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让老迪和剪刀过来。”,李黑仁站在玻璃碗边沿颐指气使。
送走查克,扫帚姑娘一身颓丧,听见眼前‘小人’的命令,又瞄见碗里的富余材料,瞬间满血。
“好嘞,您等着。”
扫把须子一改往日的悠哉步伐,像滚地刷子似的,刷上二楼。
看李黑仁嫩嫩呼呼的小脸,安娜喜滋滋又心痒痒。谁不想要一个复刻自己的洋娃娃?虽然小了一点点,可她是活的唉~又酷又萌,谁能不爱?
她对她伸出一指,“需要我给你输点魔力吗?”
“谢谢!”
李黑仁像骑士一样单膝跪地,弯腰对比她腿还长的手指奉上一个亲亲。
看安娜嘴巴笑成瓢状,西弗勒斯的鼻子有点痒,一个‘哼’都不够解痒。刚被那三个算计,转头就被新来的两句话迷住。
漆黑眼珠死盯李黑仁的后脑勺,“查克为什么怕你?”
“咔嚓~咔嚓~”,李黑仁自顾忙着刮擦碗底。
几次三番怂恿安娜把我扔了,谁理你谁是狗!
西弗勒斯:“……”
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这‘小人’对他有敌意。
安娜单手支颐,看李黑仁在碗底忙活。听见西弗勒斯的话,也很好奇。看她忙完,挂腿坐在碗边休息,又问:“查克为什么怕你?”
李黑仁哼笑,三分不屑七分倨傲,“因为我能打散他的魂。一个散拼货,魂碎了,就只能当散魄。没有一丝力量,也没有一丝自由,最后成为地母的养分。”
“哇~”,安娜抚掌大赞,“宝宝,好棒!”
“喵呜——”
大壮飞扑而来,避开安娜接引的手臂,对着李黑仁就是一巴掌。
当——
李黑仁的头给碗底一次重击。
“大壮!”
安娜将愤怒的大宝宝强行搂住,又勾头看跪在碗底揉脑袋的李黑仁,“你还好吗?”
李黑仁插兜站起,重新立在碗边,“肥仔,我是安娜的保镖……”
“咪嗷呜——喵喵喵喵喵喵……”,滚!我才是保镖,我才是宝宝,我才是,我才是,我才是……
“呵……”,安娜忍笑,“宝宝和保镖不能兼任,你俩一人一个。”
咻——
一支小树枝横空袭来,对着李黑仁就是一鞭子。
当——
李黑仁的头又一次重击碗底。
“嘤嘤嘤……”,滚!我才是保镖……
安娜大呼,“都别吵!保镖可以有很多个……”
“喵呜——”,我打死你和你!!!保镖和宝宝都是我!
“嘤嘤嘤!”,你除了拉屎一无是处!
“喵呜!”,我一口唾沫淹死你!
“嘤嘤嘤!”,我一根枝子勒死你!
“噗!”,西弗勒斯喷笑。
安娜讶异,“你能听懂?”
西弗勒斯摇头,“听不懂,看得懂。”
“唉——”,安娜叹气,“再厉害的端水大师也只有两只手……”
咻!
若木树发狠一抽,带走大壮脑门上一撮儿漂亮毛。
“喵呜——”
愤怒的大壮挣脱安娜,直扑大坩埚肚子。
“嘤——”
根部受到重击的若木树苗,两枝乱舞。
“啊——”
刚爬起来的李黑仁被小树枝卷住,当作敲打大壮的棒槌。
“肥仔!二条!”,李黑仁发出低吼,“我是看在安娜的面子子子……子子……子……啊——”
看看打麻了的三只,又看看笑嘻了的另外三只,安娜发出红牌警告,“他们三个再不停战,我就请李黑仁给你们三个上家法。”
“啊……”,扫帚姑娘发出委屈气音。
“凭啥?”,剪刀夫人气急败坏。
“救命!”,大坩埚发出凄厉惨呼。
扫帚和剪刀这下没有二话,双双扑进大坩埚肚子捞‘宝宝’和‘保镖’。
在大坩埚第二次发出惨呼时,五只才终于停战。
看着排排站的六只,安娜手指微勾,“大壮和李黑仁出列,你俩以后就是我的‘宝宝保镖’。”
“喵?”,不是不能兼任?
“听着拗口……”,李黑仁顶着一头乱发,跳上大壮的脑门。
“好好配合!我给你吃好东西。”,赶在大壮发怒前,她伸手给它嘴里塞了颗丸子。
“喵~”,大壮秒变夹子音。
“嘤——”,我呢?
“知情不报!”,安娜对若木树发射死光。
咻!
枝条迅速缩回坩埚肚子。
“那个……”,大坩埚迪安尼特气虚开口,“是我……”
“你当然是主谋!”,安娜抱肘,“算计家主,挑唆家庭成员关系……我还能信任你们吗?”
“家主!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扫帚姑娘跪地上前,语调哽咽。
一个扫帚窝着扫把须子蛄蛹前进,着实喜感。安娜绷脸憋笑。
剪刀夫人却道:“别演了,之前你对家主强调‘我们三个一致决定’的时候,我听得清清楚楚。”
大坩埚迪安尼特叹气,“家主想怎么罚,我都认。”
剪刀夫人又道:“罚什么罚?我不认!李黑仁不比堕落砂好?”
扫帚姑娘支吾道:“家主的重点不在这儿……”
“你闭嘴!既然跪了,就跪好!”,剪刀夫人刀腿开裂,理直气壮,“甭管哪个点重?就问,结果是不是最好的!是,这事到此为止。不是……”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剪刀的‘狠话’,安娜才慢吞吞开口:“不是……怎样?”
剪刀收拢刀腿,“害死二太夫人的凶手,我去杀。”
扫帚姑娘也道:“我也去。”
大坩埚迪安尼特却道:“我就不去了……”
嗯?全员侧目。
“你凭什么不去?”,李黑仁站在大壮头顶质问。
“我会配一副药,让扫帚带上。”,大坩埚迪安尼特声音很轻,口气很硬。
李黑仁冷笑,“我前脚刚救了你,后脚你就把自己炼药,是不是有病?”
从怀里掏出三颗黑团子,扔给剪刀夫人,“一人一颗。”
扫帚姑娘盯着须子上绿豆大小的团子,“是不是小了点,我这颗也给坩埚爷爷。”
“你脑残,裂缝不比他的小,自己吃吧。”,李黑仁摆手。
“不用,够了,自己吃自己的。”,大坩埚将丸子塞进裂缝。
早已将丸子消化的剪刀夫人,忽然抱着脑袋哀嚎:“我叫娜娜!”
‘娜娜’不仅是个名字,好似还是个咒语。剪刀夫人在喊完名字后,身体不再是一把半人高的大剪刀,而是一把在中心位置长着人脸的,半人高大剪刀。
“我叫卡莎!”,扫帚姑娘的脸长在杆子上。
“诸位午安!我是迪安尼特。”,大坩埚的肚皮上显出一张胡子脸。
李黑仁静默半晌儿,忽道:“你和狼人谈恋爱时,有名字吗?”
扫帚卡莎眼睛忽闪。三秒钟后,破防大哭。
剪刀娜娜大吼:“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无视剪刀娜娜的飞刀眼,丢下一句‘她占哪头?’,李黑仁径自飞向安娜肩头,轻声道:“谢谢你让我自己选。你还有什么仇家,我全包了。”
安娜骇笑,“目前就一个仇人,但很难杀。也许,要杀七次。”
西弗勒斯听了,心口一紧。为什么?
李黑仁却没有二话,斩钉截铁道:“相信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