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历三年惊蛰，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跳起踢踏舞。小燕子咬着毛笔杆，看那黄铜齿轮把《水调歌头》谱成摩斯电码。永琪的剑穗缠住乱转的指针，却见紫檀案头浮现金光小篆：
＞\"云中谁寄锦书来
＞量子纠缠拆不开
＞此情应待成追忆
＞只是程序已乱拍\"
\"定是那丫头又捣鬼！\"尔泰抖开《乐律全书》，泛黄纸页间突然蹦出电子音符。廊下值夜的班杰明调试伽利略温度计，玻璃管里的酒精竟随宫商角徵羽起伏。
**子时·漱芳斋**
小燕子赤脚蹲在琉璃瓦上，将北斗七星连成五线谱。机械心脏随星轨韵律跳动，哼出的江南小调被粒子加速器放大成次声波：
\"正月里来正月正
三个冤家闹哄哄
永琪冷脸像门神
尔泰碎碎念唐僧
班杰明，蓝眼睛
画个圈圈都是星——
不如跟我翻宫墙
夜市烤串配扎啤！\"
宫墙外应声亮起全息霓虹，羊肉串香气穿透量子防护罩。巡逻侍卫的绣春刀突然播放《最炫民族风》，整个御花园的锦鲤跟着节奏跳起广场舞。
**卯时·军机处**
八百里加急战报在晨雾中炸成烟花，突厥可汗的挑战书竟是首藏头诗：
\"金戈铁马踏青云
銮殿不过草头君
殿前比武见真章
等看牝鸡变鹌鹑\"
小燕子拍案大笑，朱砂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
\"你笑本宫是鹌鹑
我笑你眼瘸不识人
且看巾帼挽雕弓
射落天狼炖一锅！\"
笔锋扫过青玉镇纸，墨迹化作飞鹰直冲云霄。班杰明趁机调试新制的\"诗经编钟导弹\"，将《击鼓》篇编程进冷核聚变装置。
**未时·演武场**
突厥质子举起激光马头琴，弦上跃动的阿尔泰语系代码掀起数据风暴。永琪的纳米软剑自动生成《破阵子》剑谱，剑气在沙盘推演出七种歼敌方案。
\"看我的！\"小燕子甩出机械臂变形成箜篌，脚踏八卦方位唱起摇滚版《从军行》：
\"葡萄美酒夜光杯
想喝你就使劲吹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不如卸甲卖烧烤！\"
音波震碎对方的数据护盾时，尔泰突然展开《九章算术》高声吟诵圆周率。突厥质子惊觉武器系统被质数加密锁死，班杰明的威尼斯棱镜正把《孙子兵法》折射成七色光谱。
**戌时·御书房**
烛火将三个影子投在《坤舆万国图》上。永琪默写《滕王阁序》校验防火墙，尔泰用甲骨文编译《民法典》，班杰明把《圣经》翻译成二进制代码。
小燕子趴在龙案啃糖葫芦，忽然用竹签在星图上戳出打油诗：
\"三个呆瓜像木桩
不如陪我斗蟋蟀
尔泰当盆永琪草
班杰明来当裁判
若问彩头怎么算——
谁输谁暖象牙床！\"
朱砂未干的宣纸突然自燃，紫薇端着醒酒汤推门而入：\"老佛爷说你再往奏折上画乌龟，就把漱芳斋的wi-Fi断了！\"
**亥时·观星台**
银河在琉璃穹顶流淌，小燕子把北斗七星连成二维码。班杰明调试的射电望远镜突然接收到来历不明的信号——竟是首用引力波传诵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量子纠缠
暗物质传情无限
金风玉露若相逢
便胜却人间网恋\"
永琪的剑尖在虚空刻下辛弃疾的词，尔泰的算筹排列成李清照的愁。小燕子把三人作品揉成纸团抛向黑洞，哼着新编小曲沉沉睡去：
\"天苍苍，野茫茫
三个相公要爬墙
左边抱着燧发枪
右边揣着红糖姜
