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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的中军大帐,宽敞华丽,铺着厚厚的西域地毯,兽首铜炉里燃着名贵的沉水香,袅袅青烟试图驱散帐外的血腥与焦躁,却只让帐内的气氛显得愈发诡异粘稠。诸侯们齐聚于此,脸上同样刻着对洛阳焚城的震惊与愤怒,然而那愤怒的火焰之下,却涌动着更为复杂的东西——眼神闪烁不定,如同暗夜里窥伺的兽瞳,彼此交错又迅速避开。

“董卓焚烧都城,掘陵毁庙,屠戮生灵,此乃人神共愤!天理不容!”袁绍端坐主位,强压下心头那同样翻腾的惊涛,声音沉痛,带着盟主应有的义愤,“我关东义军,兴师讨逆,正为除暴安良!如今国都遭劫,天子蒙尘,岂能坐视?当速解虎牢之围,直扑洛阳,救民于水火,迎奉天子!”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下首的曹操身上,“孟德,你意下如何?当速做决断!”

曹操猛地抬起头。他一路疾行而来,甲胄未卸,征尘满身,此刻须发戟张,双目赤红如欲滴血,周身散发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近乎实质的暴烈杀气!那杀气冲得帐内沉水香的暖意荡然无存。他一步踏前,脚下的地毯深陷,声音如同滚过砂砾的闷雷,震得帐内嗡嗡作响:

“有何可议?!董贼倒行逆施至此,天厌之!地弃之!此刻其裹挟天子百官西遁,军心必乱,正是千载良机!当星夜兼程,轻骑倍道,衔尾追击!救天子于水火,安黎庶于涂炭!迟一瞬,则天子危!迟一日,则万民殁!追!即刻就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迸射出来的火星,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

“追击?哼,曹孟德,你说得倒轻巧!”一个阴柔而尖刻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袁术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慢条斯理地摇着一柄雪白的鹤羽扇,仿佛眼前并非关乎社稷存亡的军议,而是一场无聊的茶会。“董卓挟持天子,有吕布那等万人敌断后,更有西凉铁骑护持左右,来去如风!我军?”他羽扇轻点,指向帐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皆是步卒!两条腿跑得过四条腿?追上去送死不成?况且……”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羽扇一收,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诸侯,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凉薄:“洛阳已焚,宫室尽毁,只剩一片焦土瓦砾!追上去又有何用?徒耗军力!依我之见,不如先集中兵力,拿下这挡路的虎牢关!据雄关以自守,休养生息,再徐图西进,方为上策!”他看向袁绍,语气带着几分“顾全大局”的意味,“盟主,你说呢?”

“救天子如救火!岂能因难而止?!袁公路,你此言何意!”公孙瓒霍然起身,他一身白色戎装,此刻因愤怒而更显凛冽,如同雪原上炸起的一杆标枪,“洛阳虽焚,百姓何辜?!数十万生灵正在西凉铁蹄下哀嚎!能救一人是一人!岂能坐视他们被驱赶、被屠戮?!此非为将之道,更非为人之道!”他声如洪钟,带着边地男儿特有的血性。

“救?拿什么救?!”袁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羽扇“啪”地拍在案几上,震得杯盏乱跳,“粮草呢?!睁开眼看看!我军粮草已不足十日之用!追击?千里奔袭,深入敌境,粮草从何而来?!天上掉下来?地里长出来?难道要让数万将士饿着肚子,拖着两条腿,去追西凉铁骑的铁蹄?!那不是追击,那是送死!是让你我,还有这些将士,都去填董卓那老贼的沟壑!”他环视众人,眼神咄咄逼人,“在座诸位,谁愿拿自家儿郎的性命,去填这无底洞?!”

粮草!

这两个字如同裹着寒冰的利箭,瞬间射穿了帐内因愤怒而灼热的空气,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冷和死寂。所有的慷慨激昂、所有的义愤填膺,在这赤裸裸的现实面前,仿佛被抽干了血液,瞬间苍白无力。诸侯们脸上的愤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目光不由自主地,都投向了端坐软榻、重新摇起羽扇的袁术。联军命脉——粮秣辎重的调配大权,牢牢掌握在这位“四世三公”的嫡子、督运粮草的后将军手中。他这一番话,无异于扼住了所有主张追击者的咽喉!

