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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警…报…!!”
“检…测…到…‘终…焉…污…染…源…’(超…阶…)…跨…星…河…级…投…影…(锁…定…)…!”
“坐…标…泄…露…!空…间…信…标…(活…化…)…!”
“执…行…最…高…规…避…指…令…!终…止…一…切…现…场…作…业…!立…即…迁…跃——!!!”
巡天使者那冰冷机械音中爆发的、前所未有的、带着近乎“恐惧”的绝对紧迫感,如同极寒冰风暴瞬间冻结了整个濒临崩溃的镇渊碑广场!
维持着净世光轮与圣光锁链的浩瀚能量输出,如同被无形的巨刃瞬间斩断!那炽白的光轮猛地一暗,中心焚灭星辰的光束骤然消失!缠绕着青焰灰芒光团的圣光锁链剧烈闪烁,如同接触了剧毒般,瞬间松开、崩解!
被锁链拖拽的光团猛地一滞,其内部激烈冲突的青焰与灰芒失去了外力的强制束缚,能量瞬间失衡,爆发出刺目的混乱光芒,如同濒临爆炸的星核!
然而,巡天使者已无暇他顾!
它那笼罩在光晕下的身躯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无数道由纯粹圣光构成的、复杂到超越凡俗理解的巨大空间符文,如同燃烧的星辰,瞬间烙印在它周围的虚空之中!空间被强行扭曲、折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巨大的、散发着纯净秩序波动的空间漩涡,在它身后急速成型!
“迁…跃…启…动…!”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仓皇的决绝。
嗡——!!!
刺目的圣光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吞噬了巡天使者的身影!那巨大的空间漩涡猛地向内坍缩,将巡天使者连同它周身狂暴的空间波动,一同吞没!
下一刻,光芒消失。空间漩涡如同从未出现过般平复。巡天使者,连同它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彻底消失在镇渊城的上空。只留下虚空中几道缓缓弥合的空间涟漪,以及…一片死寂的狼藉。
它逃了!毫不犹豫地逃了!甚至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始源火种”!
被强行中断收容、内部能量冲突濒临极限的青焰灰芒光团,在失去圣光锁链束缚的瞬间,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陀螺,带着刺耳的嗡鸣和狂暴的能量乱流,猛地向下…坠落!
目标——正是那道被圣光裁决强行撕裂扩大、此刻正疯狂喷涌苍茫葬灭气息的巨大地缝!
“不——!” 王校尉发出绝望的嘶吼,挣扎着想扑过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着秦云与柳青璇最后残魂的光团,如同坠落的星辰,划出一道混乱的能量轨迹,瞬间没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裂口!
噗!
如同水滴滴入深潭的细微声响。光团没入葬灭气息的瞬间,其爆发的混乱光芒被那粘稠如实质的苍灰气息瞬间吞噬、淹没!地缝深处,只传来一声极其微弱、混合着无尽痛苦与解脱的叹息,随即…彻底归于死寂!
秦云…柳青璇…最后的痕迹…坠入了葬星墟!
“呃啊啊啊——!” 几乎就在光团坠入深渊的同时,另一声更加凄厉、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暴怒的魔嚎响起!
是林风!或者说,是被骨魇魔印彻底支配的魔种傀儡!
它那只被青焰与灰芒力量双重反击、烧灼侵蚀得只剩下焦黑骨架的右爪,此刻正疯狂地抽搐着!光团的坠落,意味着骨魇觊觎的“始源火种”彻底脱离掌控,坠入了那令它本能恐惧的葬星墟!这巨大的挫败感如同毒火,瞬间点燃了魔种傀儡体内燃烧的残魂与魔印!
“始…源…之…痕…!我…的!!!” 魔种傀儡发出歇斯底里的、非人的尖啸!它仅存的左臂猛地抬起,覆盖着暗紫色流光的鬼爪,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狠狠抓向那喷涌葬灭气息的地缝裂口!它竟想冲进去!追回那坠落的光团!
然而,就在它的魔爪即将触及地缝边缘那灰白结晶的刹那——
嗡!!!
地缝深处,那刚刚被圣光裁决激怒、又被光团坠落扰动的苍茫葬灭意志,仿佛被这污秽魔爪的亵渎彻底激怒!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葬灭洪流,如同沉睡巨兽被蝼蚁惊醒的吐息,猛地从裂口喷涌而出!
噗嗤——!!!
魔种傀儡覆盖着暗紫色流光的左臂,如同朽木般,在触及这纯粹葬灭气息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连一丝魔气都没能留下!
“嗷——!!!” 魔种傀儡发出凄厉到灵魂深处的惨嚎!狂暴的葬灭洪流余势不减,狠狠撞在它的残躯之上!
咔嚓!噗!
骨骼碎裂!内脏爆裂!它那被魔印强行维持的残破躯壳,如同被亿万载时光瞬间风化的沙雕,在葬灭洪流的冲刷下,寸寸瓦解、崩碎!暗紫色的魔气如同暴露在绝对零度下的烟雾,瞬间凝固、黯淡、湮灭!
