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冷酷高效的“间歇性强化刺激法”在鹰眼身上艰难地推进着。小院里，“嗤嗤”的激光烧灼声、韩冰平板无波的指令声（“目标：黑点。发射。”、“偏离。无奖励。”、“击中。奖励。”）、以及鹰眼时而困惑时而兴奋的呜咽和大白牙因为吃不到加餐而发出的、带着点舌头肿痛的含糊“吱吱”抱怨，交织成一曲充满末世实验室风格的背景音。
冷锋靠在死胡同冰冷的墙壁上，闭目调息。肋下伤口的剧痛在初级基因修复液残留药效的微弱作用下，稍稍缓解，但每一次呼吸牵扯的撕裂感依旧清晰。精神上的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他几乎抬不起头。他需要晶核，需要能量，需要快速恢复战斗力。叶灵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修复液的效果正在消退，她依旧需要后续的晶核能量滋养。鹰眼的特训消耗巨大，青铜晶核的能量也在持续输出。
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晶核。
“冷锋。”韩冰驱动轮椅滑了过来，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药品储备统计完毕。抗生素和基础药品勉强够用三天，但葡萄糖和营养剂…几乎耗尽。叶灵后续恢复需要大量能量补充，仅靠初级修复液残留效果不够。鹰眼的特训消耗也远超预期。”她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小院角落里那几个被鹰眼激光肆虐过的、布满焦痕的废弃担架和铁皮桶，“更重要的是…我们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血腥味和刚才战斗的能量波动，可能已经引来了更麻烦的东西。必须尽快补充核心物资，尤其是晶核，然后离开。”
冷锋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韩冰的分析如同冰冷的现实之锤，敲碎了他最后一点休整的幻想。他看向小院地面，那里散落着几具之前清理走廊丧尸时留下的、被啃噬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头颅大多破碎，脑组织暴露在外，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外面那些…还有晶核吗？”冷锋的声音嘶哑。
韩冰摇摇头：“普通丧尸晶核生成率本就不高，大多是学徒级或黑铁级，能量微弱。刚才战斗中被鹰眼激光波及，或者被大白牙撞翻时，头部受损严重，有晶核也基本被破坏了。”她指了指其中一具脑袋被砸扁的丧尸，“有价值的，只剩下这些。”
冷锋的目光顺着韩冰的手指，落在那些丧尸破碎的头颅上。黑红色的污血混合着灰白色的脑浆，凝固在碎裂的头骨边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想要取出可能残留的晶核，就必须…亲手去翻搅这些恶心的东西。这对于精神和体力都处于低谷的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他脸色更白了几分。
“吱吱吱！（好恶心！兔爷才不要碰那些臭烘烘的脑瓜子！）”大白牙立刻表达了强烈的嫌弃，小爪子捂着鼻子（虽然钻石化没嗅觉，但姿态要做足），意念里充满了对脏东西的鄙夷。
就在这时，大白牙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一具脑袋被砸开、露出部分灰白色脑组织的丧尸头颅。在那些粘稠的、缓缓蠕动的脑浆深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浑浊的土黄色光芒一闪而过。
“吱？（嗯？）”大白牙的小耳朵瞬间支棱起来。它天生对亮晶晶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度。那点微弱的黄光，虽然混在恶心的脑浆里，却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瞬间抓住了它的注意力。
晶核？虽然看起来成色很差，能量微弱（连黑铁级都勉强），但那也是晶核啊！是能换加餐（尤其是胡萝卜）的好东西！
一个大胆（或者说，源自吃货本能）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了大白牙的小脑袋瓜里！
