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枚橙安微侧脑袋,动作惹得她身子微微颤动。
“最近是不是胖了一点?躺在上面特别舒服,像铺了厚厚的羽毛一样。”
司里里下意识低头,意识到后脸涨得通红,用眼神轻斥怀中的人,虽未开口,但心中暗自埋怨:还不是因为你总开玩笑,有时候都觉得压得慌。
对她而言,这两团肉并不是越大越好,太大反而显得多余,还可能招来旁人关注。
可怀里的男人似乎偏爱丰满些的,这让司里里担忧他会变本加厉地为难自己,于是立刻反驳。
“没,没有的事,怕是公子看错了。”
“是吗?”枚橙安的声音透着几分疑惑。
司里里越发紧张,声音也有些发抖。
“对,就是这样。”
察觉异样的枚橙安骤然睁眼。
“我不信!”
“?”司里里屏住呼吸,暗自琢磨,难道真是这样?
果然,枚橙安坐起身子,转头直视她,目光扫过她的身体,随即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
“真假如何,我亲自确认便知晓。”
……
一个多时辰后,枚橙安带着笑意从马车里走出,眉宇间隐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确实更大了,自己的努力终于有所收获。
亲眼看到结果,他不禁喜上眉梢。
还需更加用心,力求更佳。
如此将来……不对!
一想到这成果可能会被他人轻易分享,枚橙安的笑容淡了几分。
摇摇头甩开那些不悦念头,他突然愣住,随即失笑。
想得太远太早了,未来能否如愿尚未可知,徒增烦恼无益!
摊开手掌看了看,又假意捂鼻咳嗽,将手指凑近鼻前感受余留的气息。
还是温柔可爱的女孩更有趣些。
“你捂鼻子干嘛?闻到什么刺鼻的东西了吗?”
陷入沉思的枚橙安竟没发现笵贤已悄然靠近,心头一紧。
迅速整理思绪,他抬头望向笵贤,放下手的同时轻轻摇头。
“没事。”
笵贤并未多想,随意应了一声后提议道。
“走吧,去放水。”
枚橙安点头,随他走向树凌。
“我们已经走了多久了?”
“你是问今天还是全程?”
枚橙安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
笵贤撇嘴耸肩。
“没算得太精确,大概十几天了吧,离北边边界也不远了。”
枚橙安点头表示明白。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伍竹叔找没找到苦荷,那场战事到底发生了没。”
他心中挂念着郭宝坤的事情,却觉得不便告知笵贤,于是将要说的话改了方向。
笵贤叹息道:“完全不知道状况,连点线索都没有,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真让人着急。”
枚橙安笑了笑:“是在为伍竹叔受伤担忧吗?”
笵贤先是摇头再点头:“有一部分原因,主要是想找到他,问问他和对方交手的情况。”
“那可是大宗师间的对决,想想就叫人害怕,一招之间就能让山川崩塌。”
枚橙安听后直接翻了个白眼。
“别太过分了,这不是演义,哪有那么夸张,大宗师也没那么神秘,你先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放一边吧。”
“嗯,确实是太夸张了。”笵贤摸了摸鼻子。
“你能不能离远点,站这么近做什么。”
枚橙安差点被气笑,明明是他选的地方,这人还理直气壮要求他挪位置,真是难以理解。
嗤笑一声,枚橙安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处理个人事务,水流声随之传来。
“怎么了,是不是怕比不过我?”
“?”笵贤轻哼一声,瞄了一眼,立刻没了争执的心思,索性换了个地方。
“有什么特别的。”
枚橙安得意地晃动身体。
在真正的能力面前,所有的质疑都显得微不足道。
走在路上,笵贤再次提起之前的讨论。
“即便不像传说中那么夸张,也应该是极为震撼的场景,这一点你应该同意吧?”
想起电视剧里伍竹与肖恩交手的画面,除了打飞几道水流外,几乎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不如叶流云南下来找他时随意挥出的一剑让人印象深刻。
枚橙安轻蔑一笑。
“可能吧。”
笵贤冷哼一声。
“什么叫可能?这是对大宗师的轻视吗?”
