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的小演员可以由家长陪同去后台换装,其他亲友只能坐在观众席等待,莉莉凭借颜值和年龄成功混进后台。
安娜捧着可乐,大口一吸,发出嗦咯之声。看着相携而去的伊万斯母女,她眼眶酸涩。
西弗勒斯看着她失落的神情,轻声道:“把《基础汤剂》给我。”
布莱迪看安娜从双肩包抽出书,十分惊讶,“你们……多半会去拉文克劳……”
安娜却道:“我们不是为了学习而学习,是为了生活而学习。”
布莱迪失笑,“还有书吗?给我来一本。”
“只有这本,权当剧透。”,安娜掏出《呼啸山庄》递给他。
这是她妈的珍藏,据说是第一版的‘古董书’。去寄宿学校前,她特意偷走她妈的珍藏。她会为了珍藏来找她吗?会吧,毕竟她爸想看都得自己重买一本。
舞台上场景搭建潦草,评委坐在台上,而不是台下。安娜没见过试戏,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尤其好奇,剧组为什么会同意这么多人来看定妆试戏。直到有工作人员过来卖公演门票,她才恍然。
花四十八英镑买了3张一等票,喜提剧组周边——宽边大草帽三顶,招来西弗勒斯的侧目。
钱都是安娜的。即便不赞成,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说一个‘不’字。
付给布莱迪245个金加隆后,他们仅剩200金加隆外加一把银可西,这些都是昨天拿英镑在古灵阁换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是妖精伽罗偷走了所有的金加隆……每每想起都让他心生杀意。
“我们为什么非得来看她……定妆试戏?”,西弗勒斯声音里的气闷让布莱迪低笑出声。
“为了莉莉。”,安娜也笑,心里改口:为了报仇,还没人能骂完我就装没事人,主动被动都不行。
把草帽扣在三人脑瓜顶上,见西弗勒斯没摘掉,她窃笑不已。‘为了莉莉’是西弗勒斯无法拒绝的理由,正义又强大。好使,以后要多使。
“出来了!”,安娜坐在西弗勒斯和布莱迪中间,左右各拍一下,让两个沉迷看书的人抬头。
舞台剧的妆造十分夸张,佩妮五官寡淡,画上浓妆后像换了个人。她先是对着一溜儿评委躬身行礼,然后按照后台场务老师的教导,依次展示各个角度的妆造,最后表演了一段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初次见面的剧情。
《呼啸山庄》是妈妈最喜欢的小说之一,去年暑假她妈带她专门去纽约百老汇看舞台剧。中途她妈有事离开,因为没看全,又买了第二天的票重看。
安娜回忆百老汇的舞台表演,对照佩妮的表现,觉得能打个4分,最多4.5分,不能再多了,再多就是黑幕。
呵~用不着搞破坏,佩妮落选板上钉钉。以她的性格,自己就能气半死。
偏头见西弗勒斯看得津津有味,她笑问:“怎么样?”
“演得不错……”,西弗勒斯眼神专注。听见安娜的冷嗤,才发现她眼神不善,蠢蠢欲动的手指在膝盖上弹跳不止。
“别搞事情。”,西弗勒斯按住她的手指,“评委里面有巫师。左边第二个,红胡子男人,他身上有古怪。”
嗯?见西弗勒斯的表情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安娜敛去笑意偏头对布莱迪说:“上面有巫师?”
布莱迪微微点头,“我不知道,但感觉不好。整个剧组给我的感觉都不好。我们最好立刻离开。”
哒哒哒——一串枪击声响起。
三人回首,看见五个戴面具的男人拿着汤普森冲锋枪仓皇跑进剧场。
“嘿!你们……”,剧组的工作人员话没说完,胸口就被子弹击中,血色晕开的同时,剧场内尖声四起,人群大乱。
布莱迪一边打着忽略咒,一边按着安娜的脑袋,嘴里时不时念叨:“都卧倒,别冒头。”
安娜捏着西弗勒斯的手指反复掐他,没有得到回应后,无奈回首:“魔杖借我……”
“不行。”,西弗勒斯猜到她想‘放倒’布莱迪,然后用使用空间魔法。他不同意,那太危险。随着安娜空间魔法的不断进步,他隐隐觉得这是绝不能暴露的秘密。
“莉莉在后台……”
“所以暂时安全……那个红胡子巫师会处理,只是几个麻瓜而已……”
“他们手里拿的的可是芝加哥打字机!!!”,安娜家学渊源,一眼认出那几人的热武器是意大利黑帮最中意的尖货,也是她爸心水很久的手办。
“什么?”,布莱迪觉得自己老了,竟然听不懂两个儿童的对话。
“汤普森冲锋枪,俗称芝加哥打字机……”
哒哒哒……
“啊——”
安娜的科普被舞台上的枪击和尖叫打断。她拨开布莱迪的手,翻身躺在椅座下,手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小圆镜。手指调整镜面角度,企图观察舞台情况。
镜面狭小,角度也不理想,安娜能看见的画面很有限。
西弗勒斯口中的‘红胡子巫师’屁用没有,似乎已经中弹躺尸。佩妮和另外一个准备上场的小演员,以及一个女评委都成了人质。好消息是观众席的亲友团,都苟在座位下保命,相信后台那些等待的人也一样。
“西弗……”,布莱迪声音透着虚软,“你来……多打几个忽略咒,把前后几排都打上……”
西弗勒斯试了两次,成功打出忽略咒。绿色的魔力波纹圈缓缓漾出,几乎囊括附近所有亲友团的藏身处。
“ShIt!”,守在剧场门口的打字机一号匆匆跑回来,路过一群躺地的亲友团,视若无睹。
“帽子们把这围住了……哒哒哒……”,他声音里的气急败坏和手里的冲锋枪一样已经失控,躺尸的几个评委又遭一轮扫射。
“冷静点!斯内克~”,打字机头目声音冷酷,“带上人质,走后门……”
“走不了,后门也围上了。我看到他们往后街布控……”,打字机一号烦躁踱步,“我们被堵进兔子洞了!!!”
“不!走得了……动作要快!”,打字机头目示意伙伴架起人质。
安娜在镜子里看见,佩妮、女评委和小演员已经腿软到没法走路。
一伙人向后台冲去,安娜和西弗勒斯迅速爬起,却发现布莱迪还趴着不动。
“坏了!”,西弗勒斯低呼,“他可能是魔力透支了。”
安娜赶紧将两人带入空间,“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我们先去救莉莉……”
见西弗勒斯点头,她立刻发动空间跃迁。
砰!
布莱迪的脑袋重重磕在椅子腿。他们成功瞬移五米,唯独布莱迪漏下去了。
看着布莱迪冒出肿包的额角,她心里愧疚一秒钟,干笑道:“超载了!你留下陪他,我先跟上去看看……”
不等西弗勒斯接话,她丢下两人自己跑了。
听见剧场大门传来警察喊话,西弗勒斯看看昏迷的布莱迪,犹豫一秒钟,还是捏着魔杖朝后台走去。
舞台上躺尸的红胡子巫师缓缓坐起,几声轻微气破音后。他化身成一只拇指大的小蝙蝠,从剧场的百叶窗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