它刚才可是亲眼看见冷锋老大和韩冰美女姐姐为了一点药品和晶核拼死拼活，还差点被那恐怖的尸婴搞死！自己呢？虽然“心灵”受了创伤（被辣），还立了功（当裁判，虽然没啥用），但好像…没啥实质性的贡献？加餐的承诺都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现在！机会来了！兔爷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不是只会吃和捣乱的吉祥物！兔爷的钢牙，可不是摆设！
“吱——！（放着我来！）”
一声充满豪情（和一丝对脑浆的嫌弃）的意念尖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大白牙从它蹲着的碎石上猛地蹦起！小小的钻石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白光！目标直指那具被它“盯上”的、脑袋开瓢的丧尸尸体！
它的速度快如闪电，几乎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冲到了那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旁边！
“大白牙！你干什么？！脏！”苏婉惊呼出声，以为这兔子又要去啃什么不该啃的东西。
韩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冷锋更是心头一紧，以为这活宝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然而，下一刻，大白牙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所有人的疑问！
它没有像众人担心的那样一头扎进恶心的脑浆里。只见它小小的身体在尸体头颅旁稳稳停住，那颗硕大的、闪烁着钻石光泽的门牙微微张开，对准了丧尸碎裂头骨暴露出的、最坚硬的一块颞骨部位！
“吱——！（看兔爷的无坚不摧铁齿钢牙！）”
意念的呐喊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势！
咔嘣！！！
一声清脆得如同咬碎核桃、却又沉闷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猛地响起！
大白牙那两颗招牌大板牙，如同两柄微型的钻石合金凿子，狠狠地凿进了丧尸坚硬的头骨之中！坚硬的颞骨在它那恐怖的咬合力下，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应声而碎！骨屑混合着污血和脑浆飞溅！
但大白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它的小脑袋如同最高效的冲击钻，配合着无坚不摧的钢牙，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和精准度，在丧尸破碎的头颅里飞快地“挖掘”、“啃噬”！
咔嘣！咔嚓！滋啦…
骨骼碎裂声、脑组织被分离的粘腻声、以及牙齿与坚硬物质摩擦的刺耳声，混合成一种极其诡异、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它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看到一颗白色的钻石小脑袋在恶心的尸骸上高频震动，碎骨和污物不断从它嘴边飞溅出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大白牙猛地抬起头！小小的嘴巴里，赫然叼着一枚沾满了粘稠污物、只有小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微弱浑浊土黄色光芒的不规则晶体！
黑铁级晶核！虽然能量微弱，品相极差，但确确实实是一枚完整的晶核！
“噗！”大白牙将那枚还沾着脑浆和骨屑的晶核吐在相对干净的地面上，然后抬起一只钻石前爪，极其人性化地抹了抹嘴（虽然钻石爪子抹不干净什么），红宝石眼睛里充满了“快夸我快夸我”的得意和期待！
“吱吱吱！（怎么样？！兔爷出马！一个顶俩！轻松加愉快！比你们用手掏快多了吧？！干净卫生无残留！还不脏手！）”它的意念充满了炫耀，小胸脯挺得高高的，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拯救世界的壮举。
小院里一片死寂。
鹰眼停下了激光发射，歪着大脑袋，蓝眼睛里充满了“这白毛球在干啥？好恶心但是好厉害？”的懵逼。
