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霜很快就见到了三婶卢氏派来送灵芝的人,是卢氏的心腹妈妈。
“劳烦妈妈告诉三婶,这段时间多盯着点四房。听说六妹妹最近不太好,别再干出什么丑事来。”
妈妈目光微闪:“老奴明白。”
“四夫人身边有个点心娘子叫绿蕊,手艺很好,三婶可以尝尝她做的点心。”
妈妈心领神会:“老奴回去便去找这个绿蕊。”
府衙里。
宁衡和卢季同差点被漫天的状子淹了。
璐王把璐王府的幕僚和府臣全都派了过来,总算救了二人狗命。
一群文人唉声叹气,直道荥阳官场从上到下已经彻底烂透了。
有这样的父母官,百姓的日子能好起来才怪了。
第三日,宁衡终于收到了他师父说的那张,状告回春馆乔大夫的状子。
师父特意叮嘱过的,那就证明这案子至关重要。
于是宁衡特意带着官兵去了回春馆,把里边的一众大夫和学徒全都缉拿了。
乔大夫不在馆里,宁衡在热心百姓的带领下,去了乔大夫家,但令人惊讶的是,乔大夫竟然也不在府里。
——
知府府衙这几天的动静,也传到了郑府。
秦氏倒是不怎么在意。一是因为她忙着安抚情绪已经崩溃的郑茜媛,二是因为上头有老太太顶着,轮不到她烦心。
“一定是叶绯霜把诗会的事情传出去的,她要毁了我!”郑茜媛哭得面目狰狞,“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就让她死在别院!她敢害我,她就得死!”
“好好好,娘答应你,娘什么都答应你!”秦氏安抚女儿,“傅湘语已经去别院了,跟着她的人里有我派去的,你放心,娘不会让那个小蹄子回来的!”
听到这话,郑茜媛的情绪总算略微平复了一些。
秦氏连忙把一边的新衣裳拿过来:“媛儿,看娘给你裁的衣服,都是你喜欢的颜色,还都是最好的京绸!三房都没有,娘都给你拿过来了!”
郑茜媛闻言高兴了一点儿:“真的?三房没有,只有我有?”
“对呀,你三婶还想和我抢呢,老太太不还是全都给我了?”秦氏得意地说,“那三房再能耐又怎么样,还是比不过我!媛娘,你就放心吧,有你祖母在,有娘在,你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不光是这料子,还有中秋各个铺子和庄子进的东西、京城赏赐下来的节礼,她都挑了最好的拿回来了。
卢氏一样都没从她手里抢走。
秦氏一想到卢氏那吃瘪的脸就想笑,有种狠狠出了口恶气的爽快感。
郑茜媛一直漂浮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下了。
对,她最近是丢了人,但是有娘和祖母在,她会好起来的。
叶绯霜那个小贱人拿什么和她比?
等郑茜媛睡下了,秦氏才疲惫不堪地回自己的房间。
陶妈妈给她捏腰:“夫人最近一直照顾六姑娘,真是辛苦了。”
秦氏叹气:“当娘的哪有不为女儿操心的?”
她闭上眼,愤愤道:“以前一直都好好的,自打那个小贱人回来,这出了多少事了!”
陶妈妈也跟着骂道:“那小蹄子就是个害人精!阖该死在外边!”
房门处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熟悉声响,陶妈妈低声道:“来了。”
秦氏睁开眼:“今儿不是他过来的日子啊。”
“许是乔大夫见夫人这段时间太累了,也记挂着夫人呢。”
人一累起来,就格外的脆弱。尤其像秦氏这种,身边长时间没个人的,就急需安抚。
她对陶妈妈说:“让他进来吧。”
今日的乔大夫是特意打扮过的,青色直裰,乌巾束发,腰带上垂着玉佩和扇坠,不像是个大夫,倒像是个官老爷,看得秦氏眼睛都亮了。
秦氏柔声问:“今儿怎么突然来了?”
“刚去给那病秧子诊脉了。你忘了?我现在请脉请得很勤。”
秦氏揉了揉太阳穴:“我还真是忘了。”
乔大夫给她按头,慢悠悠道:“等明年,郑涟差不多就能毒发身亡了,到时候四房的财产就全都是你的了,然后我想把回春馆建得大一点。”
秦氏轻哼一声:“就知道你又打我银子的主意呢。”
乔大夫连声叫她心肝:“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哼。”
“别忘了把那个靳氏早点料理了,她虽是个妾,也是能分银子的,咱们的银子可不能给了她。”
秦氏懒散道:“好说,我一剂毒药下去就送她见阎王了。”
两人你侬我侬,说着说着,就滚到了床上。
这些年来,秦氏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和乔禄偷情偷得已经熟门熟路了。
一般乔禄和她厮混两个时辰就走了,不会在这里过夜。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乔禄觉得身子沉得厉害,不想走。
秦氏也觉得芙蓉帐暖,不想失去这样的温存旖旎,索性就留乔禄过夜了。
可谁知道,她就这么一心软,竟然就出事了。
半夜三更,她和乔禄还在睡梦中,四房正院外边忽然亮起了许多火把。
秦氏被动静吵醒,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陶妈妈闯进来,慌道:“夫人,不好了,来了好多人……”
秦氏一惊,睡意顿时没了:“什么?”
她转头推乔禄:“快起来啊,别睡了!”
可乔禄就和头死猪似的,她怎么都推不醒。
院中传来脚步声和争执声,有人闯进来了!
秦氏一头冷汗,来不及了,只能把乔禄藏到床最里边,用被子把他盖好。
她刚一下床,卢氏就带着一群婆子,气势汹汹地冲进房间。
“三嫂,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氏强装镇定。
“四弟妹,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干什么了?三嫂,你可别诬陷我!”
卢氏指着她身后:“你床上有谁?”
秦氏脑袋嗡的一声,脸色煞白,差点没站稳。
陶妈妈立刻扶住她,秦氏依旧在狡辩:“我床上能有谁?三嫂,你说话可掂量着点儿!”
卢氏冷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我搜她的床!”
秦氏张开双臂拦住:“放肆,我是郑府的四夫人,你们这群奴才也敢搜我的床铺?三嫂,你这么胡闹,老太太知道吗?”
卢氏嗤笑:“要不是有老太太,这次来的就不是我,而是府衙的官兵了!搜!”
一群婆子涌过来,把秦氏挤到一边,把她床上的乔禄拽了下来。
见四夫人床上竟然真的藏了个男人,其它人全都惊呼起来。
秦氏腿一软,踉跄了好几步。。
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卢氏目光炯炯,高声喝道:“来人,把这贱妇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