袁绍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眉头紧锁成一个疙瘩。他看向袁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与压力:“公路!粮草之事,关乎全局,你身为督粮重任,当以大局为重,竭力筹措才是!岂能……”

“粮草自然有!”袁术打断袁绍的话,羽扇摇得更加悠然自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袁公路岂是公私不分之人?粮秣辎重,堆积如山,足够大军支用!然则——”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淬毒的针,意有所指地扫过曹操、刘备以及他们身后沉默的孙坚、公孙瓒等人,“粮草有限,当按功分配,量力而行!有些人,寸功未立,整日只知空谈大义,鼓噪冒进,徒耗粮秣!此等行径,岂非视我联军粮草如儿戏?岂有此理!”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盯着曹操和刘备说的。

“寸功未立?!”曹操怒极反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尽的嘲讽,震得帐顶灰尘簌簌落下,“我部将士于虎牢关前浴血奋战,力挫吕布锋芒,阻敌增援,掩护大军侧翼,多少好儿郎血染沙场,埋骨关下!此非功?!公路!你坐镇后方,克扣粮饷,贻误军机,动摇军心!是何居心?!莫非想坐视董贼远遁,天子蒙尘,好遂了你某些不可告人的私心?!”他一步踏前,戟指袁术,气势如狂涛怒浪!

“曹孟德!你休要血口喷人!欺人太甚!”袁术如同被踩中尾巴的毒蛇,猛地从软榻上跳起,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指着曹操的手指气得发抖,“你…你拥兵自重,目无尊长!竟敢污蔑本将军!来人!来人!”

大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袁公路!你克扣粮草,阻挠追击,才是居心叵测!”

“曹孟德!你休要在此煽风点火!后将军统筹粮草,自有法度!”

“救驾要紧!岂能因小利而忘大义!”

“粮草不济,空谈大义有何用?让将士们饿死吗?!”

“我看有些人就是怕损了自己的兵马!”

“你待怎讲?!”

救驾追击派(曹操、孙坚、公孙瓒、刘备等)与保存实力派(袁术及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等依附他的诸侯)彻底撕破脸皮,针锋相对,互相指责谩骂,唾沫横飞,几乎要拔剑相向!那传国玉玺的魅影,那各自地盘利益的算计,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讨贼勤王”这面看似堂皇的大旗之下疯狂游走、噬咬,将最后一点同仇敌忾的遮羞布撕扯得粉碎。

蒋毅冷眼看着眼前这幕丑陋至极的闹剧。诸侯们涨红的脸,喷溅的唾沫,闪烁的眼神,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沉水香也掩盖不住的贪婪与怯懦气息…这一切,都与他“记忆”深处那冰冷史书的记载严丝合缝地重叠。历史的车轮,正带着巨大的惯性和令人窒息的沉重,沿着那早已注定的轨迹,轰然滑向深渊。一股浓重的无力感和冰冷的愤怒攫住了他。他悄然退后几步,趁着帐内吵得不可开交,无人注意,如同一条滑溜的鱼,无声地退出了这片充斥着虚伪与算计的漩涡中心。

帐外凛冽的空气带着硝烟和血腥味,反而让他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他脚步不停,直奔伤兵营区——那弥漫着浓重血腥、草药味和痛苦呻吟的人间炼狱。

在一顶被血污和药渍浸染得发黑的帐篷角落里,他找到了华佗和戏志才。华佗须发皆张,正指挥着几名弟子和蒋毅协助建立的医护队,紧张地处理着一个腹部被长矛贯穿的重伤员。老人额头布满汗珠,眼中是凝重的专注,手中柳叶刀快如闪电,与死神抢夺着微弱的生机。浓烈的血腥味和金创药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戏志才裹着厚厚的裘氅,靠在一堆作为临时枕头的草料袋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而急促。徐庶守在一旁,用沾湿的布巾小心地擦拭着他额头的虚汗。戏志才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帐内的惨状上,而是穿透了帐篷的缝隙,死死盯着洛阳方向那片被想象出来的、依然在焚烧的天空,眼神中是刻骨的悲愤与一种近乎燃烧的智慧光芒。

蒋毅快步走到两人身边,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快如连珠:“志才兄,华先生!大帐内吵翻了天!袁术以粮草为刀,死死卡住追击之路!其心可诛!玉玺线索指向河内王匡,而王匡素来依附袁氏!袁术此刻刁难粮草,拖延进军,绝非仅仅为了保存实力!恐怕…那传国玉玺即便尚未落于他手,他也必是参与者,或正图谋分一杯羹!洛阳大火,数十万生灵正在水深火热!追击刻不容缓!然粮草被袁术扼住咽喉,我等危如累卵!”