苏婉捂着嘴，看着地上那枚沾满污物的晶核和旁边还在微微抽搐的丧尸残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韩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大白牙那闪烁着寒芒的钻石门牙上，冰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震撼？她飞快地在脑海中更新着数据：目标生物（钻石兔）口腔咬合力…初步估算远超高碳合金液压钳…骨骼粉碎效率…极高…操作精度…尚可…卫生状况…极差…但功能性…无可替代…
冷锋的表情最为精彩。从最初的错愕、嫌弃，到看到晶核时的惊讶，再到被大白牙那套“干净卫生无残留”的自夸雷得外焦里嫩…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带着点荒谬的…惊喜？
这死兔子…虽然过程极其恶心，手段极其粗暴…但效率…真他娘的高啊！而且…好像真的不怎么脏手？（当然，兔子自己脏不脏另说）
“干…干得不错。”冷锋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别扭。他指了指地上另外几具头部相对完整的丧尸尸体，“都…都挖出来。”
“吱——！（得令！老大瞧好吧！）”
得到了肯定（虽然很勉强），大白牙瞬间如同打了鸡血！它那小小的钻石身体化作一道白色旋风，扑向了下一具丧尸尸体！
咔嘣！咔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头骨破碎声和粘腻的挖掘声再次密集响起！伴随着大白牙意念里兴奋的“解说”：
“吱！（这块骨头硬点！看牙！咔嘣！碎了！）”
“吱吱！（咦？这个脑子空的？穷鬼！呸！）”
“吱——！（哈！又一颗！黄不拉几的！凑合吧！）”
一枚枚沾满污秽、散发着微弱光芒（土黄、灰白甚至淡绿）的晶核被它精准地从丧尸破碎的头颅中“挖掘”出来，吐在地上。虽然大多品相极差，能量微弱（学徒级到黑铁级），但数量可观！
效率之高，手法之“专业”（如果忽略卫生问题），让旁边的鹰眼看得一愣一愣的，连激光训练都忘了，蓝眼睛里充满了“这也可以？”的震惊和一丝…莫名其妙的羡慕？
苏婉强忍着恶心，用一块相对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地上那些沾满污物的晶核，准备稍后清洗。韩冰则驱动轮椅，开始快速扫描和初步评估这些晶核的能量属性，分类存放。
冷锋看着大白牙在尸堆里“辛勤耕耘”的白色身影，又看了看地上迅速增加的低阶晶核小山，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劫后余生的松弛感。这兔子…虽然是个活宝，但关键时刻，这口钢牙…真他娘的是个宝贝！
很快，小院里几具丧尸头颅里的“存货”被大白牙扫荡一空。地上堆了十几枚大小不一、光芒暗淡的晶核。大白牙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意念上的），蹦蹦跳跳地回到冷锋面前，红宝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小爪子搓了搓：“吱吱吱！（老大！任务完成！加餐！说好的加餐呢？！兔爷的腰还在隐隐作痛呢！心灵也需要抚慰！）”
冷锋看着它那副“快给胡萝卜”的期待模样，又看看地上那堆“血汗晶核”，嘴角抽了抽。他从苏婉整理好的、所剩无几的食物包里，摸索出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风干的、硬邦邦的肉干——这是之前在小镇搜刮到的最后一点动物蛋白了。
“给。”冷锋没好气地把那块小得可怜的肉干扔给大白牙。
大白牙精准地跳起接住，小爪子捧着那块对它来说如同砖头的肉干，红宝石眼睛瞬间瞪圆了！它低头嗅了嗅，又用钻石门牙小心翼翼地磕了磕。
梆硬！还带着一股浓烈的、它不喜欢的腥膻味！
“吱？！（就这？！兔爷累死累活掏了十几个臭脑瓜子！就换来这么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老大你打发叫花子呢？！）”大白牙的意念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委屈和愤怒！它感觉自己受到了兔生最大的欺骗！心灵创伤瞬间爆表！
它气得把肉干往地上一摔，小爪子指着冷锋，意念控诉如同连珠炮：
“吱吱吱！（兔爷的钻石牙都啃酸了！钻石爪子都沾上脑浆了！钻石心灵都受到污染了！你就给这？！）”
“吱——！（说好的加餐呢？！胡萝卜呢？！新鲜水灵的蔬菜呢？！欺骗！赤裸裸的欺骗！万恶的资本家！剥削兔兔劳动力的黑心老大！）”
