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会她。”
莞嫔却并不在意是谁送来的。
好在现在承乾宫的守卫撤了,自己也能自由一些。
景仁宫。
“承乾宫的守卫撤了?”
宜修问道。
“娘娘英明。”
宜修却是摇头笑了笑:“莞嫔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那咱们可要助文贵人一臂之力?”
剪秋问道。
“不用,她们两个成不了什么事,叶嫔那可有动静?”
宜修根本没有把文贵人和这一世的莞嫔放在眼里。
“娘娘,苏夏求见。”
剪秋还未等开口,江福海便进来了。
一听是苏夏,宜修自然先让他进来了。
“怎么了?”
“娘娘,张府闹起来了。”
苏夏声音不高:“微臣让人去细细打听了,是张家的大爷,发现了自己的身体里一直被人下了药。”
“贺意那边呢?”
宜修并不意外。
“张二夫人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不过似乎是府里的一个姨娘有了身孕,所以才让张家大房那边有了疑惑。”
宜修就知道贺意不会那么傻,想来她私下里已经找过大夫,知道了自己身体里有药之事。
不过她的年纪再加上用药已久,再想有孕根本就不可能了。
而这个姨娘是否真的有了身孕,那就不好说了。
因为到底是张于雁齐给自己用了药,还是给各院子里的人都用了药,那就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了。
“你继续盯着张府便是了。”
宜修没有多说,便让人下去了。
“刚才说到叶嫔那儿。”
“是,叶嫔最近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动作。”
这也是宜修最奇怪的地方,叶嫔平日里倒是谨慎的很。
“淳贵人呢?”
“淳贵人倒是有了些心思。”
“怎么说?”
宜修奇怪的问道。
“之前被您禁了足,还很着急,这些日子像是突然放弃了一般,在宫里消停了下来。”
“她想消停,那可不行。”
宜修笑了:“你派人个去....”
文贵人知道承乾宫解封了,也没有什么意外,毕竟甄远道都已经被流放了。
只不过,她等着册封旨,却一直未下。
“家里那边怎么说的,可有同皇上提起?”
“老爷说已经同皇上提起了,皇上只说再等等别的什么也没说。”
文贵人听的就觉得不对劲儿。
“莞嫔这几日可有见皇上?”
“这几日皇上都有去看她,奴婢打听了御前的人,好像莞嫔未在给甄远道一家求情。”
若是这样,怕是不好啊。
这也是文贵人最担心的。
莞嫔若是以腹中胎儿求情,皇上未必不会允许,但是以后怕是她的恩宠也就到头了。
可是眼下,若是莞嫔便忍了下去,他日若是诞下皇子,那今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
“让人在流放的路上,给甄氏找些麻烦,我听说,她还有个妹妹。”
“奴婢明白,马上就让人去。”
眼看着又到了年下,宜修看着外面的雪,今年似乎格外的冷。
“娘娘,四阿哥带着五阿哥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儿,他们两个还要出去玩。”
宜修笑了笑转身从窗边往殿内走。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弘历带着弘昼进来,笑着说道:“我和弟弟让人摘了红梅,好看的不得了。”
“是啊,好看极了。”
宜修笑着把两个孩子身上的雪给弹了开:“你们两个冷不冷。”
“不冷的。”
弘历高兴的说道:“皇额娘,刚才我和弟弟看到了皇阿玛,皇阿玛说晚上要来用晚膳。”
“皇额娘知道了。”
宜修看着不说话的弘昼,有些不解,虽然他现在会说的不多,但是平日里也总是说着没人听的懂的“婴语”。
“弘昼,你怎么不说话呢。”
“呀呀呀....呼呼...”
弘昼听到宜修问他了,马上朝着自己的身上和弘历的身上来回的比划。
呼呼?