他的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华佗缝合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以更快的速度继续,只是眉头锁得更紧,眼中悲悯更甚。戏志才黯淡的眸子却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亮!他急促地喘息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身体蜷缩起来,徐庶连忙为他抚背顺气。咳声稍歇,戏志才抬起脸,嘴角还挂着一丝血沫,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死死抓住蒋毅:

“咳咳…元…元叹所见…极是!袁术…贪婪短视,却又…色厉内荏!其所患者…无非两点!”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其一,粮道命脉!其二…后方根基安稳!”他喘息着,目光如同穿透迷雾的烛火,投向蒋毅,“你…与刘玄德交厚…其弟张翼德…勇冠三军…更难得…难得其性烈如火…却又粗中有细…若能…”

“声东击西?佯动其粮道?!”蒋毅瞬间领悟,心脏狂跳起来!

“不…错!”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决绝,用尽力气肯定道,“袁术根基…在淮南南阳!其供应前线之粮秣…多由豫州经陈留转运!此乃其命门!若…若此时…有‘流寇’啸聚…扬言欲劫其陈留粮道…袁术必如惊弓之鸟!定要分兵回护!届时…明公再联合孙文台、公孙伯珪等力主追击者…趁势施压…或可…或可迫其吐出一部分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此计甚险!然…确是唯一生路!”蒋毅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犹豫,“事不宜迟!我即刻去见玄德公!”他对着华佗和戏志才重重一抱拳,转身如风般冲出伤兵营,身影迅速没入营盘复杂的阴影之中。

刘备营盘位于联军大营边缘,相对僻静。帐内,一盏油灯如豆。刘备正就着微光擦拭他的双股剑,神情沉静如水。关羽侍立一旁,丹凤眼微阖,手抚长髯,似在养神,又似在沉思。张飞则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如同困在笼中的猛虎,不时朝着中军大帐方向投去愤怒的一瞥,嘴里低声咒骂着“袁术小儿”、“鸟贼”之类。

“玄德公!云长兄!翼德兄!”蒋毅掀帘而入,带进一股寒气,言简意赅地将大帐纷争、袁术刁难、以及戏志才的险计和盘托出。

“好计!好他娘的妙计!”张飞听罢,豹眼圆睁,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油灯火苗剧烈摇晃,“这鸟气俺老张早他娘的受够了!元叹兄!你说!要俺老张带多少人马?扮成啥样的流寇?何时动手?定叫那袁术小儿吓得屁滚尿流,乖乖把粮草吐出来!”他摩拳擦掌,兴奋得如同即将出闸的猛兽。

关羽也睁开了丹凤眼,抚髯的手停住,眼中精光一闪:“此计…意在调虎离山,虚张声势,逼袁术就范,并非真要劫掠厮杀。”他看向张飞,语气沉稳,“三弟,切记!声势务求浩大,令其震恐!动作务求迅猛,一击即走!万勿杀伤运粮民夫,更不可暴露我军身份!只需让袁术确信其粮道受到威胁,迫其分兵回护即可!若伤及无辜,反陷我等于不义!”

刘备放下擦拭好的剑,站起身,走到张飞面前,双手按住他激动的肩膀,目光沉稳而凝重:“翼德!云长所言,句句金玉!此事关乎重大,乃为解洛阳百姓倒悬之急,非为泄私愤!你性情如火,此番更要如履薄冰!切记大哥的话:只许放火呐喊,惊其耳目!不许伤人夺粮!得手之后,立刻远遁,不可恋战!可能做到?”

张飞看着大哥和二哥郑重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压下沸腾的战意,重重抱拳:“大哥二哥放心!元叹兄放心!俺老张晓得轻重!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让那袁术小儿吓破了胆,还抓不到俺一根毛!”他眼中闪烁着狡黠而兴奋的光芒。

“好!”刘备用力拍了拍张飞的臂膀,“点齐本部最精悍的三百轻骑!人衔枚,马裹蹄!即刻出发!绕道北面,依计行事!”

