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李家村破败的屋顶上,为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带来了一丝温暖。莫瑶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指轻轻抚过树干上已经愈合的划痕。三天过去了,村民们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但她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
\"莫姐姐!\"阿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把新鲜的野菜,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看我找到了什么!后山坡上长出了好多野菜!\"
莫瑶蹲下身,接过阿莲手中的野菜。这些野菜叶片饱满,青翠欲滴,与之前看到的枯黄干瘪完全不同。\"真不错,看来土地开始恢复了。\"
阿莲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但是...李叔他们今早去井边打水,说井水变黑了,还有股怪味。\"
莫瑶心头一紧:\"带我去看看。\"
村中央的水井旁,几个村民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莫瑶走来,他们立刻让开一条路。李大山从井中提起一桶水,水面泛着诡异的暗色,像是掺了墨汁。
\"从昨晚开始的。\"李大山眉头紧锁,\"刚开始只是有点浑浊,现在越来越黑。\"
莫瑶凑近水桶,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钻入鼻腔。她伸手蘸了一点水,指尖立刻传来刺痛感,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扎了一下。
\"别碰!\"李大山急忙拉开她的手,\"王婶昨天碰了这水,手上起了好多红疹子。\"
莫瑶看着自己的指尖,已经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青色。\"井水不能用了,得找其他水源。\"
\"村后的小溪也变黑了。\"一个村民忧心忡忡地说,\"而且...你们看天上。\"
莫瑶抬头,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缕灰黑色的云,形状扭曲,像是伸向地面的爪子。
\"诅咒没有完全消失。\"阿莲的奶奶拄着拐杖慢慢走来,她的眼睛比前几天更加浑浊,\"五通神的力量还在影响着这片土地。\"
莫瑶想起那晚粉碎的神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神像的碎片去哪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李大山挠了挠头:\"那天太混乱了,没人注意...可能还在那个坑里?\"
众人急忙赶到老槐树下。土坑还在,但里面空空如也,连一点神像的碎渣都没剩下。
\"有人拿走了碎片。\"莫瑶的心沉了下去,\"或者说...什么东西回收了它们。\"
一阵冷风吹过,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警告。阿莲抓紧了莫瑶的手,小女孩的手心冰凉。
\"莫姑娘,现在怎么办?\"村长忧心忡忡地问,\"如果诅咒真的没解除...\"
莫瑶刚要回答,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村民们的身影拉长变形,他们的嘴越裂越大,露出尖锐的牙齿...
\"莫姐姐!莫姐姐!\"阿莲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莫瑶这才发现自己跪在了地上,额头渗出冷汗。
\"我没事。\"她勉强站起来,强忍着胃部翻涌的不适,\"先解决饮水问题。带我去看看那条小溪。\"
去往后山的小路上,草木呈现出不自然的生长状态——有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地方植物却异常茂盛,叶片肥厚得近乎透明。阿莲指着远处:\"就是那里。\"
小溪原本清澈的水流如今变成了一条黑色细线,蜿蜒在灰白的石头间。莫瑶蹲下身,发现溪水不仅颜色变了,流动的方式也很奇怪——它不是顺流而下,而是时而停滞,时而倒流,违反自然规律。
\"这不对劲...\"莫瑶喃喃自语。她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那是什么?\"阿莲也看到了符号。
莫瑶走近查看,符号刻痕新鲜,似乎是不久前才刻上去的。她伸手触碰的瞬间,符号突然渗出血红色的液体!
\"啊!\"阿莲惊叫一声后退几步。
莫瑶却感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这些符号的形状...她在青铜食盒上见过类似的纹路。血红的液体顺着石头流下,在接触到黑色溪水的瞬间发出嘶嘶声,腾起一股刺鼻的白烟。
\"有人在重新激活诅咒。\"莫瑶猛地站起来,\"我们必须找到是谁拿走了神像碎片。\"
回村的路上,莫瑶的头痛越来越剧烈。路过一片灌木丛时,她突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像是烤肉的香味,浓郁得让人垂涎欲滴。她的胃剧烈抽搐起来,口中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唾液。
\"你闻到了吗?\"她问阿莲。
小女孩疑惑地摇头:\"闻到什么?\"
莫瑶没有回答,因为她看见灌木丛后站着一个人影——瘦骨嶙峋,腹部鼓胀,细长的脖子支撑着一个不成比例的大脑袋。是饿鬼!但当她眨眼再看时,人影已经消失了。
\"我们得快点回去。\"莫瑶的声音有些发抖,\"天快黑了。\"
当晚,莫瑶在借住的茅屋里辗转难眠。屋外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许多人在低声交谈,又像是风吹过枯枝的动静。午夜时分,她终于忍不住起身,推开门走到屋外。
月光下,村子安静得可怕。莫瑶鬼使神差地朝老槐树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她。老槐树下空无一人,但树干上又出现了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指甲刚刚抓出来的。
\"我知道你们还在。\"莫瑶低声说,\"告诉我,怎样才能彻底解除诅咒?\"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莫瑶突然感到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对着她脖子吹气。她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莫姑娘?\"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莫瑶差点惊叫出声。原来是李大山,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李叔,你怎么在这?\"
李大山神色凝重:\"我起来守夜,看到你往这边走...这几天晚上,总有村民说看到奇怪的东西在村里游荡。\"他顿了顿,\"而且...有人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在吃东西,醒来后发现嘴里真的有血。\"
莫瑶心头一震:\"自我吞噬的征兆...诅咒真的在复苏。\"
两人沉默地站在老槐树下。突然,李大山的目光被什么东西吸引:\"那是什么?\"
树下阴影处有一个小土包,上面插着一根木棍,棍上挂着一块破布。莫瑶走近查看,破布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宴将重开\"。
\"这是警告还是邀请?\"李大山的声音有些发抖。
莫瑶刚想回答,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胃部像是被火烧一样疼痛。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一种奇怪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咬一口会是什么滋味?
\"莫姑娘?\"李大山疑惑地看着她。
莫瑶猛地摇头,驱散这个可怕的念头:\"我们必须警告全村人,绝对不要接受任何形式的'邀请'。\"
回到屋里,莫瑶在油灯下检查自己的手臂。皮肤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但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异常。然而当她凑近闻时,竟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肉香,从自己的皮肤上散发出来...
\"不...\"她颤抖着放下袖子,强迫自己不去想食物。但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她逼疯。最终,她冲出屋子,在月光下疯狂地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村边的老榆树下,莫瑶跪在地上,撕下一块树皮塞进嘴里。粗糙的树皮刮伤了她的口腔,但她却感到一种病态的满足感,咀嚼得越来越快,直到满嘴是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