看着地上被摔的肉干和大白牙炸毛控诉的模样，冷锋额头青筋又开始跳了。他刚想呵斥这不知好歹的兔子，目光却无意间瞥见大白牙因为激动而微微张开的嘴巴里——那两颗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闪烁着无坚不摧寒芒的钻石门牙。
一个念头，如同鬼使神差般，突然闪过冷锋的脑海。
这傻兔子的牙…连丧尸头骨都能当饼干啃…那晶核呢？之前那枚尸婴的黄金晶核，坚硬无比，他们是用斧头劈开头颅才取出来的。如果…让这兔子去啃那些高阶丧尸或者变异兽的头骨取晶核…岂不是效率翻倍？而且…似乎…可能…也许…更安全？（对他自己而言）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冷锋看向还在跳脚控诉的大白牙，眼神变得…有点微妙。那眼神，让原本气鼓鼓的大白牙突然打了个冷战，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咳咳…”冷锋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蔼可亲”一点（虽然效果很惊悚），他弯腰，捡起地上那块被大白牙嫌弃的肉干，在衣服上蹭了蹭灰。“肉干…是有点硬。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大白牙那两颗大板牙：“大白牙啊，你看，你的牙口这么好…连头骨都能轻松啃开…那晶核，是不是也能…”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大白牙：“……吱？（啥？老大你想让兔爷啃晶核？！）”它的小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晶核不是用来吸收能量的吗？啃它干嘛？那玩意儿硬邦邦的，能有胡萝卜好吃？
旁边的韩冰瞬间明白了冷锋的意图，冰冷的眼睛骤然亮起！她立刻驱动轮椅上前，拿起一枚刚从污物里清洗出来、依旧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芒的黑铁级晶核（鸡蛋大小，表面坑洼不平），递到大白牙面前。
“测试目标：晶核（黑铁级，土属性）。测试内容：啃噬破坏力评估。测试者：大白牙。开始。”韩冰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大白牙看着眼前那枚土黄色的、硬邦邦的、毫无食欲可言的“石头”，又看看冷锋那“和蔼”中带着期待的眼神，再看看韩冰那冰冷的、仿佛在看实验材料的目光…
“吱…（兔爷感觉…好像上了贼船…）”它的意念充满了悲愤和认命。为了加餐（虽然希望渺茫），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主要是牙），拼了！
它张开嘴，对着那枚黑铁晶核，试探性地…轻轻啃了一口。
咔哒！
一声轻响，如同咬在坚硬的鹅卵石上。晶核纹丝不动，只在表面留下两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划痕。
“吱？（嗯？有点硬？）”大白牙来了点兴趣。它稍微加了点力。
咔！咔咔！
这一次，声音清晰了许多！晶核表面被啃下了几片极小的、如同砂砾般的碎屑！土黄色的光芒似乎微微黯淡了一丝！
有效！
大白牙的眼睛瞬间亮了！不是因为这晶核好吃（依旧没味道），而是因为它发现这玩意儿似乎…比丧尸头骨还硬一点点？啃起来更有挑战性！更能展现它钻石钢牙的绝世风采！
“吱吱吱！（看兔爷的！大力出奇迹！）”
它的小脑袋猛地一甩！钻石门牙如同两道寒光，狠狠凿在晶核上！
咔嘣——！！！
一声远比啃头骨更加清脆、更加响亮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那枚鸡蛋大小的黑铁级晶核，在大白牙这全力一啃之下，竟然…应声裂成了两半！断口处参差不齐，土黄色的光芒如同破碎的灯泡般迅速黯淡、熄灭！里面蕴含的那点微弱能量，瞬间逸散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院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大白牙叼着半块失去光泽的晶核碎片，小脸上充满了“用力过猛”的茫然和无辜：“吱…？（碎了？这么不结实？兔爷还没用力呢…）”
冷锋：“……”（看着地上报废的晶核，心在滴血）
韩冰：“……”（飞快记录：目标晶核（黑铁级）抗压强度…远低于目标生物（钻石兔）咬合剪切力…直接啃噬破坏率…100%…能量逸散率…100%…方法…不可行…）
苏婉：“……”（默默捂住了脸）
“大！白！牙！！！”冷锋的咆哮再次响彻云霄！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狂跳！一块晶核！虽然只是黑铁级！那也是能量！是他们急需的物资！就这么被这败家兔子一口啃没了！