仅剩那颗被暗紫色漩涡充斥的头颅,在葬灭洪流中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尖啸:
“骨…魇…大…人…!为…我…复…”
“仇”字尚未出口——
嗤!
头颅如同脆弱的鸡蛋,瞬间被洪流碾碎、吞噬!连同其内燃烧的魔魂与骨魇的魔印投影,彻底化为葬星墟入口处微不足道的一缕尘埃!
林风,连同他体内骨魇的魔种,彻底湮灭!
“林风大哥——!” 柱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瘫软在地。
王校尉死死盯着那吞噬了光团与魔种的地缝裂口,眼中是巨大的空洞和绝望。最后的屏障消失了,最后的希望坠入了深渊,连敌人派来的爪牙也被这恐怖的存在瞬间抹杀…这座城,彻底完了!
然而,巡天使者仓皇逃离时发出的最高警报,如同冰冷的诅咒,并未因它的消失而解除!
嗡——!!!
镇渊城上空,那片刚刚被圣殿迁跃撕裂又弥合的空间,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扭曲起来!
这一次的扭曲,不再是圣光秩序的空间折叠,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充满了绝对恶意与终焉死寂的…腐烂!
空间如同被投入浓硫酸的丝绸,发出“滋滋”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声响,迅速变得灰暗、粘稠、腐朽!一个巨大的、边缘不断流淌着污秽粘液的黑暗漩涡,如同宇宙肌体上溃烂的脓疮,在镇渊城的天穹中央…缓缓撑开!
漩涡深处,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翻滚着无穷无尽的、由最纯粹终焉葬灭意志构成的污秽浊流!浊流之中,两点巨大无比、燃烧着粘稠如沥青般暗金色魔焰的瞳孔…缓缓睁开!
这双瞳孔,冰冷、漠然、高高在上,如同俯瞰蚁穴的神只。其目光所及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被吞噬,法则被扭曲!一股远超骨魇魔帅、甚至让之前巡天使者都仓皇逃窜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整个星河的质量轰然压下!
终焉圣主!跨星河级投影降临!
“混…沌…核…心…的…窃…贼…”
“藏…身…于…葬…星…之…墟…?”
“可…悲…的…蝼…蚁…之…城…”
“化…为…引…吾…觊…觎…之…眸…的…路…标…吧…”
一个宏大、冰冷、仿佛由亿万亡魂哀嚎糅合而成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寒冰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镇渊城!每一个幸存者,无论修为高低,无论伤势轻重,在这意念扫过的瞬间,灵魂都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思维冻结!血液凝固!连绝望的情绪都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最原始的、面对终极毁灭的空白恐惧!
王校尉如遭雷击,身体僵硬如石雕,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只有意识深处被这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彻底冻结、支配!
圣主那燃烧着暗金魔焰的巨大瞳孔,缓缓移动,无视了下方的蝼蚁,无视了残破的城池,最终…死死地、带着一种令星辰都为之颤栗的贪婪,锁定了镇渊碑基座中央那道疯狂喷涌葬灭气息的巨大地缝!
“葬…星…墟…的…气…息…”
“古…老…的…坟…场…”
“吾…感…知…到…了…”
“那…逃…逸…火…种…的…余…温…”
“还…有…那…缕…令…吾…厌…恶…的…”
“守…护…之…虫…的…执…念…”
粘稠污秽的黑暗漩涡缓缓旋转,圣主的投影似乎在调动着跨越星河传递而来的恐怖力量,准备对那葬星墟入口…做些什么!
而就在这绝对死寂、万物冻结的恐怖时刻——
嗡…嗡…
镇渊碑基座旁,那失去了灰芒持续吞噬、又被圣光裁决重创、此刻暴露在葬星墟气息与圣主威压双重冲击下的碑体基座,突然…极其微弱地…震动起来!
不是整体的震动,而是…基座表面,那些之前被灰芒腐朽出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灰白色纹路!这些代表着冰冷死寂侵蚀的纹路,在失去了灰芒这个“源头”后,本应黯淡沉寂。
然而此刻,在葬星墟气息近距离的喷涌冲刷下,尤其是在圣主那绝对终焉意志的恐怖压迫下…这些灰白纹路,竟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极其微弱地…亮了起来!
不再是死寂的灰白,而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沉、带着某种古老韵律的…暗银色!
暗银色的光芒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在灰白纹路的脉络中艰难地流淌、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碑体基座极其细微的嗡鸣。这些嗡鸣并非痛苦的呻吟,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沉睡的古老机械被强行激活核心齿轮般的…艰涩启动感!
王校尉那被圣主威压冻结的意识,如同冰封湖面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石子。这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与嗡鸣,强行刺穿了他灵魂的冰层,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和…难以置信的惊觉!
他僵硬的眼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极其艰难地向下转动,死死盯住基座表面那些闪烁的暗银纹路。
纹路…在动!
不是光芒的流动,而是…构成纹路本身的物质!那些被灰芒力量侵蚀、转化为死寂灰败的石质结构,此刻正随着暗银色光芒的明灭,如同拥有生命的金属软泥般…极其缓慢地…蠕动、变形、重组!
