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那家伙出城了?”
多里安披上一层外衣,走上城头开始视察情况,身边的一个副官说道:“是的,他们已经出城了。”
“出城了就好,他走了我就放心了。”
“将军,您为什么对那家伙那么关心呢?”
“他这应该算是临阵脱逃吧?”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是,将军。”
多里安借着城墙上火光向城外顺军营地的方向望了望:“德米特里少将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千士兵已经休整完毕,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好,告诉他,现在就出城!”
德米特里少将的任务就是率领三千人夜袭敌营,城中会为他们以火炮作为掩护,他们则是尽可能多的扰乱敌军阵地,如果能够引发敌军败势则发射信号,城中会一举出击进行接应,如果没能成功,那也要尽可能近身与敌军缠斗,多造成混乱与杀伤。
说是夜袭,实际上双方都清楚,这是一场互有防备的“袭击”,你知道我会袭击你,我也知道你知道我会袭击你,这一战,双方拼的不是什么火枪,反而是近身战的勇气。
“士兵们,这一战我们无论胜败,都再难返回城中,我们的任务就是与顺军战斗到最后一刻。”
“将军大人的赏赐已经发到了你们的手中,即使你们不幸战死,这笔钱也会转交给你们的家人,有将军及诸位校官监视,没有人能够贪污!”
“诸位,多里安将军注视着你们,伟大的沙皇陛下注视着你们,为了沙皇俄国的荣耀,为了你们自己,死战到底!”
“杀!杀!杀!”
下面的士兵们无论是为了虚无的荣耀,又或者是到手的卖命钱,总之都被激起了战斗的意志。
德米特里少将右手握拳举过头顶,猛然挥下:“出发!”
黑黝黝的城门打开,城内火光伴随着队伍一路前行,他们心中或许清楚,等待着他们的是一条不归的死亡路。
“轰!”
流星从卡洛夫特城上划过,一枚枚炮弹撕裂黑夜坠落到顺军的阵地之上,章慎自然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阵地不是想转移就转移的。
不过在阵地之上布置坑道,让士兵们躲在后面规避炮弹的伤害还是能做到的,白天时时间仓促,卡洛夫特城中不给他们挖掘的时间,这点活儿就全都在晚上做完了。
因此当罗刹那边重炮开始轰击时,这边顺军都已经在阵地坑道内藏好了,几轮炮击下来,基本上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轰!”“轰!”
顺军阵地之上,炮兵们的反击也开始了,虽然基本上看不清楚对面卡洛夫特城上的布置有没有更改,不过城墙的位置总是不变的,什么榴弹炮,加农炮之类的炮弹跟不要钱一样朝预设好的坐标轰过去。
在双方炮声的掩护下,卡洛夫特城门悄然打开,德米特里少将带着三千人向顺军的阵地摸去。
走出了卡洛夫特城,他们就没有火光照路了,剩下不过三千米的距离,是他们必须要趟过去的路。
顺军东北角的阵地上,一位营司已经等候多时了,对面无论最多派出不过几千人,少点也就几百人,想要扰乱他顺军阵地,必然先经过他这片凸出的东北侧阵地。
他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哈…对面不会是虚张声势,不敢来了吧?”
“营司,前方有罗刹人!”
“对面来了?多少人?”
“看不清,不过黑乎乎一片保守估计不少于一千!”
营司一拍大腿,当即站起身来:“来的正好!命令前线士兵,准备一轮三段射击,然后进行白刃战准备!”
一轮三段射击,正好一次火力覆盖,再多就没有机会了,对面拿命堆也能够打到贴脸了。
一旦近身贴脸,就不能够再使用火枪射击,不然就会把队友一并送走。
“前方就是顺军布置好的阵地吗?”
德米特里少将望着前方的敌军早已布置好的阵地,他心中清楚,看来这一次大抵是要死在这里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前进的决心。
待到他率领部队抵近对方阵地二百米距离时,敌方阵地上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德里特米就看到前方的士兵成片的倒下。
“不要停止脚步,冲过去,冲过去!”
顺军可以隔着二百米以逸待劳先放一轮枪,他们罗刹军队可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没办法,要是他们也停下来拔枪对射,先死的就是他们自己,只能拿人命硬推。
一轮三段射击之后,罗刹军队这边少说也被清空数百条人命,不过在钱财与命令的驱使下,他们还是咬着牙冲了过去。
很快最前面的罗刹士兵便冲上了顺军的阵地,等待他们的则是火光照映下,顺军明晃晃的刺刀。
双方势如水火般冲击在一起,喊杀声响彻了整片阵地,德米特里少将也同身边的校官一并冲上了这片阵地,长刀挥舞之下将一名顺军斩做两段。
身边的校官也将长刀刺入一个冲过来的顺军的胸口,而后他拔出长刀,温热的血液从刀剑上流下。
“将军,请节省体力,我们要找到对方的营司,不能在这里多做缠斗!”
德米特里点点头,随即召集身边的几个校官与士兵,组成小队一路向西南方向推进。
沿途没有人能拦住德米特里等人,毕竟在混战之中,这样一支相互配合的小队几乎没有单人能够抵挡。
很快营司就注意到了对方一路猛突,无人能阻,他急忙叫上附近的几个总长从战斗中脱离出来。
“那必然是这支罗刹军的领头人,各位随我出击!”
很快,双方便在混战中碰到了一起,确认过眼神,是要杀的人。
“是顺军的营司,杀了他!”
“妈的这家伙喊什么呢?”
“听不懂,干就完了!”
那营司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把短铳,双方不过十步的距离,他右手一抬,对着对面那个领头的就是一枪。
谁规定长枪使不得就不能使短枪了?
德米特里身边的一名校官在危机之中猛然将德米特里推开,随后子弹透过这个校官的胸口,带出一蓬血花:“小心,将军!”
校官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德米特里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短枪他是没有,不过,他身上还带着一包炸药。
“我要你死!”
德米特里迅速拉开衣服,点燃了身上的引线,带着滋滋的声响扑向了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