宜修只听懂了这两个字,然后她便看向了弘历。
“刚才弟弟差一点摔了,我扶住了他,然后温心姐姐给我呼呼了。”
弘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弘历说扶住了弘昼,那弘昼肯定就没摔倒。
“你摔哪儿了,皇额娘看看。”
宜修赶紧把弘历拉了过来:“你身边的人怎么照顾的,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本宫呢。”
弘历赶紧笑着摆手:“嘻嘻,没有摔坏,儿臣穿的多,一点儿都不疼,弟弟没摔。”
“不管你和弟弟谁摔倒,皇额娘都一样的心疼。”
宜修不知道是不是谁在弘历面前说了什么,自从上次裕贵人那件事情之后,弘历的心思就更敏感了。
“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告诉皇额娘知道么?”
“儿臣知道了。”
弘历拉着宜修的手:“皇额娘,弟弟什么时候回来景仁宫啊?”
“弟弟要陪着皇祖母,你白天也可以去找他玩啊。”
宜修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让他们两个都脱了鞋到榻上暖火。
“皇祖母不喜欢我。”
弘历却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
宜修有些不解,太后对后宫的孩子都是一样的,除了弘昼是养在她身边,又是乌拉那拉氏的血脉,所以太后会格外疼爱一些以外,没有什么区别啊?
“是皇祖母说你什么了么?”
“没有。”
弘历不说,宜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明年弟弟更大一些了,他就会主动的过来找你玩了,你就不用去寿康宫找他了。”
“三哥也不和我玩。”
弘历突然说道:“皇额娘,三哥为什么不和齐娘娘住在一起了?”
宜修一愣却没有回答他:“为什么这么问?”
“要是长大了就不能和额娘一起住了....”
弘历的声音越说越低:“那我,我怎么办啊,我也要去住阿哥所么?”
“弘历,你一直都会和皇额娘一起住,是谁同你讲了什么嘛?”
宜修这才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去找三哥,三哥说的。”
弘历不信宜修的话:“三哥也不同齐娘娘一起住,弟弟也不在景仁宫,是不是我到时候也要搬走了。”
“你看,温心姐姐,还有温月姐姐,还有明月妹妹,不都住在自己的宫里么?”
宜修解释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同三哥比呢?”
“是这样么?”
弘历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明白的样子。
“你还小,不用想这些,反正皇额娘和你保证,你会一直和皇额娘住在一起好不好。”
弘历应该是不信的,但是现在起码安抚住了他。
等到皇上晚上来用晚膳的时候,宜修特意提了起来。
“三阿哥现在住在阿哥所,不愿意去咸福宫,很显然这话也不是敬妃教的。”
宜修中肯的说道:“臣妾就怕三阿哥被有心人利用了。”
“弘时越来越不像样子,都是李氏给教坏了。”
皇上冷着脸说道:“他才多大,既然不愿意去咸福宫,那就让他在阿哥所住着吧,朕会下令,不许后宫的人随意去阿哥所,温晴也在那儿,别再惹出什么事儿来。”
“臣妾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弘历现在已经能去上学堂了,同三阿哥总是能见到的,弘历平日里又是喜欢和哥哥一起玩的。”
宜修看着皇上说道:“要不要臣妾再去同弘历说一说。”
“他还小,你不用同弘历说了,朕会去和弘时说。”
这样是最好。
宜修心里想到。
前世的弘时倒是没那么多的心思,反而更单纯一些,难不成是这一世齐妃死的太早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别影响到自己的孩子就行了。
转眼就要过年了,今年宫里新添了一个公主一个阿哥,皇上高兴的不得了。
再加上现在莞嫔又有了身孕,皇上现在对莞嫔疼爱的不得了。
而莞嫔也不再提甄氏的事情,显然皇上更是对她有求必应。
除夕守岁的时候,莞嫔身子不适,没有参加合宫夜宴,皇上待了一会儿便去了承乾宫陪她。
文贵人一见如此,更是不满。
大年初一,众人到景仁宫请安离开的时候,文贵人和如贵人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在景仁宫外吵了起来。
“这是吵什么呢?”
莞嫔看着两人走了过去:“这还是正月里呢,文贵人你可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这点儿规矩都不懂了?”
