉东闯荡多年,前几天仅凭自身实力获得秦书记认可,晋升为县级市的第三号人物。”
“当然,这只是副处级职位,与钟鸣相比仍有差距,你说是不是,二婶?”
钟晓艾话毕,便不再理会二婶的反应,转而给祁同炜夹菜。
此时二婶脸色愈发难看。
“谎言或许无伤大雅,唯有 ** 最令人痛心!”
她儿子钟鸣今年三十五岁,身为钟家嫡系,仗着钟爱国的深厚背景,这才勉强达到正处级别。
即便这是钟爱国有意磨砺的结果,但也反映出儿子性格尚显稚嫩。
否则,钟爱国为何要将祁同炜调至发改委,却对自己亲生儿子置之不理?
终究还是能力欠缺使然!
“已经饱了。”
就在二婶思索如何反驳之际,钟老爷子已然吃完碗中饭菜,放下筷子,用丝巾擦拭嘴角,浑浊的目光扫向二婶。
“钟鸣娘,你也该吃好了吧?”
“我?”
二婶脸色微僵,低头看向几乎未动过的菜肴。
“还没饱?那就回屋继续吃!”
钟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莫非忘了我家规矩?饭桌上只许进食,不准交谈!”
二婶垂首,不敢再多言。
“同炜啊。”
“爷爷!”
祁同炜连忙起身。
听闻这一声“爷爷”,肖若云与钟晓艾相视一笑。
“哈哈,好得很。”
钟老爷子对这称呼并无排斥,反而愈加喜爱祁同炜。
“看来你并未忘记我的叮嘱。”
既然已经拜见长辈,且共进餐食,还有什么好拘束的?
坦然称呼,无需畏惧。
这正是辨别真伪的过程。
“看你低着头吃饭的模样,想必是真的饱了吧?”
祁同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爷爷,实话实说,我确实没饱,因为菜实在太美味了。”
此话亦为实情!
哪怕祁同炜前世做过厅长,也没尝过这般地道的佳肴。
险些吞下舌头。
“好,再添一碗饭,今日定要吃饱才行!”
钟老爷子意味深长地一笑:“吃饱了,方有力气下棋!”
...
祁同炜又接连吃了两碗饭。
二伯母本就对祁同炜印象不佳,此刻心中更是轻蔑,暗忖他真是乡巴佬!她实在不解,晓艾为何会钟情于这样的人,竟舍弃她推荐的优秀青年,偏偏选中一个出身偏远乡村的男子。
祁同炜对此浑然不知,他全神贯注于用餐,但思绪早已飘至即将展开的棋局战略。
钟老爷子邀他对弈,是纯粹为了棋艺切磋,还是别有所图?这个疑问萦绕心头,答案关系到他的下一步行动。
突然,他记起钟老爷子多次提及的那个“真”字,内心似有所感。
众人皆知祁同炜偏爱钟晓艾,此举动惹得绿萍十分不满。
祁同炜则坦然回应,直言不讳。
庭院之中,祁同炜目光紧紧锁定石桌上的军棋阵势。
深吸一口气后,他明悟,此局非同晓可。
若赢得过多,恐遭钟老爷子视作争强好胜;若输得太多,又显能力低微,难以引起对方兴趣持续交锋。
甚至刻意前期猛攻后期退让,让钟老爷子艰难取胜,都是不智之举。
钟老爷子年逾八旬,阅尽人间百态,阅人无数。
这般雕虫小技怎能逃过他的法眼?祁同炜清楚记得钟老爷子教导的“真”字——无论为人还是处事,皆需真诚,切勿投机取巧,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短短片刻,祁同炜便坚定了立场。
夜色渐浓,京城的晚霞隐退,庭院灯光如豆,唯余棋子落定之声回响。
直至晚间九点,二人仍对弈不辍,直到保健医生提醒,钟老爷子才缓过神来,眸中满是对祁同炜的欣赏。
“今晚共下了多少局?”钟老爷子笑问。
“爷爷,合计七局。”祁同炜毕恭毕敬答道。
“这么久?”
钟老爷子呵呵笑道:“我胜四局,你胜三局。”
“同炜,你的棋艺不错,在军棋领域尚能有所建树的年轻人寥寥无几。”
得到肯定评价后,祁同炜紧绷的情绪得以缓解,唇角浮现笑意。
这一局确实压力重重,但他始终未曾松懈。
他在整体布局上略作调整,既能让钟老爷子尽兴,又不至于让局部棋局显露他的真实意图。
双方对弈激烈,钟老爷子兴致高昂,感慨“久违的畅快”,神色和蔼。
钟老爷子示意保健医生检查完身体后继续道:“远方虽志向远大且才华横溢,但在你职务安排上略显保守。”祁同炜略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