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寻。
“好痛…”
张寻捂着肚子,在所有人注视下缓缓爬了起来,他看起来并无大碍。
“寻哥!”小豆子看到张寻起身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想冲过去,却被身旁的苏远死死拉住。
“别动!”苏远低声喝道,扫过四周。
随着张寻起身,那些原本有些愣神的士兵们也立刻反应过来。
一部分枪口迅速转向,牢牢锁定了苏远和小豆子,另一部分则继续对准张寻。
苏远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张寻的抗击打能力果然超乎想象,硬抗了老元首那诡异一击居然还能站起来,这无疑为他们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宴会厅一侧巨大的落地窗,同时,藏在袖口下的手指按下了腕表上一个隐蔽按钮。
那是他最后的求救信号,也是他埋藏最深的后手之一。
他苏远纵横联邦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主位前,散发着恐怖气势的老元首张伯南动了。
他背着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朝着张寻逼近。
那脚步声在安静的大厅中格外清晰,。
十米…八米…五米…
老元首与张寻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他身上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张寻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全身肌肉紧绷,死死盯着逼近的老元首,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老元首距离张寻不足三米,即将再次出手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嗡嗡!
宴会厅一侧的防弹玻璃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
只见一架武装突击直升机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机身侧面的多管机枪炮口已然对准了厅内!
“张寻!”苏远连忙大喝!
都不用苏远提醒,张寻早已蓄势待发。
他怒吼一声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右拳,脚下猛的一蹬,地面瓷砖瞬间龟裂,他整个人像是炮弹般再次冲向眼前的老元首!
这一拳蕴含了他所有的力量,挥拳间甚至甚至带起了音爆声!
“嗯!?”老元首显然没料到窗外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没料到张寻在受伤之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量。
仓促之间他只能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硬接这一拳!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碰撞点为中心扩散开来!
老元首闷哼一声,身形竟被这一拳打得连连后退了五六步才勉强稳住。
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怒交加的神色。
“快!阻止他们!击落那架直升机!”老元首稳住身形,指向窗外怒吼道。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老元首被击退的刹那张寻没有任何犹豫,他强提一口气转身冲到苏远和小豆子身边。
“抱紧我!”张寻低喝一声。
下一刻,他双腿肌肉贲张,朝着那落地窗猛的一跃!
砰!哗啦啦!!!
那厚重的防弹玻璃应声破碎,三人的身影向着下方坠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窗外的武装直升机机炮怒吼,数枚小型导弹拖着尾焰射向宴会厅内部。
火光瞬间吞噬了窗口附近区域,为张寻几人争取了时间。
“混账!!!”老元首冲到破碎的窗前,眼睁睁看着三人身影消失不见,暴怒之下,他隔空向着那架正在爬升试图逃离的直升机挥出一掌!
轰隆!
那架武装直升机像是被什么东西拍中瞬间失去平衡,向远处坠去!