哎呦我的小心脏
不如全收进后宫——
今晚翻牌翻哪厢？\"
月光穿透她的机械胸腔，齿轮咬合声里，《璇玑图》正在重组银河诗篇。慈宁宫方向传来老佛爷的怒吼，惊飞满树用纳米材料打印的电子喜鹊。
子夜的风穿过机械心脏的缝隙，小燕子第一次听见它发出呜咽般的震颤。班杰明刚修好的西洋座钟停在戌时三刻——那正是前世永琪为她挡箭的时辰。
御花园的量子海棠突然凋零，花瓣落地成霜。尔泰手中的《乐律全书》无风自动，泛黄的\"角\"音页面上渗出点点锈红。
\"陛下......\"永琪的剑穗不知何时缠住了她的袖角，\"今夜星象有异。\"
小燕子低头，发现他的影子比旁人淡了三分。前日从军机处暗格里翻出的密档突然浮上心头——\"五阿哥元神乃上古剑灵，每逢双月凌空，需以龙气续命。\"
班杰明调试的浑天仪突然炸开齿轮，威尼斯琉璃碎成齑粉。纷扬的晶尘中，小燕子看见三人身上浮现半透明的丝线：永琪的系着断剑，尔泰的缠着残卷，班杰明的浸在圣水中——而所有丝线的另一端，都连着她胸腔里跳动的青铜芯。
\"原来你们......\"她后退半步，机械脊椎撞上冷硬的浑天仪底座。
尔泰忽然轻笑，撕开《礼记》的封皮，内页竟是墨色尽褪的命书：\"臣生来便是为陛下译注天机，每写一字，寿数便短一分。\"他指尖抚过最新添的\"情\"字，那墨痕正化作血珠滚落。
班杰明摘下破碎的单片眼镜，露出被圣火灼伤的左眼：\"教廷给我的最后一个指令，是引爆体内的圣光弹。\"他从怀中掏出个鎏金怀表，表盘里嵌着三人微缩画像，\"但我把它改成了这个。\"
永琪的剑突然坠地。月光穿透他渐淡的身躯，映出心口跳动的半块玉珏——与小燕子胎记形状严丝合缝。\"两百年前我就该散了，是你每次轮回都分我半缕魂魄。\"他抬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机油，指尖却化作星尘。
量子海棠的残瓣突然逆飞冲天，在夜空中拼出《长恨歌》的残句。小燕子抓住永琪即将消散的手，机械关节因过度用力迸出火花：\"给姑奶奶撑住！我还没批完你写的《谏迎佛骨表》！\"
尔泰忽然将命书抛向星河，万千墨字化作金线缠住三人：\"臣偷改了生死簿——用我八十年阳寿换一刻真实。\"他的发梢开始染霜，唇角却噙着笑，\"陛下可知，初见那日你翻墙跌进我怀里，背后的桃花开得正好......\"
班杰明拧动怀表机关，圣光弹的倒计时变成婚礼进行曲。威尼斯工匠雕刻的齿轮新娘与三个新郎在表盘上旋转，他染血的指尖按住罗马数字4：\"Four-ever，比forever多一秒。\"
紫禁城的更鼓突然停摆，太庙传来玉碎之声。小燕子感到机械心脏裂开细纹，流出的不是机油，而是滚烫的，咸涩的，人类的热泪。
永琪最后一片衣角消散前，在她掌心画了个歪扭的样子。尔泰的白发被夜风卷向观星台，命书最后一页写着\"臣不悔\"。班杰明的怀表永远停在4时4分，齿轮新娘的头纱盖住三个新郎。
量子海棠重新绽放时，小燕子抱着空荡荡的朝服坐在星图中央。机械心脏的裂痕里开出一朵青铜花，花瓣上刻着三种字迹：
\"愿为西南风\"（永琪的剑痕）
\"长逝入君怀\"（尔泰的墨迹）
\"Eternamente tuo\"（班杰明的刻印）
晨光穿透云层时，十二律编钟自鸣《凤求凰》。小燕子将青铜花别在鬓边，朱笔点过三人曾站过的位置：\"传旨，今日早朝——免了。\"
宫墙外柳梢忽然新绿，恍惚有人轻笑：
\"陛下，该翻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