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她买宅子,为何不在西街的贵人区?
那是因为这个宅子,她居住的并不多,多是她用来给手下人居住的地方。
尤其是出去行商收集资料的那些人,回来住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东街居住的都是富商,出门做生意很正常,即使长时间不在家,也不会有人找茬。
哪怕许多人背后都有靠山,可也讲究个以和为贵,若没有巨大的利益在前,他们都愿意和平相处。
可若是西街,拥有着这么大的宅院,主人家还经常不在家住,不擎等着人算计嘛!
西街是好,可同样住的人也多,人多地少之下,就容易起很多的是非。
她也不是怕那些人,而是既然要住,那就住的舒适点,老有人来寻麻烦,就算处理了,也会觉得心里膈应。
进入院中,管家等人早已在此等候,见她下来,全都跪地行礼问安:“见过主子,请主子安!”
思安忙活了这两日,已是疲惫不已,摆手叫起后,便让他们各自忙活去了。
到了她居住的主院,早有丫鬟准备好东西,等着伺候她洗漱。
云起见管家安排的还算妥帖,跟自家主子说了一声,便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洗漱。
她这一身脏污,并不比主子好多少,晚上她还要守夜,可不能邋里邋遢的。
各自洗漱好,又用了些膳食后,思安便上床歇下了,云起则在她的外间,边守夜边闭目养神。
本来思安见她辛苦,不想让她今晚还守夜的。
可她顾虑着宅子这边守卫不严,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就没同意自家主子这个提议。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早,不等宫里派人出来找她,她就在用过早膳后,自己回了宫。
因着皇帝爹在上早朝,她就没先去拜见他,而是回了凤羽宫继续补觉。
直到御前派人过来请她,她才懒洋洋的重新洗漱更衣,去御书房给皇帝爹请安。
她到时,御书房内还在谈事情,她便去偏殿等了一会儿。
这次给她上茶的是个陌生面孔的小宫女,瞧着十五六的样子,面若桃花般娇艳,指尖也无一般宫人有老茧,应是特意选来伺候她那皇帝爹的。
许是被她盯的不太自在,那宫女站了没多久,就离开换了另一个宫女来。
见此,她也不甚在意,一边喝茶吃糕点,一边在心里想着要说的事情。
等了一个多时辰,御书房的内的“小朝会”才散。
思安示意跟着的夏歌给传话的小太监打赏,自己则目不斜视的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升起,外面照射进来的光影,透过那升起的烟雾变得色彩缤纷,宛如一道彩虹一般映入她的眼帘。
此时,元启帝正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桌前,低头批阅奏章。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道:“不是说第二日即可祭拜完回宫的吗?怎的耽搁了那么久?”
思安照例先给他行了一礼:“给父皇请安,愿父皇万福金安!”
请完安,她才起身回话:“父皇不是知道嘛,若不是碰到了那些逆贼,女儿早祭拜完回宫了。
说来,您应该赏我的,若不是女儿凑巧发现了那些人,只怕是要生出大乱子的。”
住在宫里就是麻烦,一言一行都要被人盯着,也不知道公主府建的怎么样了,还是赶紧搬出去的好。
元启帝闻言,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应该赏你,不过现在事情还没结束,等此事结束了,赏赐少不了你的。”
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一心只有赏赐,完全没注意到其中的危险之处。
他若真现在就给她封赏,只怕幕后之人第一个杀的就是她。
一个敢私造兵器、私下练兵,想要造他反的人,能是什么善茬。
思安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只要自己能得好处就行,笑着朝他谢恩:“那女儿就在此,多谢父皇的赏了。”
随即,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元启帝问了不少吴家墓地的情况,思安也没瞒着他,挑挑拣拣的答了一些。
突然,他话锋一转问道:“这次去祭拜,可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吗?”
思安愣了一下,才笑着接话:“父皇你可真爱说笑,一个全是长眠之人的地方,哪会有女儿想见的人呢!
就算女儿想见谁,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早该化成了白骨,即使开棺也见不到不是。”
不是吧,他怎么知道她见到人了?
元启帝听后,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哦,是吗?
朕还以为你会幸运的,见到吴家留下的那些人手呢,原来没见到啊!”
思安也不知他这是试探,还是真知道些什么,只得继续跟他周旋:“吴家还有人活着吗?女儿怎么不知道?
若是真有人还活着的话,女儿还真想见见他们,这样也能多了解一点母后以前的事,以及吴家人打仗的事迹。
听说吴家人多悍勇,每每遇到战事必上场,更是为大周开疆拓土,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
怎么样,不知你这个大周皇帝听到这些话,心中有没有什么感触?
不管他是什么心思,若是听到这些话还要继续试探,那只能说明他之前的表现,都是演给她看的。
元启帝听后,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再次转移话题道:“小九出去这一趟,可曾遇到什么趣事?不妨跟朕说说……”
思安知道,他今日势必是要问出些什么来,不然只怕是不肯罢休的。
看似转移话题问起了别的,其实依旧在旁敲侧击的在跟她打听,看看她都遇到了谁。
想了想,她干脆跟他摊开了说,正好她也有事要问,那便一起说个明白吧!
她收敛起脸上的神色,款步上前,郑重的朝他盈盈施了一礼。
随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目光,声音冷淡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圣上日理万机,思安本不该打扰的,可既然圣上主动提及了,那我便直说了。
此次去祭拜,我见到了两个人,他们都是吴家的老仆,因感念吴家对他们的恩德,就在那里当起了守墓人。
除此外,我还在他们那听闻了一些旧年之事,心中有些生疑,便想向圣上求个答案。”
元启帝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对,抬起的手,不由顿了一下,然后,又将手中的朱笔放在笔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