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玩呢?
我右肩的伤口猛地一抽!
像是有条烧红的铁链缠着冰坨子,狠狠勒进了骨头缝里!
“呃啊——!” 我倒抽一口冷气,眼前金星乱冒,差点跪下去。低头一看,那层墨绿和暗金搅在一起的“焊疤”底下,正透出一股子妖异的紫黑光,皮肤底下像是有活物在蠕动、顶撞!
轰!!!
一股混合了千年咸鱼缸、烧焦锅底灰、还掺了点劣质香精的邪门“炝腌”能量,如同被捅破的毒气罐,猛地从我肩膀那层“焊疤”的缝隙里喷了出来!
紫黑色的气雾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嗤嗤作响,瞬间把地上厚厚的辐射粉尘蚀出几个坑!
“压制!” 药师斑的破锣嗓子毫无波澜,那只怪手闪电般探出,指尖那枚旋转的小镜片射出一道墨绿色的光束,精准地打在我喷涌的伤口上!
滋啦——!
绿光和紫黑气雾撞在一起,像冷水泼进热油锅!刺耳的尖啸声在狭小的实验室里炸开!我疼得浑身痉挛,感觉肩膀那块的骨头都要被这两股蛮力给挤碎了!
“核心…刻印…协助…压制…” 小甲虫微弱的信息断断续续传来。它背上的暗金符文艰难地亮起一丝微光,投射在我喷涌的伤口边缘。那符文的光芒带着一种奇异的“秩序”感,如同无形的镣铐,硬生生锁住了一部分狂暴外泄的紫黑能量!
喷涌的势头被强行摁住,但那紫黑能量在皮下冲撞得更加疯狂!每一次撞击都像有锤子在砸我的脑仁!
“容器…濒临…极限…” 药师斑的黑石头眼珠子扫过我的伤口,又落回他那个沸腾的大石臼。“需要…更…强力的…‘焊料’…和…‘调味’…”
他那只怪手抓起一根奇形怪状的骨勺,从那沸腾的墨绿色粘稠液体里舀起一大勺。那液体冒着泡,散发出的气味比之前浓郁了十倍——辛香、苦涩、血腥,还带着一股子生铁锈的味儿,冲得我脑门嗡嗡响。
“躺下…” 他命令道,沙哑的声音不容置疑,指向旁边一张覆盖着厚厚暗红色污渍、由金属格栅和生物皮革拼成的“手术台”。
看着那污迹斑斑的台子,我头皮都炸了!这玩意儿躺上去还能下来吗?
“我…我觉得…还能撑…” 我咬着牙想往后退,后背却撞上了冰冷滑腻的墙壁。角落里那个半透明生物囊袋里,长满荧光触须的器官还在无意识地蠕动。
“由不得…你…” 药师斑的身影鬼魅般一晃,那只怪手已经搭在了我完好的左肩上!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我像片破叶子似的被掼到了那张“手术台”上!
后背砸在冰冷的金属格栅上,激得我伤口又是一阵剧痛!没等我挣扎,几条坚韧冰冷、像是某种生物筋腱拧成的黑色带子,从台子边缘猛地弹出,瞬间勒住了我的手腕、脚踝和腰!
“放开我!” 我拼命扭动,右肩的紫黑能量感应到我的恐惧和愤怒,冲撞得更加激烈!那层墨绿金的“焊疤”剧烈起伏,眼看就要彻底崩开!
“安静…否则…‘调料’…提前…爆炸…” 药师斑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冰冷的威胁。他端着那勺沸腾的墨绿“焊料”,站到了我头边。
那张由破碎电路板和骨头拼成的面具俯视着我,黑曜石眼睛毫无波澜,额头上“最高危险”的符号在墨绿雾气中幽幽发亮。
“现在…进行…‘强制…调味’…” 他宣布,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过程…会…很…‘痛’…”
话音未落,他那根末端带着锋利骨质探针的“工具手指”,猛地刺向我右肩伤口边缘,那层被小甲虫符文暂时锁住的紫黑能量最狂暴的区域!
噗嗤!
尖锐的剧痛直冲脑门!那探针像是活物,精准地挑开了“焊疤”边缘,一股更加浓郁的紫黑腥臭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嗤地喷射出来!
就在这能量喷涌的瞬间!
药师斑另一只“手”动了!
那根盛满沸腾墨绿“焊料”的骨勺,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一股蛮横、晦涩的意志,狠狠怼进了被骨针挑开的伤口豁口!
嗤——!!!!
难以形容的恐怖声响!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玩意儿烫穿了!
那不是单纯的烫!是无数烧红的钢针混合着冰寒刺骨的毒液,被一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硬生生捅进了伤口深处,疯狂地搅拌着我的骨头、神经和里面那团狂暴的“炝腌”能量!
“呃啊啊啊啊——!!!”
惨嚎完全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炸出来!身体在束缚带下疯狂地抽搐、弓起!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和墨绿交织的雾气淹没!
老李头的“炝锅封料”残存的意志被彻底激发!霸道的“炝”劲儿如同垂死挣扎的困兽,死死顶住这外来的入侵!
“腌渍深渊”的能量更是被彻底激怒,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裹挟着污秽与腐败,疯狂反扑!
而药师斑那墨绿色的“焊料”和那股镇压性的晦涩意志,则像最冷酷的铁砧,将这三股狂暴到极致的力量,以一种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强行捶打、挤压在一起!
