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林。
这原本是清末的监狱,用于关押政治犯的地方。
抗战后成了关押汉奸政治犯,直到新政府成立,才成为了战犯管理所。
半路的时候,朱同绕道先回了局里,走之前还嘱咐高阳,会让司机小何接回他家。今晚他家似乎是有客人到访。
并且已经先跟秦淮茹说好了。
等高阳到达功德林后,发现门口站着不少战士,似乎在等他的。
“高医生,我是功德林的政委,贺春年。”
贺春年和正式的伸出手。
“贺政委你好。”高阳笑着点头。
“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咱们这里几个病人的情况,他们都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咱们这没有理疗的中医,请你来的主要目的是....”
贺春年说的很严肃,医务室已经把位置腾开来。
高阳很奇怪,“我记得,王所长也是在这里的吧?”
“哎,那次听说朱局带你跟他见面,之后又给他针灸,现在已经送去住院了,吃了药之后,弹片的位置从神经元移位了,就这几天手术。”贺春年喜笑颜开的说道。
“王英光同志在这里很受大家欢迎,所以听说是你出的手,这不大家都想来看看。”
“客气了客气了。”
半小时后。
高阳打开了自己的箱子,很简单,除了一些常备的药物,就是纸笔,还有针囊,还有特制的精油。当然这玩意只给女同志用的。
他坐下后,面前有十几个中年人排起了长队。
很难想象,这些人就是高级将领,哪个曾经不是威震一方的!
“高医生吧?你好你好,我最近老是胸闷.....”
患者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的是深蓝色棉衣,看样子四十多岁吧
“你先把把年龄和姓名告诉我........”高阳笑道。
“杜荣生,49岁。”男人缓缓说道。
高阳在本子上写上了他的名字,年龄,然后就让他把手放到了小枕头上,开始诊脉。
同时黄金右瞳在他的身上扫了一圈。
三十秒的时间,高阳心里已经有底了,这种情况还踏马的理疗,这是要救人命啊。
但是,贺春年在旁边,他都没好意思发飙。
“贺政委,我能不能直说,当着他的面说!”
“可以的。”
“脊椎结核,脊柱变形,加上长期的饮食不规律,还有胃溃疡,肾脏损伤严重,肺结核.......”
高阳起身,没有看杜荣生,此时他却是一脸吃惊,这毛病早就有了,刚来功德林就全面检查过,很难治,也是几个专家会诊才确定的,这医生这么快就断出来了?
“不是,就这么把把脉,你看出来了?其实还有个.....”
“前列腺增生,尿频,尿等待,尿细线,这个问题都不大。”
杜荣生唉声叹气,没想到这年轻的医生这么大本事儿,他们组织还真是出人才啊!!
“贺政委,朱局告诉我是来理疗的,没说过来救命啊。”
高阳起身,扶着杜荣生躺在了病床上。
贺春年摊了摊手笑道,“哎,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朱局说你是他大侄子,跟局长打包票说你行!”
“高医生,其实也没事的,都苟活那么久了,我觉得也够了。”杜荣生叹道。
“我也没说,治不了。”高阳笑了笑。
说真的,杜荣生心底没底,贺春年也没底,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上级领导。
高阳给他做了一次推拿,其实算是正骨,人体的脊椎涉及的神经元繁多,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全身瘫痪。
但是,在高阳的黄金瞳的视野内,快速的分析出了最合适的位置,配置华阳针快速的落下。
“嗯,你这年轻医生,真的不简单。”
“你们看,这医生的手法,好快!当年我在金陵见过张石膏给委.....都没有这么厉害,这手法似乎有点像啊.........”
“我说王耀武,你差不多得了,说的好像你见过一样。”
“没见识,廖耀湘你懂什么?还有你宋希廉.....别瞪我,这小子真的有点门道。”
“哎呀,听到咔嚓声没?”
......
高阳清洗着自己的手,看着病床上的杜荣生,重新坐回了诊断桌上,拿起笔开始写方子,
“脊椎变形基本已经矫正,后面一周我会来一次针灸,但是,肺结核和胃溃疡,还有前列腺,都是慢性病,你最难受的是哪一个?就先治哪一个吧。”
“我不能全都要吗?”
“不能,药物之间有排斥性。”
.......
一上午的时间,看了十几个人。
最后一个干部坐在了对面,“名字。”
“高医生,我叫胡大树,今年三十七岁。”
“你劳累过度,脾气暴躁,问题不大,禁欲一个月就没事了。”高阳淡淡的说道,正准备起身离开。被胡大树拉住了。
“不是高医生,你都没看,不好好说说吗?”
贺春年见状赶紧说道,“胡所长,别闹。”
“非要说?”高阳看了眼胡大树,然后看了眼贺春年。
胡大树点点头,“说嘛,我扛得住。”
这会儿大家都被高阳的医术折服了,就连这里的医生也是赞叹不已。
“那我说了啊,意思就是如果有假期,回去晚上就不要折腾你媳妇了,休息一段时间,自然就好。”
高阳这话说完,所有人都笑了。
可是胡大树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没听懂,“晚上不行,那白天呢?“
这下,大家都乐了......
......
朱同家门外。
娄振华带着谭氏和娄晓娥手里提着一个大礼盒,对着娄晓娥说道,
“等下进去,你得叫一声朱叔,我没让你说话,不准说话,直到没?”
“知道了,可是.........”
娄晓娥满脸诧异的看着娄振华,“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找高阳,非得跑这儿来?而且你还是厂里的领导,你怕什么?”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要看看怎么样的时机最合适。”娄振华板着脸,“高完是咱家的恩人,他儿子回来我们一直没见,高完和朱同是好朋友,找朱同问高阳,一举两得........”
“哎,你怎么什么事都要想的那么复杂?”谭氏满脸苦笑。
她是娄振华的姨太太,是其中一个,按理说她是没资格留在身边的,但偏偏就是因为娄晓娥,把她留着了。
娄振华不是不能走,而是在看形势,固定资产太多,太过巨大。
资本家的本性不就是以小博大,是真的舍不得几十年的基业.....
“张老活过来了,你知道这件事吧?”娄振华问道。
“知道,但是跟我们来拜访朱同有关系吗?”
娄振华叹了口气,“进去吧,朱同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