显然莞嫔是向着如贵人的。
“给莞嫔娘娘请安。”
如贵人一看来的是莞嫔和惠嫔,心里便有了底。
“嫔妾也不知道文贵人发什么疯,突然就拉着嫔妾,说什么娘娘的孩子不祥之类的。”
“你胡说。”
文贵人一下子炸了,这不是摆明了要给自己栽赃么?
这手段也太拙劣了。
“如贵人,我还在这儿呢,你居然敢当面就栽到我头上?”
“本宫还没问你呢,你急什么?”
莞嫔却直接打断了她。
“莞嫔娘娘,嫔妾知道您因为你父亲的事情,对嫔妾有怨气,但是....”
“文贵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惠嫔出声了:“你是意思是本宫和莞嫔是故意在这儿找你麻烦了是么?若不是你同如贵人吵了起来,本宫至于和莞嫔在这儿冷着给你们断官司么?”
“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文贵人一时着急,忘了眼前的是两个主位娘娘了。
“文贵人,你这以下犯上的冲动劲儿什么时候能改改 ?”
莞嫔冷笑了一声:“你既然说了如贵人栽赃你,那本宫问你,你同如贵人因着什么事情吵了起来?”
文贵人脸一白,她,是真的说不出来。
因为刚才如贵人就那么明明白白的问她,为什么要害了甄远道,还不惜把玉福晋也拉下水,就不怕果郡王报复么?而且如贵人说,自己手中已经有文贵人在甄府安插眼线的证据。
文贵人可以当着如贵人的面争辩,却不能和莞嫔发生争执。
文贵人这边在思考怎么说能把自己抛开才不被莞嫔怀疑,毕竟她阿玛发现,和在甄府安插眼线,那可是两个性质。
万一莞嫔抓着这一点说是父亲居心不良的污蔑,给了甄氏翻身的机会,一切就都完了。
如贵人像是料定了她不敢说出来一般,笑了一下。
“文贵人是在想怎么给自己开脱,然后在想污蔑我的话吧。”
“既然文贵人想不出来,那就去皇后娘娘面前分辨吧。”
莞嫔直接开口:“来人,带上文贵人,去见皇后娘娘。本宫也想听一听,本宫的孩子是怎么不吉了。”
此时年世兰和敬妃都还没走,正好都在景仁宫正殿说话,便听到江福海说莞嫔和惠嫔求见。
“让她们进来吧。”
宜修看了一眼年世兰和敬妃,两人也不明白。
莞嫔和惠嫔带着文贵人和如贵人进了正殿,忙给几人行了礼。
行了礼后惠嫔便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年世兰一听,立刻来了兴致,挑眉道:“哟,文贵人,你倒是胆子大,敢在这大正月里闹事,还说莞嫔娘娘孩子不祥,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可有证据说莞嫔的孩子不祥,若是没有证据,你这可是妖言惑众了。”
文贵人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嫔妾实在是被如贵人冤枉,嫔妾……嫔妾没说过这话,是如贵人污蔑嫔妾。”
宜修听后,目光落在文贵人身上。
“你既然说你是被污蔑的,那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如贵人到底是为何而争吵?”
“是如贵人,如贵人她拦住了嫔妾的路,非要同嫔妾说什么入宫前的事,嫔妾不想与她纠缠,便要离开,这个时候莞嫔娘娘和惠嫔娘娘便过来了。”
文贵人却突然智商在线了一般:“娘娘,嫔妾同如贵人入宫前可没什么来往,而且入宫后嫔妾虽然同如贵人一起住在重华宫,但是人人都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不和,就算嫔妾真觉得莞嫔娘娘的孩子不祥,又怎会同她讲?”
如贵人一愣,看了一眼莞嫔,然后便转开了头。
显然她没有想到以文贵人的智商,会这么快反应了过来。
不过,显然如贵人更镇定一些。
“娘娘,嫔妾知道文贵人说的有道理,可是嫔妾也不知道文贵人为何要同嫔妾说这些话,嫔妾所言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