我的身体成了最惨烈的战场!
每一次能量的碰撞、挤压,都像是把骨头碾碎了再粘起来!冰火交织的炼狱在伤口深处疯狂肆虐!汗水瞬间浸透了身下的皮革,留下深色的水渍!
嗡…滋滋…
就在我感觉下一秒就要被这非人的痛苦彻底撕碎、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能量波动,从我胸口紧贴着皮肉的地方传来。
是那颗“蓝薯”!
它一直被我塞在破烂皮草的内衬里,紧贴着心口。此刻,它那冰凉的表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剧烈的痛苦和狂暴的能量冲突激活了!
一丝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生机的淡蓝色光晕,透过破烂的皮草纤维,渗入了我的皮肤。这光晕很弱,如同风中残烛,但它蕴含的气息却与周围狂暴混乱的能量格格不入——纯净、冰冷,带着一种…植物根须深入大地般的顽强生命力?
这微弱的蓝光,如同最轻柔的丝线,极其艰难地缠绕上我伤口深处那三股正在疯狂冲突、即将彻底失衡爆炸的狂暴能量。
它没有试图压制或对抗任何一方,只是极其巧妙地、在能量碰撞最激烈的节点上轻轻一“拂”。
就像是往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微不足道的凉水。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幻觉般的声响。
奇迹般地,那三股狂暴到即将彻底失控、把我炸成碎片的能量,在这微弱蓝光的“轻拂”下,碰撞的势头竟然出现了极其短暂、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一丝凝滞?
就是这一丝凝滞!
被药师斑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那双毫无生气的黑曜石眼珠子里,第一次爆发出锐利如刀的光芒!
“工具手”猛地发力!
骨勺里剩余的墨绿“焊料”被他以更蛮横的力量,狠狠“砸”进了伤口深处!那股晦涩的镇压意志也随之暴涨!
“趁现在!…锁定…平衡点!…” 小甲虫拼尽全力,背上的暗金符文光芒骤亮!一道凝练的金色光束精准地射入那因为蓝光介入而短暂凝滞的能量节点!
轰!!!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闷、但更加“凝实”的能量波动,从我的伤口深处爆发出来!
墨绿、暗金、紫黑,三股能量不再是混乱的冲突爆炸,而是被强行“焊”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层极其诡异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新“焊疤”!颜色驳杂,散发着更加复杂难言的怪味儿——混合了药草的苦涩、炝锅的焦香、腌渍的腥咸,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植物根茎的土腥气?
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诡异的“饱胀”感?仿佛伤口里被塞进了一个不属于我的、还在缓慢搏动的能量器官。
束缚带咔哒一声松开。我像条离水的鱼,瘫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只剩下剧烈喘息的力气。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视线模糊地看着药师斑那张恐怖的面具缓缓移开。
他那只怪手收回,骨勺尖端还在冒着丝丝白气。黑曜石眼珠子先是极其深沉地看了一眼我胸口那已经恢复冰冷、不再散发蓝光的“蓝薯”位置,又转向掌心金光彻底熄灭、显得萎靡不振的小甲虫。
“意外的…‘引子’…”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毒屁土豆’…的…核心…生机…竟然…能…短暂…抚平…规则…冲突…”
他走到那个巨大的石臼旁,骨杵搅动着里面所剩不多的墨绿液体,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
“‘强制…调味’…初步…完成…你的…破烂…容器…暂时…焊住了…” 他顿了顿,那只怪手指了指我肩膀上那层蠕动的新“焊疤”,“但…这…只是…‘半成品’…里面的…‘调料’…只是…被…强行…摁住…需要…真正的…‘中和剂’…来…稳定…否则…迟早…还会…炸…”
中和剂!又是烂泥婆的调和池淤泥!
“现在…你…欠我…两份…债…” 药师斑转过身,黑曜石眼睛毫无感情地看着我,“一份…是…‘清道夫’…核心…碎片的…‘租金’…一份…是…这次…‘强制…调味’…的…费用…”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实验室角落里,那扇紧闭的、画着暗红符号的门。
“天亮前…带着…‘调和池’…淤泥…回来…” 沙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那毫无生气的目光扫过我肩膀上蠕动的新“焊疤”,又扫过地上依旧昏迷的新小七,最后落在掌心萎靡的小甲虫身上。
威胁,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突然从实验室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外传来!伴随着一种沉闷的、如同湿透麻袋被拖行的摩擦声,还有…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是疤脸?!他还活着?!那些辐射蟑螂没啃光他?!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撞击声中还夹杂着一种新的、如同无数细小金属片摩擦的“沙沙”声,比辐射蟑螂的动静更密集、更冰冷!有什么别的东西被吸引过来了!而且数量极其庞大!
门板上那个暗红的“最高危险”符号,在撞击下微微震动,散发出淡淡的血光。门缝里渗出的墨绿雾气似乎被什么东西搅动着,变得稀薄了一些。
药师斑的黑曜石眼珠转向门的方向,面具下那条缝隙微微开合了一下,发出一个极其轻微、如同砂纸摩擦的吸气声?像是在…嗅?
“外面的…‘垃圾’…变…热闹了…”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厌烦,“看来…‘烂泥婆’…的…‘回收队’…鼻子…很灵…闻着…‘炝腌’的…味儿…找来了…”
回收队!内城的人!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现在连债主家门口都被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