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叮叮望着父亲,眼中满是困惑:\"爹,您真要让我下乡,把工作让给后娘的女儿?\"
甲章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一件件数着:\"爹给你准备了五百块钱,一千斤粮票,再加一辆永久牌自行车票,还有这块上海表。\"
甲叮叮皱眉:“爹,你到底想干嘛?我二十二岁,结过婚,现在是寡妇。”
甲章突然正色道:\"闺女,你信不信爹?\"
甲叮叮看着父亲斑白的鬓角,想起十五岁那年继母进门时,爹也是这样问她,之后果然处处护着她。
她重重点头:\"我信。\"
甲章立马说:“那就按老子的要求办事,现在你立刻拿着这个包去办理知青下乡,要去明天下乡。”
甲叮叮想了一下,就按照他爹的要求去了,知青办很快就给她办好了,时间很赶,明天就要走,给了火车票。
回到丈夫留下的老宅,甲叮叮打开布包细看。
除了爹说的那些,底下还压着房契地契。
她心下一动,将钱票都收进空间里。
甲叮叮只有原主的记忆,没有剧情,系统又联系不上。
二十二岁的甲叮叮,高中老师,两年前经人介绍。
谁知新婚之夜,丈夫的寡嫂突发急病,一家人连夜赶往县医院,偏遇上医院病房失火...
如今这青砖小院,倒成了她唯一的倚靠。甲叮叮继承了男方的家里一切。甲叮叮一直住在男方家。
今天,她爹跑来和她说这事。
甲叮叮的爹是好爹,在甲叮叮十五岁的时候再次结婚,即使结婚了,她的生活条件也没有变。
甲叮叮结婚,他爹把能给的都给她了。
收拾行装时,甲叮叮把能带的都打包妥当。
爹给的嫁妆,丈夫留下的家什,一样不落。最后摸了摸堂屋的八仙,这是当年公婆给儿子预备的,如今都成了她的了,
锅碗瓢盆,家具全部打包装进空间
甲叮叮看着行李,居然有7大包,甲叮叮赶紧又把3包行李装进空间。
第二天五点钟,敲门声,甲叮叮开门就看到院门外,甲章蹲在石阶上抽烟,前面一辆自行车。
见女儿出来,他掐灭烟头:\"快点去拿行李,爹送你去车站。\"
甲叮叮拿出行李,给爹两包,她自己背两包。
甲章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往火车站上赶,把闺女送到车站,小声说:“爹把大学老师的工作给了强子,你离开后,不好和爹联系,爹过段时间,会来找你的。”
她的工作给继妹,她爹的工作给继兄。
她下乡,爹没有工作。
甲叮叮眯着眼,强子是后妈的儿子,记忆里这个男人想娶她。
她看着她爹,她爹拍了拍她,她爹继续说:“你先苟着,爹会来找你。”
看着火车启动,闺女的离开,甲章舒了一口气。
王强居然要带人去学校开展运动,好在他把闺女送走了。
他也把工作给了王强,他有内退工资,已经和人打好招呼,后日就会安排他回老家。
这两天,王强一定气疯了,肯满城市找他,他要躲起来。
甲章转身消失在晨雾中,背影有些佝偻却异常坚定。他七拐八绕地穿过几条小巷,最后钻进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后屋里,死对头李民正在等他。
\"办妥了?\"李民。递过一杯热茶。
甲章点点头。
李民怀里掏出一张车票:\"明天凌晨的火车,去沿岸,你提前两站下车,自己走100公里就到你闺女哪里了。\"
李叔叹了口气:\"你这招金蝉脱壳,那丫头知道真相吗?\"
\"上了火车上就知道了,这次谢谢你。\"甲章摩挲着茶杯,\"王强那小子心术不正,借着运动的由头想逼婚。我要是明着反对,他们母子能闹得叮叮身败名裂。\"
火车上的甲叮叮正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出神。突然感觉座位底下有东西硌脚,弯腰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爹的笔迹:
\"叮叮:
见字如面。你看到这信时,爹应该已经离开江城。王强借运动之名要整你,逼着娶你,爹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去的红旗公社有爹的老战友的儿子,他在县武装部,叫郑卫国,遇到难处就找他。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回城。等风头过去,爹马上去找你。
永远爱你的爹\"
甲叮叮攥紧信纸,眼眶发热。
甲叮叮去了厕所,把信给撕碎吃了。
原来爹早有安排。
甲叮叮吃着火车的饭盒,坐在两天两夜。
下来火车,看到纸板上帝字,走了过去,所有人都看着她,四个大包的行李。
他们一看甲叮叮,问道:“你也是下乡知青?”