它们似乎在…自发地…勾勒出新的、更加复杂的图案!一种超越了镇渊碑原有符文体系的、充满了冰冷几何美感和无尽岁月沧桑的…暗银纹章!
这纹章的核心,隐隐指向那道喷涌葬灭气息的巨大地缝!
一个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破冰的利锥,狠狠扎进王校尉冻结的意识:
*这镇渊碑…或者说它基座的核心…根本就不是石头!它本身就是某种…来自葬星墟的…古老造物?!灰芒(秦云)的吞噬与侵蚀…并非破坏…而是在某种极端条件下…意外地…激活或者…修复了这古老造物被尘封万载的…部分核心功能?!*
这暗银纹章…是某种…接口?坐标?还是…防御机制?
“呃…”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巨大痛苦的呻吟,从王校尉身边传来。
是柱子!
这个年轻的士卒,离基座相对较近,又未被圣主意志第一时间完全冻结。他半边身子被掩埋在瓦砾下,断腿处血流如注,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然而,就在那暗银纹路亮起、基座发出嗡鸣的瞬间,他那只未被掩埋、沾满血污的手,竟无意识地、微微抽搐着…指向了基座表面一块正在蠕动重组的暗银纹路区域!
那块区域,暗银光芒的闪烁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急促了一分!
柱子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流声。他的瞳孔深处,倒映着基座蠕动的暗银纹路和地缝喷涌的苍灰气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强行激发的…潜藏联系…正在他濒死的躯壳中…悄然萌发!
圣主那燃烧着暗金魔焰的巨大瞳孔,似乎也察觉到了下方那蝼蚁之城中心传来的、极其微弱却异常“不和谐”的法则扰动。
“嗯…?” 那宏大冰冷的意念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疑惑”的波动。
祂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终焉射线,缓缓扫过一片死寂的广场,扫过残破的镇渊碑,最终…落在了那基座表面,正在艰难蠕动、勾勒着暗银纹章的区域。
就在圣主的目光聚焦的刹那——
轰隆隆隆!!!
整个镇渊城,不,是整个大地板块,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怖剧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地壳在哀嚎,大陆架在崩断!
镇渊碑基座中央,那道巨大的地缝裂口,在圣主目光的注视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脆弱冰面,猛地…再次撕裂、扩张!
这一次的扩张,不再是物理层面的裂开!
裂口边缘的灰白结晶疯狂蔓延、增生,如同急速生长的诡异藤蔓,瞬间覆盖了附近数十丈的地面!裂口深处,不再是喷涌的气息,而是…一种粘稠到如同液态的、翻滚着破碎星辰与古老尸骸虚影的…苍灰色“泥浆”!
这“泥浆”带着无法抗拒的吸力,如同苏醒的饕餮巨口,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崩裂的地砖、倒塌的建筑残骸、甚至…那些距离稍近、被圣主威压冻结无法动弹的幸存者!
“啊——!” 凄厉到极致的短促惨叫戛然而止!几个士卒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瞬间拖入那翻滚的苍灰泥浆之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
葬星墟的入口…失控了!它正在从一道裂缝,急速演变成一个吞噬一切的…深渊之口!
而基座表面,那些蠕动的暗银纹路,在这恐怖的剧变与圣主目光的压迫下,闪烁得更加急促、更加疯狂!它们似乎在拼命地完成某种“连接”或者“激活”,却如同生锈的齿轮卡在了最关键的位置,发出濒临崩溃的刺耳嗡鸣!
圣主那燃烧着暗金魔焰的瞳孔中,疑惑瞬间被一种冰冷的、绝对的“清除”意志取代。
“碍…事…的…尘…埃…”
“归…墟…之…门…既…开…”
“便…以…此…城…之…烬…”
“为…吾…觐…见…古…骸…之…仪…”
粘稠污秽的黑暗漩涡猛地加速旋转!漩涡中心,那翻滚的终焉浊流之中,一只由纯粹污秽黑暗与暗金魔焰构成的、巨大到足以覆盖小半个城池的…魔爪虚影…缓缓探出!
爪尖所向,并非那失控扩张的葬星墟入口,而是…下方那座在剧震中如同积木般崩塌、在圣主威压下如同蝼蚁般绝望的…镇渊城!
祂要将这城池,连同其中所有残喘的生命,作为“祭品”与“路标”,彻底献祭、焚毁!为祂下一步真正“觐见”葬星墟深处的“古骸”,扫清尘埃!
王校尉看着那遮蔽天穹、缓缓探下的终焉魔爪,看着那失控扩张、吞噬一切的深渊之口,看着基座上疯狂闪烁却卡在关键处的暗银纹路,看着身边柱子那无意识抽搐的手和涣散瞳孔中倒映的绝望景象…
一股比死亡更冰冷的绝望,彻底淹没了他的灵魂。这座建立在万古坟场入口的城池,终究…迎来了它命中注定的终局。一切挣扎,一切牺牲,在真正的宇宙级恐怖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
终焉的魔爪,携带着焚灭万物、献祭众生的意志,缓缓落下。葬星墟的深渊之口,翻滚着苍灰的死亡泥浆,无声地扩张。基座的暗银纹路,在毁灭的阴影中,发出最后一丝微弱而徒劳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