“搜!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
联邦边陲城市,下城区,一处隐秘安全屋。
时间在压抑和不安中悄然流逝了一个月。
安全屋内的空气混浊,只有通风系统运作。
张寻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身上满是汗珠,但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苏远将最后一点药膏涂抹在张寻的肩胛骨位置,那里曾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
“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苏远低声问道。
“嘶…好多了,就是痒得厉害,像有蚂蚁在骨头里爬。”
张寻龇牙咧嘴地吸着气,试图活动一下手臂,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但动作已经不再受限。
从高空坠落,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受损…
这种给其他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居然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恢复了大半,如今除了力量尚未完全回归巅峰,行动已无大碍。
这种堪称恐怖的愈合力,连张寻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忍一忍,痒是在长新肉,是好事。”
苏远拍了拍他的背,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他看着张寻日渐强健的体魄心中也是暗叹:“这等恢复力当真惊人…”
一旁的小豆子蜷缩在角落沙发上抱着膝盖,小脸比一个月前清瘦了不少。
这一个月的逃亡生涯对他幼小的心灵冲击巨大。
苏远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递给他一小块压缩饼干,柔声安慰了几句,但效果甚微。
曾经的优渥生活如同镜花水月,破碎得如此彻底。
安抚完两人,苏远走到安全屋唯一那扇只留着一丝缝隙的窗户前,透过缝隙望向外面。
他的眉头紧锁。
“咔哒”
一声轻响,安全屋的门从外面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快步进来,随即迅速将门关死锁好。
进来的是个年轻男子,面容普通,衣着朴素,与下城区的居民别无二致。
他叫阿杰,是苏远早年收养的孤儿之一,也是目前少数几个还能联系上,并且绝对忠诚的暗线。
阿杰进来后,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屋内情况,随即快步走到苏远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道:“苏先生。”
苏远转过身,看着阿杰满是疲惫的脸,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自嘲:“阿杰,以后不必再叫我苏先生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个自身难保的逃犯罢了,若不嫌弃叫一声苏大哥便是。”
阿杰闻言,用力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苏先生,您的救命和栽培之恩,阿杰永世不忘,无论您变成什么样,您都是我的先生。”
他顿了顿,汇报道:“苏先生,外面的情况很糟…”
接着阿杰汇报了一下这一个月联邦的变故。
直到阿杰说完,苏远还在沉默。
形势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万倍。
自从逃离元首官邸,他们三人就成了联邦最高级别的通缉犯,画像贴满了每一个角落。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未来科技被查抄,所有明面上的势力和财富烟消云散。
更可怕的是老元首张伯南似乎彻底疯了,联邦中心区域实行了前所未有的高压统治,风声鹤唳,牵连者无数。
整个联邦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而他苏远从曾经叱咤风云的商业巨擘,变成了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丧家之犬。
汇报完之后阿杰便快步消失。
又是三个月后,阿杰再次到来。
这次阿杰脸上的疲惫更胜,他似乎还受了伤,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再次见到阿杰,看到其这副样子苏远也是心中一惊。
“怎么回事?”苏远连忙问道。
“疯了,老元首彻底疯了!”阿杰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颤巍巍道:
“他们…元首府那边,在公开举行大型祭祀!就在元首广场上!好多…好多人被…被当成了祭品!”
“到处都是哭喊声,元首他穿着身诡异的袍子,就站在高台上…”
说到这里,这个经历过不少风浪的汉子竟控制不住哽咽起来,身体微微发抖。
他语无伦次的继续道:“疯了,所有人都疯了…那边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间了…是地狱…是…”
忽然,阿杰的眼神变得涣散,他猛的抱住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开始胡言乱语:“不…不要过来…他在看我!他看见我了!啊!”
他尖叫一声推开苏远,转身撞开安全屋的门冲了出去,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巷道深处。
“阿杰!”苏远追出门外,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口,阿杰的身影早已不见。
…
与此同时,联邦中心,元首官邸,书房。
书房内的烛火比以往更加昏暗,空气中带着一丝腐朽味道。
张伯南身穿那件绣满诡异符号的祭祀长袍,站在房间中央。
面前是他儿子的棺材。
身边,一个穿着高级军官制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元…元首先生,我们…我们搜遍了所有可疑区域…还是…还是没有找到苏远和那两个孩子的踪迹…”
张伯南缓缓转过身,烛光映照下他的脸庞似乎比几个月前红润了一些,但那种红润透着一种极不自然的妖异感。
“废物…”
“一群没用的废物!”
话音未落,张伯南一把抓住那军官脖子。
那军官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双眼瞬间凸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几秒钟之内一个活生生的壮年军官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张伯南随手将干尸扔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满是陶醉。
陶醉片刻,他向着门外下令道:
“传令下去!再给你们最后三个月!”
“三个月内,就算把整个联邦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那三个人!”
“三个月后,无论找没找到,大祭祀都将准时开始,用他们的血,或是用亿万蝼蚁的血…必须完成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