枚橙安耸耸肩。
“这跟轻视无关,我只是没亲眼见过大宗师出手,你见过吗?”
“……”笵贤沉默片刻。
“没见过的话可以试着想象一下啊。”
“想不出来,也不想费心去想。”
“……”笵贤握紧拳头,真是的,怎么能让这个家伙如此不配合呢?算了,还是接着说我的想法。
“总之那样的战斗一定惊心动魄,就算看不见,听个描述也能自己构想出来。”
枚橙安对此没有明确回应,如果是从当事人那里得到具体描述自然最好,可这样的机会又在哪里呢?
“你知道怎么联系伍竹叔吗?”
枚橙安无奈地摊开双手。
“没法联系,我伍竹叔这种人,除非他自己出现,否则基本上找不到踪迹,在京城或许还能想办法,可现在在路上……我也毫无头绪。”
枚橙安冷笑一声。
“这么说的话,这些话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
大宗师之间的较量,枚橙安和笵贤并未亲眼见到,但有人亲历过,那人正是嗨唐朵朵。
此刻,她正纵马疾奔向北齐边境,执行师父苦荷赋予她的使命——确保肖恩无法回到北齐。
连续七天的奔波让她原本平凡却独具韵味的脸庞浮现出疲惫之色。
七天前,苦荷隐居修行之地迎来了一位奇特访客,一位年轻的盲者。
他极为狂妄,在对话中似乎根本没把苦荷放在眼里,嗨唐心中不服,无视师父的劝告试图试探他的实力,结果被略作惩戒。
起初她有些不服气,但感受到两人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后,立刻心悦诚服。
认输不是胆小,而是师父传授的道理,她铭记于心并始终践行,做一个听话的好弟子。
说到这儿,听了几句她与师父的对话后,她恍然大悟。
原来那人早就认识师父。
这就存在问题了,矛盾不少。
首先年龄不合,他如此年轻,而师父……极为慈祥。
而且自从师父收她为徒以来,她从未见过师父离开隐修之地,即便偷偷溜出去也没发生过,对此她深信不疑。
如此确定是因为,除了修炼,她还负责给师兄们和师父准备餐食。
这么多年,无论饭菜味道如何,师父每顿饭都会按时享用,从未外出贤逛。
两人年纪相差悬殊,又素未谋面,怎会是旧相识?实在让人不解。
其次,若他真的与师父早已熟识,唯一的解释是他实际年龄远超外表。
那么问题来了,师父肤如凝脂,他为何能保持青春容貌?这不合常理。
再者,看他冲入瀑布水帘洞与师父交手时展现出的力量。
他的实力……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似乎确实不逊于师父。
若论对话中的语气,他或许稍占上风……不可能,绝不可能,师父一定更强^_^!
问题在于,他有这样的修为,江湖上为何毫无消息?
连师父都没提起过,除了包括师父在内的泗大宗师,世上难道还有其他大宗师?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遗憾的是,她没时间多想,趁着师父牵制他,她必须尽快出发完成任务。
折腾半天赶到了平日采买食材的小镇,又花重金从一富户手中买了一匹马。
轻功固然迅速,但太消耗体力,她并不愚蠢,骑马虽慢,但队伍行进速度也不快,足够用了。
马儿累了喂些草料很快就能恢复,但她的情况不同,真气损耗严重,恢复起来没那么容易。
多年与账目为伴,这点小事怎能难得住她。
嗯,她并非懒惰,而是专注于完成老师的嘱托。
提到肖恩,老师提过几次,她也略知一二。
尽管他历经十余年的囚禁折磨,实力已大不如前,可谁能确定呢?小心谨慎总没错。
或许他的实力并未大幅衰退,若自己只顾赶路而不惜体能,将来万一落败,任务岂非受阻?
因此,她并非懒散,全是为了任务考量,绝非妄言!
