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屹按住霍景衡的脑袋扣进水里,水里因沈君屹的存在变得冰冷刺骨仿若寒潭。
沈君屹有分寸的在霍景衡即将窒息死亡前,将其拽出水中,不等霍景衡平复,又灌入水中。
好烦,重复同样的动作,沈君屹也觉得烦躁。霍景衡在冬天把雇主扔进冰水里,沈君屹懒得想怎么折磨他,直接复制粘贴然后改良加倍了一下。
霍景衡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额头,急促的呼吸着,双手紧紧扒着浴池边,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窒息黑暗,冰冷麻木,死亡的阴影,一次次的席卷霍景衡。
沈君屹好整以暇的欣赏霍景衡痛苦的表情,他意味不明的哂笑了声,略显傲慢的姿态俯视霍景衡的狼狈。
表面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沈君屹内心十分纠结,该送屿桉,言澈,洛宸他们什么礼物。
“真是虚伪啊,但我喜欢。明明恨得要死,还要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霍景衡脸色惨白,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身体剧烈颤抖,俊美的脸因剧烈的疼痛扭曲狰狞,苍白的唇染上鲜红,突然脱力的跪在地上,手指扯着沈君屹的衣摆。
…沈君屹…朕好恨!可…我只有你…
等时候差不多了,沈君屹将霍景衡扔在地上,一根一根碾碎霍景衡的手指,手里握着的鞭子浸泡过盐水,狠狠打在霍景衡身上。
剧痛弥漫霍景衡全身的每个神经,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像炙热的火焰烧灼着每一寸皮肤和伤口。
霍景衡紧紧的蜷缩身体,霍景衡的手臂死死地圈住沈君屹的衣衫,就像抓住绝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君屹…我好疼!能不能……心疼一下我。
沈君屹眼睫低垂,修长的手指在霍景衡掌心轻轻抚过,唇畔的笑意依旧温柔如清风。
“霍景衡只有我真正清楚你精致美丽躯壳下,无法遮盖的腐烂,只有我了解你丑陋腐败的本质,仍旧喜欢你。”
霍景衡会对所有人抱有怀疑,戒备算计利用所有人,霍景衡注定不相信任何人。
可现在霍景衡只相信沈君屹。
所有人都可能会让霍景衡失望,只有沈君屹不会,因为沈君屹从来没给过霍景衡希望,自然不存在失望。
沈君屹俯身温柔地抱住霍景衡,冰凉的指腹拂过霍景衡眼角的泪花,额头贴着霍景衡嗓音低沉蛊惑。
“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除了我。”
是啊,除了沈君屹谁会爱他这个弑父,弑母,弑兄的冷血怪物,只有沈君屹不在乎他丑陋腐烂的内里。霍景衡心里想着。
漫漫长夜成了难熬的折磨。待剧痛终于平息,霍景衡筋疲力尽的倒在沈君屹怀里。
沈君屹喂给霍景衡药剂,霍景衡身上的伤快速愈合,沈君屹和霍景衡十指相扣。
窗外雨声渐大,暴雨倾盆而下,拍落无数花瓣,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只余一地狼藉。
霍景衡眼角的泪水滴落,极致的痛与极致的爱都是眼前的人给予的,痛时霍景衡极力忍住的泪水,却因沈君屹温柔缱绻的疼惜决堤。
人的骨子里总有一种说不清的特质,叫做犯贱。
性欲,爱欲,死欲,三者在最强烈的时候是一致的。 爱与死是最接近的,最幸福与最不幸的爱,都与死接近。
风雨停息,
霍景衡眼神复杂,握住沈君屹修长好看的手,虔诚的落下一吻。
沈君屹,你赢了。
在遇见你的那刻,我已经输了。
真正的禁锢是绝望到心甘情愿地沉沦。
沈君屹抽出手随意的撩起几缕霍景衡的青丝编辫子,唔,应该是这样编的,拿霍景衡练练手,等下次去蒙特的时候给屿桉他们编好看的辫子。
霍景衡微微侧头就能看见沈君屹给他的发丝编辫子,既无奈又好笑。
这人怎么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沈君屹起身,在霍景衡的宫殿里翻箱倒柜,准备就地取材做成礼物的添头。
艰难支撑起身体的霍景衡亲眼看着沈君屹土匪一般光明正大的把黄金白银收入囊中,最让霍景衡眼角抽搐的是,他那张海南黄花梨做成的桌案被沈君屹将中间的一部分完整的取走。
桌案中间可怜的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圆形洞口。
他的东西自然也算是沈君屹的东西,但沈君屹也用不着拆家吧!
“君屹想要我明天可以让人送过来更好的。”霍景衡看着那个大洞,无言以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晚上干了什么呢。
明天?花都谢了,沈君屹忙着呢,明天贺言澈庆功宴,他总不可能没表示吧?
留意到沈君屹皱了皱眉,霍景衡不再多说,任由沈君屹自由发挥。
算了君屹想拆就拆,大不了之后从容祁和慕云舟他们私库里偷…拿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容祁他们的就是朕的,朕的就是君屹的,没毛病。
沈君屹手上雕刻着面前的木材,霍景衡趴在床榻上专注的看着沈君屹。
木材在沈君屹手上就像是玩具般轻松,木材渐渐成型,已经初具轮廓。
沈君屹拍了拍身上一尘不染的衣衫,虽然灰尘木屑近不了他的身,但他总感觉浑身不舒服,就是有一种脏兮兮的错觉。
重新去浴池清洗沐浴完,沈君屹躺在龙榻上双手枕着手臂,一条腿弯曲,另一条腿伸直,神情悠然看向头顶出神。
随手推了推凑近的霍景衡,沈君屹本就不是特别喜欢跟人挤一张床,他更喜欢自己睡。
之前说是卷同事,现在连自己都卷,礼物卷来卷去,还要保证每次不重样有新意有心意,说起来卷礼物好像就是贺言澈这家伙起的头。
贺言澈变着花样送礼物,在生辰时亲手给他们做长寿面。嗯,他承认味道的确很不错,看得出来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他们什么厨艺他们自己还不清楚吗。
之后就是亲手做的花灯,酿的桃花酒等等,贺言澈礼物都送的特别用心,沈君屹也不好随便选个礼物,那不就成显眼包了。
以一统之力拉高了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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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欲,爱欲,死欲,三者在最强烈的时候是一致的。
——邱妙津《蒙马特遗书》
爱与死是最接近的,最幸福与最不幸的爱,都与死接近。
——木心《文学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