甲叮叮能怎么办?
她今年二十二岁了,早过了下乡的年龄,不下乡就要逼着嫁人。
没得选择。
“我替我妹妹下乡,她身体不好。”甲叮叮解释道。
他们又坐了一天一夜的卡车。
红旗公社的土路上,郑卫国看着名册皱眉:\"甲叮叮,城里来的知青给安排到最偏远的向阳大队。\"
办事员小声道:\"你爹叫你照顾她,其实是叫你娶她。\"
郑卫国眼神一挑,“废话老子把她交给老周照顾,老周比我适合。”
与此同时,江城某办公室里,王强摔了茶杯:\"跑了?两个大活人能跑哪儿去?给我查!\"
他的跟班小心翼翼:\"强哥,章叔把工作都给你了,要不,算了吧?\"
\"放屁!\"王强面目狰狞,\"甲叮叮必须是我的人!她爹那个老狐狸。\"
甲章知道的话,直接骂,是你大爷。
甲叮叮终于到了红旗公社,时间才7点多。
三十九名知青被分配到各个大队,唯独她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公社门口,等着那个迟迟未出现的向阳大队。
西北的风裹挟着沙尘,吹得人脸颊生疼。甲叮叮却只是拢了拢衣领,神色平静。
她不怕等。
穿越过这么多的世界,也在末世挣扎求生之后,她一直和周瑾在一起,她相信周瑾会很快出现。
终于,远处传来牛车吱呀的声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朝她奔来,脚步虽不稳,却透着急切。
甲叮叮眯起眼,待看清来人面容时,瞳孔骤然一缩——
周瑾?!!
\"小丧尸,\"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目光落在他残疾的右腿上,\"你的腿怎么回事?\"
周瑾咧嘴一笑,眼底是她熟悉的痞气:\"说来话长,先上车。\"
甲叮叮没动,突然道:\"先去领结婚证,再回大队。\"
周瑾愣了一瞬,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红章的证明,笑容灿烂:\"叮叮,我们果然心有灵犀。介绍人是郑卫国,知道了吗?\"
甲叮叮笑着说:“知道了。”
周瑾和甲叮叮来到公社结婚办,
甲叮叮和周瑾站在公社结婚办的门口,斑驳的木门上贴着褪色的红纸,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婚姻登记处\"几个字。
周瑾推开门,熟门熟路地领着甲叮叮走进去,对着办公桌后打瞌睡的老头喊了一声:\"老李头,我来领证了!\"
老头一个激灵醒过来,眯着眼打量两人:\"哟,小周啊,这姑娘是......\"
\"我媳妇儿。\"周瑾咧嘴一笑,把证明拍在桌上,\"介绍人是郑卫国,手续都齐全。\"
老李头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证明,又瞅了瞅甲叮叮:\"姑娘,你自愿的?\"
甲叮叮点头:\"自愿的。\"
老李头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
但还是利落地给他们办了手续。
两张崭新的结婚证递过来,
周瑾小心翼翼地收好,转头对甲叮叮眨眨眼:\"这下跑不掉了。\"
甲叮叮白了他一眼:\"腿瘸了还这么贫。\"
回向阳大队的路上,牛车慢悠悠地晃着,周瑾的腿搭在车沿,甲叮叮盯着他的伤处,眉头紧锁:\"现在能说了吧?\"
“当兵时候受伤,退伍了。”
甲叮叮不解道:“不是专业,是直接退伍?”
周瑾想了一下说:“也不算退伍,也不算专业,你回村就知道了”
甲叮叮挑眉:“像上次那样吗?”
周瑾点点头,:“我来是保护人的。”
甲叮叮:“知青就我一个人?”