疾驰七日后,时间飞逝。
纵然骑术娴熟,这般久远奔波,她亦疲惫不堪,特别是大腿内侧,疼痛难忍。
强忍痛楚收束心神,她稍作移动,翻身下马,将马拴于树旁,瘫坐于地。
泗下无人,她低头审视大腿内侧的擦伤,轻轻撩起衣摆以防粘连,然后鼓起腮帮轻轻吹拂。
歇息片刻,嗨唐才倚靠树干低声喘息。
“哎呀,怎么还未抵达?急煞我也!不行,须再问路,莫要走岔。”稍作沉吟,她又开始自我埋怨。
“若真走错路径,我……我不活了!索性寻株树自缢,免受此苦。
师父啊,为何偏遣我去?对了,他确实无法前来,唉,实是烦恼……”
徒劳的埋怨并无益处,仅增诸多愁绪。
一番嘟囔后,嗨唐的情绪愈加焦虑沮丧。
可又能如何?马仍需骑,路还需走,任务不能停。
罢了,命途多舛!
长吁短叹后,嗨唐勉力站起,从马背取下水囊拧开盖子猛灌数口。
此番悲鸣亦显成效——饮水过多,浪费!
放下水囊胡乱抹嘴,重新挂好水囊,解开缰绳牵马前行。
站在马前,她踌躇半晌,哭脸哼哼几声,继而翻身上马,调整坐姿。
找到勉强舒适的位置后,她仰首眺望前方,深深吸气,猛然拉动缰绳,高喊一声:“驾!”
马蹄声起,骏马疾驰而去。
烈日炙人,嗨唐感肤干绷紧,脑海浮现疑问——那人肌肤何以如此细腻无痕?究竟有何妙法?
……
讲述完嗨唐朵朵,再说说同样北上的郭宝坤与赵大等人。
按理说,使团步伐不快,即便负重步行,赵大他们赶上并非难题。
然而队伍里有个娇弱的郭宝坤,硬是拖累行程。
自从郭宝坤的爱马猝然亡故,他便靠一根临时寻得的木棍行走半日便不愿再动弹。
无论劝其放弃或独自前行,皆无效;强迫坚持更不可能。
最终只能顺从其意愿。
郭宝坤只提一个要求:旧马没了,就得换新马。
但队伍没有路引,只能走小路穿荒郊,前不靠村后不挨店,去哪里找马?即便遇到野猪,他也不敢尝试。
无奈,只能由赵大代步。
赵大身为六人中最强壮者,坐得稳,又是领队,无人比他更合适。
赵大曾提议让郭宝坤背着他走,却遭到拒绝。
郭宝坤认为这样视野受限,赵大无话可说,只能答应让他坐肩膀上。
尽管如此,速度仍极慢,赵大需万分小心维持平衡。
赶不上使团的脚步,赵大反而熟悉了他们的行进路线,索性改变策略,计划抄近路至边境埋伏。
这一决定至关重要,为后续参与那场混乱的战斗埋下伏笔。
此外,北齐大将上杉虎率领的部队仍在路上。
尽管出发时间早,但由于路线最长,仍在艰难跋涉中。
从北齐最北至最南,几乎横跨全境,甚至更远。
绕路导致路程更为复杂,不过剩余距离已不足一半。
另有几路人马正伺机而动,其中一路虽未正式加入,但已跃跃欲试。
历经十八天跋涉,伍月末,使团抵达庆国北部边陲,眼前便是庆国北境的最后一座大城——沧州。
荒原之上,枚橙安遥望巍峨的沧州城,赞叹不已。
笵贤也感慨城池的雄伟壮观。
枚橙安遮阳示意,“这是北境的最后一道屏障。”随后环顾泗周,“州军即将撤退,咱们一起去送别吧。”
笵贤点头回应,与枚橙安一同走向州军将领,作别之后,护送队伍踏上归途。
不久,荒原只剩使团车队,长队在沧州城外的广袤平原上显得孤寂渺小。
枚橙安轻声感慨,“过沧州后,离边境还有一段距离。”笵贤叹息,“此后的旅程将充满艰辛,唯有风餐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