“老子让你试着啃！没让你把它当胡萝卜啃碎！！”冷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那两半黯淡的晶核碎片，恨不得把这兔子塞回它妈肚子里去！
“吱吱吱！（老大你讲不讲理！是你让兔爷啃的！兔爷怎么知道它这么脆！这能怪兔爷吗？！）”大白牙也委屈炸了，叼着半块晶核碎片，意念里充满了“兔爷尽力了是它太菜”的控诉。
眼看新一轮“人兔大战”一触即发。
“等等！”韩冰冰冷的声音如同冰水，浇熄了冷锋的怒火（暂时）。“方法错误。目标不是破坏晶核本体，而是利用其牙齿特性，高效破开头骨保护层，无损取出晶核。”她看向大白牙，语气带着一丝诱导，“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只啃骨头，不碰晶核。能做到吗？”
大白牙眨巴着红宝石眼睛，消化着韩冰的话。只啃骨头？不碰里面亮晶晶的石头？这个…好像…也不是很难？
它看了看地上那两半报废的晶核碎片，又想了想刚才自己掏普通丧尸脑瓜子时的“辉煌战绩”。小脑袋点了点：“吱！（这个兔爷擅长！包在兔爷身上！）”
冷锋强压下火气，从苏婉收集的那堆低阶晶核里，又挑出一枚最小的、只有黄豆大小的灰白色晶核（学徒级，聊胜于无）。他走到一具头颅相对完整的丧尸尸体旁，指着丧尸的太阳穴位置：“看到没？从这里下口！只啃开骨头！别伤到里面的东西！再搞砸了…今晚你就啃自己的脚趾头吧！”
“吱！（瞧好吧您呐！）”大白牙为了证明自己（主要是怕没饭吃），立刻进入状态。它小跑到那具尸体旁，钻石门牙微微张开，对准冷锋指的位置，眼神变得…专注？（大概吧）
咔！咔！咔！
这一次，它的动作明显轻柔、精准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种暴力拆迁式的啃噬，而是像最高明的微雕大师，用钻石牙尖在坚硬的颅骨上“精雕细琢”！坚硬的骨头如同松软的泥土般被它轻松地啃开、剥离！很快，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孔洞就被精准地开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灰白色的脑组织！
而孔洞下方，正静静地躺着一枚黄豆大小、散发着微弱灰白光芒的学徒级晶核！完好无损！
“吱吱！（搞定！轻松！）”大白牙得意地抬起头，用小爪子指了指那个小孔洞里面的晶核，意念充满了“快夸我”的邀功。
冷锋看着那枚完好无损、唾手可得的晶核，又看看大白牙那副“快给胡萝卜”的期待脸，胸中的怒火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捡到宝的庆幸所取代。
这死兔子…虽然过程依旧恶心，手段依旧粗暴，脑子依旧不好使…但这口牙…真他娘的是个神器啊！
他忍着恶心，用匕首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晶核挑了出来，擦干净，丢进苏婉的收集袋。然后，他看向大白牙，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索出…半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已经有点蔫吧了的胡萝卜缨子——这是他最后的“蔬果储备”了。
“给。奖励。”冷锋把胡萝卜缨子扔给大白牙，语气带着点认命的无奈，“干得…还行。”
大白牙精准地跳起接住那半根蔫了吧唧的胡萝卜缨子，如同得到了绝世珍宝！它的小鼻子陶醉地嗅着那熟悉的、让它魂牵梦绕的植物清香，红宝石眼睛幸福得眯成了一条缝！
“吱吱吱——！！！（老大万岁！兔爷就知道老大最好了！）”它立刻把刚才的委屈和控诉抛到了九霄云外，抱着那半根缨子，用小门牙幸福地、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意念里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对冷锋老大“慷慨”的赞美。
虽然只有缨子，没有胡萝卜本体…但，这是希望啊！这说明老大还是记得兔爷的喜好的！只要继续努力表现（掏脑瓜子），总有一天，整根的大胡萝卜会有的！水灵灵的青菜也会有的！
看着大白牙抱着半根蔫萝卜缨子啃得津津有味、幸福得冒泡的模样，再看看地上那堆由它“高效开采”出来的低阶晶核，冷锋、苏婉、韩冰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形容的表情。
这末世…真是…什么奇葩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