周瑾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我们大队离公社很远很远,路非常难走。”
甲叮叮皱眉:“有多远?有多难?”
周瑾眨了眨眼,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六个小时后,一条湍急的河流横在两人面前。
甲叮叮瞪大眼睛:“没桥?逗我呢!”
她指着翻滚的河水,“我们要涉水过去?”
周瑾淡定地点头:“嗯,这个是最轻的。”
甲叮叮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不会还有滚坡路和挂壁路吧?
周瑾继续眨眼,一脸无辜地卖萌。
甲叮叮蹲在河边,内心哀嚎,这两种路,恰恰是她最怕的。
挂壁路是什么?山路一侧紧贴崖壁,另一侧就是万丈深沟,转弯时甚至得倒车调整角度,否则一个不慎,“咚”地栽下去,尸骨无存。冬天结冰?那基本等于鬼门关。
滚坡路是什么?坡度陡得离谱,当地人直接叫它“滚坡”,意思很直白:一脚踩空,人就能像石头一样直接滚到山底。
而且,这些路全是原始的土路和乱石,连水泥的影子都没有。
甲叮叮咬了咬牙,一股脑儿把这些危险因素全塞进空间里,然后和周瑾一起,踩着冰冷的河水,艰难地过了河。
“小丧尸没要过河了吧?”她喘着气
周瑾连忙摆手:“叮叮,没有了,没有了。”
两人在河边找了块大石头,各自换了套干衣服。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当他们终于站在滚坡路前时,甲叮叮盯着那陡坡,眼睛都直了。
“这要是滚下去,估计得直接投胎…….”她喃喃道。
深吸一口气,她换上带钉的防滑鞋,握紧棍子,
周瑾拿上绳子绑在甲叮叮的手上,两人一牛车,一步一个脚印,开始往上爬…….
走到上面。
甲叮叮刚刚喘气,周瑾把叮叮包上牛车,一路走,走了一个多小时。
甲叮叮饿了,她从空间拿出两碗麻辣烫和可乐。
别担心有人来,这种鬼地方,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出来。
甲叮叮看着他:“周瑾,如果你敢打我的主意,我就。离婚。”
周瑾:“叮叮,只有你来,我才可以把东西放进空间里,不然这种鬼路,要牛车。”
甲叮叮摇摇头:“请问一下,那个挂壁路,宽不宽呀?”
周瑾指了指牛车。
甲叮叮觉得人生无望了!
“你一年要来几次?你怎么知道有知青来?”
周瑾:“军线电话。我一年出来3次。”
甲叮叮说:“我空间还有三十吨钢筋,够咱们搭个护栏!”
周瑾死死按住甲叮叮:“祖宗,这年头突然变出钢筋,你是想咱俩一起蹲牛棚?!”
甲叮叮看着他:“你不是说没有人来吗?”
周瑾:“一年公社开始派人来拉物资进山的。叮叮,挂壁路不长,就2000米而已。”
甲叮叮呵呵冷笑,是2000米,也就几个弯而已。
走挂壁路,其实没有牛,还不可怕,就怕牛发疯,甲叮叮:“小丧尸你用精神力控制牛。”甲叮叮把拉车又收进空间里。
周瑾点头,两人一牛用登山绳绑好。
甲叮叮和周瑾小心翼翼地踏上挂壁路,山风呼啸,吹得人几乎站不稳。牛在狭窄的崖壁上缓缓前行。
甲叮叮紧贴着内侧崖壁,手心全是汗,她瞥了一眼身侧的万丈深渊,心跳如擂鼓。
“叮叮,别往下看。”周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稳有力,“跟着我走,不会有事的。”
甲叮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路。她握紧登山绳,一步步向前挪动。
突然,牛踩到松动的石块,牛身猛地一歪!
“小心!”周瑾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牛的缰绳,同时用精神力稳住受惊的牛。
甲叮叮也迅速反应,稳住倾斜的牛,两人合力,总算避免了翻牛的危险。
甲叮叮长舒一口气,额头沁出冷汗:“这鬼地方……真不是人走的!”
周瑾低笑:“所以向阳大队才这么穷啊,路太难走,物资运不进去,人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