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林澈站在窗边，就看到老张海鲜冷藏车正驶过来。
“林澈叔，我听小王跟我说了，看来你这幸运，更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牛栓下车后，走到林澈身边，掏出烟递过去，言笑晏晏道。
林澈微微一笑，借着牛栓手中打火机点燃烟，淡淡道：“也就在赶海出海上幸运！”
“如果都幸运，也不会……”
点到即止。
林澈不再多说。
牛栓很显然也想到了林澈之前一心想去城里，屡屡碰壁，最后媳妇也跟人跑了种种。
“人无完人，现在林澈叔不也好了！”
牛栓笑着。
二人闲谈间，看到一辆冷藏海鲜车又过来。
“少东家。”
牛栓看到人，连忙熄灭了烟，走过去迎接：“你怎么来了？”
“听说林澈这次出海，四天收获一万斤鲅鱼，鲳鱼，石斑鱼，我就过来看看！”
张少海说着，朝着林澈看过去。
林澈微笑颔首算打招呼：“张少东家！”
“林先生客气了。”
张少海走到林澈面前，脸上带着笑容，跟林澈攀谈起来。
“最近几次看下来，林先生在赶海出海上真是得大海宠爱，幸运满满。”
林澈浅笑着：“大海赏饭吃，也就在这上面幸运了。”
张少海自然也打听过林澈，知道林澈从前种种。
“林先生，有没有兴趣与我们老张海鲜合作？”
“合作？”
林澈带着几分讶异。
“我们老张海鲜出渔船设备员工，林先生带队出海，收获我们老张海鲜要一半，你觉得呢？”
张少海微笑着询问。
林澈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笑：“张少东家，对我大概了解不够深！”
“我这个人，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钱赚得够我跟我儿子花就够了，合作，还是算了！”
张少海脸上满是可惜：“若是如此的话，就太埋没林先生在海上的幸运了。”
“无妨。”
“已经浪费了三十年了。”
林澈淡淡道。
张少海看着林澈，抿了抿唇，心里已经不高兴起来。
他。
老张海鲜少东家，纡尊降贵跟他一个乡下人合作，他居然还拒绝。
“林先生，如果不与我们老张海鲜合作的话，只怕以后都无法合作了。”张少海语气里透着一些深意，暗示道。
林澈眨了眨眼睛：“我这种散户，小打小闹，的确不太适合跟老张海鲜这样大产业合作。”
“也亏了是牛栓跟我同村，不然哪里有这样机会。”
“张少东家，我懂。”
林澈微笑着，不动声色回应。
张少海深深看了一眼林澈，见林澈油盐不进，脸上挂着笑容，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行，那牛栓，你收了林先生货后，以后低于一千斤散户就不用收了！”
张少海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林澈目送张少海离开，眼睛眯了眯。
“林澈叔。”
牛栓满脸愁苦喊了一声。
林澈淡淡看着他，不气不怒：“你们这个少东家，人品不行！”
“都说和气生财。”
“他这是一点都不和气！”
牛栓眼睛微微睁大：“林澈叔，你听明白少东家意思？”
“那么明白，怎么听不懂？”
“这是拿向阳村，甚至整个周边村子散户来向我施压。”
林澈声音平静淡然，一点都没有明知道麻烦的愁闷之色。
“林澈叔，你打算怎么办？”牛栓询问道。
同时心里对掌勺还生出不满。
他跟林澈同村，且喊一声叔，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这一层关系在，他林澈叔收获怎么也会第一个给老张海鲜，结果呢？
就因为确定林澈叔在海上幸运程度，想要把人收入囊中，就用这种手段？
“牛栓，我拒绝了张少海，只怕后面会迁怒到你身上，要不要离开跟我干？”
林澈淡淡询问。
他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组建自己班子，但张少海这个人，出乎他意料。
牛栓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犹豫：“林澈叔，你不知道老张海鲜在咱们滨海市产业有多大。”
“本地没有其他人胆敢掠其锋芒！”
林澈淡淡道：“是吗？晚上忙完，来家里吃饭，我让我嫂子弄一些吃的，咱们一起喝一杯。”
牛栓看着林澈，眸光带着惊奇。
只因遇到这种麻烦事，林澈身上一点急色都没有。
他整个人，从容，淡然，就仿佛任何麻烦都能解决一般，充满了一种大山般岿然的厚重沉稳。
有人过来。
牛栓没有回答。
“总共七千四百斤，鲅鱼是两千四百斤，鲳鱼是两千七百斤，石斑鱼是两千三百斤。”
来人禀告。
牛栓点点头，然后看向林澈道：“林澈叔，鲅鱼还是老价格，十六块一斤，鲳鱼一斤是十八，石斑鱼贵，一斤三十五，合计十六万七千五百元。”
说完。
牛栓在心里嘶了一声。
不算钱，但听七千四百斤鱼也就那样子，可换算成钱，就十几万了，而这只是出了四天海。
就这收入。
自家少东家，要人家拿出一半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林澈叔，这一批鱼，十几万，少东家对你态度又不好，我有些担心！”牛栓倒也不怕少东家压价，就怕少东家压钱不给林澈。
倘若真压了钱，他一个负责向阳村码头这边站点的经理，可没有那么大本事。
林澈看着牛栓满脸担忧，笑了笑：“无妨。”
“张少海如果闹就闹，至于钱，他不给，有人给！”
牛栓眼睛里带着狐疑。
一般村民遇到老张海鲜这样响彻整个滨海市产业老板欺负，只能忍气吞声，跳脚叫骂。
但他林澈叔却很淡定。
“好了，我先回去了，出问题了的话，你来找我！”
林澈淡淡说着，提着自己水桶，看着里面三条鱼往回走。
牛栓看着林澈远去的背影，打算趁着少东家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把林澈这一批鱼货到付款直接搞定！
……
另外一边。
张少海离开码头，满腔愤怒，黑着一张脸坐在车上。
“不过是一个海边渔村的臭渔民，我看上你，给你脸，你居然给脸不要脸！”
张少海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发泄似开口，对着司机道：“一会儿回去告诉财务，将牛栓收购林澈那一批鱼钱给压下来！”
“另外，不许给向阳村人租借渔船！”
“林澈。”
“你真以为你一个臭渔民，在出海赶海上有些幸运，就能翻了天了？”
“我等着你乖乖上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