“得令!”张飞低吼一声,如同旋风般冲出帐去。

与此同时,袁绍的中军大帐内,争吵已至白热化。曹操须发戟张,据理力争,痛陈董卓焚城暴行之惨绝人寰,追击之刻不容缓,斥责袁术拥粮自重,贻误战机,其心可诛!孙坚更是悲愤难抑,这位江东猛虎竟以头抢地,咚咚作响,额头瞬间青紫一片,涕泪横流,哭诉孙氏世代受汉恩,宗庙被毁之痛如剜心割肉,愿为先锋,虽万死亦要追击董贼,迎奉天子!公孙瓒、鲍信等亦纷纷拔剑怒喝,声援曹操。帐内群情汹涌,矛头直指袁术。

袁绍被夹在中间,如同架在烈火上炙烤,焦头烂额,额头冷汗涔涔。他既想维持盟主权威,又不敢过分得罪掌握粮草的弟弟,更被曹操等人汹汹气势所迫,左右为难,只能徒劳地试图平息争论。

就在这剑拔弩张、僵持不下之际,袁术身后一名心腹幕僚,悄无声息地凑到他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袁术原本倨傲、带着冷笑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和不易察觉的慌乱,羽扇也忘了摇动,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仓皇瞥向帐帘之外,仿佛想穿透营垒,看清陈留方向的虚实。

这微妙的变化,如同暗夜中的一点星火,瞬间被一直紧盯着他的曹操捕捉!

曹操何等机敏!他心中雪亮,知道蒋毅与张飞那边,得手了!时机已到!

“公路——!”曹操猛地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过了帐内所有的嘈杂!他须发怒张,一步踏到袁术面前,手指几乎要点到对方鼻尖,声音带着雷霆万钧的斥责与不容置疑的逼迫:

“后方粮道不稳,此正乃董贼奸计!欲乱我军心!你身为督粮重任,不思速战速决以安后方,反而在此百般推诿,拖延大军!是何居心?!若因你克扣粮草,贻误战机,致使天子蒙尘,董贼远遁,这滔天大罪,你袁公路担待得起吗?!”他猛地转身,环视帐内激愤的诸侯,声震屋瓦:

“今日!若再无粮草!我曹操!愿与孙文台、公孙伯珪、刘玄德等忠义之士!自筹粮秣!星夜发兵!追击董贼!纵使前路刀山火海,纵使全军覆没!我曹孟德亦一往无前!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亦——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祖宗!无愧于洛阳城中那数十万枉死的冤魂——!!!”

“愿随曹公!死战到底!”孙坚血贯瞳仁,嘶声怒吼!

“诛杀国贼!迎奉天子!死而无憾!”公孙瓒长剑出鞘,寒光凛冽!

“追!追!追!”鲍信等将领群情激愤,振臂高呼!

声浪如同海啸,几乎要将大帐的顶棚掀翻!袁绍被这同仇敌忾、玉石俱焚的气势惊得脸色发白,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对着脸色铁青、眼神慌乱闪烁的袁术,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决断:

“公路!大局为重!社稷为重!天子为重!速拨粮草予孟德、文台、伯珪、玄德等部!追击董贼,迎奉天子,刻不容缓!此事不容再议!违令者——军法从事!”

“你…你们…”袁术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着羽扇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他怨毒的目光狠狠剜过曹操那张坚毅决绝的脸,又瞥向帐外那让他心惊肉跳的“流寇”方向,心中那点克扣粮草、保存实力、甚至暗中图谋玉玺的小算盘,在这汹涌的群情和“后方失火”的威胁面前,被碾得粉碎。

众目睽睽之下,在袁绍的威压和满帐将领几乎喷火的目光逼视中,袁术从牙缝里,艰难地、一字一顿地挤出了几个字,如同吐出带血的牙齿:

“……拨…粮!”

沉重的帷幕掀开,曹操、孙坚、公孙瓒等人率先大步而出,脸上带着胜利的凝重而非喜悦。凛冽的夜风裹挟着营火的味道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心头沉甸甸的阴霾。远处伤兵营方向,压抑的呻吟与哀嚎依旧隐隐传来,如同这片土地无法愈合的创口在低声泣诉。

蒋毅站在一处阴影里,看着曹操等人走向各自营盘的身影。他知道,那“拨粮”二字背后,是袁术何等的不甘与怨毒,是联军内部何等深刻的裂痕。这勉强挤出的粮草,如同渗过石缝的涓滴之水,能支撑多久的千里追击?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吕布殿后的铁骑,是董卓布下的重重陷阱,是西凉广袤荒凉的戈壁,更是那深藏于袁氏兄弟心底、比董卓更令人心悸的野心与算计。

然而,洛阳方向,那片被想象出来的、依旧在夜空中翻腾的暗红火光,如同一个无声的、泣血的召唤。他没有看到张飞凯旋的身影,但能想象那莽撞的猛将此刻定在某个角落,对着陈留的方向得意地龇着牙。戏志才的计策成功了第一步,但也仅仅是一步。这乱世的棋局,凶险远未结束。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铁锈和焦糊味的空气,将目光投向西方那无边的、被战火撕裂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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