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贾张氏发现何雨柱听完她的话后皱眉,心中暗喜,认为计划顺利推进。
只要何雨柱去和陈杨起冲突,这场面就热闹了。贾张氏见计谋得逞,目光下移,注意到原本被何雨柱背着的饭盒已移到身侧。趁他思索之际,她透过饭盒外层的不锈钢材质,似乎窥见了内部的食物。
是猪肉?还是鸡肉?抑或鱼肉?
无论是什么,都能满足孩子们的胃口……贾张氏也渴望能吃上一口肉。过去儿子在家时,家中时常可以享用肉类。如今,连肉的身影都难得一见。
从节俭到奢侈容易,但从奢侈转为节俭却难。
贾张氏家境起伏不定,她又怎能承受这样的生活?
“行啦,大妈,我知道啦。”
何雨柱早有打算,见贾张氏注视着他的饭盒,再次开口:“大妈,别再盯着我的饭盒了,这是我给妹妹预备的,下次吧,下次一定给您留。”
“谁稀罕你的饭盒?”
贾张氏被何雨柱点破心思,脸上挂不住,强装不在乎地说道:“傻柱啊傻柱,你真是个傻瓜!不知感恩,我可是告诉你件大事,要是惹恼了人……咱们院子新来的人消息都传开了,除了我,还有谁能告诉你?”
“行啦,记住了。”
何雨柱沉默不语,挥挥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饭盒自然没有留下。
挑拨离间未能如愿,贾张氏未拿到盒饭,兴致索然,转身回家。
屋内等待肉食的贾梗迎上来问:“奶奶,肉呢?从傻柱那儿拿来了吗?”
“肉肉肉,只知道吃肉!吃肉!”
贾张氏因未分到肉而闷闷不乐,忽闻贾梗发问,顿时火冒三丈:“有肉就能认作爹?那你干脆认傻柱为爹好了!”
“我才不去呢,他是傻子!我才不要傻子当爹!”
贾梗立刻拒绝,并称要找个机会将傻柱家的肉偷走。尽管贾张氏觉得“偷”
字不妥,但她想到傻柱从不关门的习惯,认为这是特意留给他们的便利,便含糊其辞地说了些“偷东西不好”
“被抓就麻烦”
的话。
然而,在贾梗听来,母亲的意思仿佛是在暗示:只要不被抓,偷东西便无妨。
……
何雨柱归家后,反复琢磨着贾张氏的话。作为厂食堂的大厨,他在厨房向来独断专行,平日工人们多半都在食堂用餐,他也因此知晓不少内情。
近日厂里来了位新同事,还是名大学生。
“搬进那间房的会是那位大学生吗?”
提及大学生,何雨柱总觉得自己身份低微。毕竟,那时的大学生都是稀世珍宝,是真正的知识分子。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自家妹妹也是大学生,还是一名京城师范学院的教师;厂里谁家的孩子将来不上学?就算厂长的儿子毕业后也成了工人,那总还有下一代吧?
若将宿舍让给妹妹,厂里应该没人反对。
想到这里,何雨柱愤愤不平,决定去找陈杨讲理,他无意动手,只想据理力争。
你这大学生,不住这儿了,直接找厂长就行,厂长肯定给你安排好房子。
*
房子是妹妹的,以后她要是当了老师,教你的孩子时敷衍了事怎么办?
*
何雨柱看看家里,想带点东西去陈杨家拜访,但转了一圈,发现只有饭盒里的肉还算拿得出手。
*
不对,还有酒和花生米。
*
他切下半块肉,带上装在油纸里的花生米和半瓶牛栏山,出门去找陈杨。
*
他习惯性地没关门,觉得关了也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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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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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杨刚吃完饭,正打算洗碗筷,听见何雨柱回来,也听到了贾张氏的喊话,不用多想就知道贾张氏找何雨柱谈什么。
*
这和陈杨又有什么关系呢?
*
他们两人联手也不是陈杨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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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肉没吃完,这么热的天放一夜就变质了,他打算把砂锅重新放到炉子上,晚上写完工作后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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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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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听见何雨柱洪亮的声音:“有人在吗?我是你邻居柱子。”
*
何雨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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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杨把碗筷放回桌上,朝门口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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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到何雨柱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拿着油纸包,腋下还夹着酒瓶,陈杨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已警觉。
*
此时的何雨柱年轻气盛,看起来老实巴交,但陈杨对他毫无好感,反而暗中提防。
大杂院内混乱不堪,何雨柱难辞其咎。
陈杨虽心存戒备,却未形于色。一者初来乍到,二者尚未起争端,贸然对抗恐引非议,损己形象。
若背上不睦众人的名声,那他之前构筑的防护网也将大打折扣。
因此,他只守不攻,随机应变。
“您是何师傅?”
陈杨笑问:“早就听闻您是我们轧钢厂的栋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何师傅这般年轻。”
何雨柱闻言,自觉矮了三分,他最怕被人称赞。
咳咳!
今日来是为了房子,不是闲聊。
哪怕被打,只要能拿到房子也无妨。
“何师傅,您好。”
陈杨自我介绍道:“我叫陈杨,刚到厂里工作。”
“我是何雨柱,大家都叫我傻柱,您也这么叫我就行。”
何雨柱毫不拘谨,“我就喊您陈杨吧,看着您比我小不少呢。”
“称呼无所谓,怎么都行。”
陈杨让开身子,敞开房门:“何师傅,请进。”
“好。”
何雨柱也不推辞,径直进去。
另一边,秦淮茹家。
男人离世后,秦淮茹为留在四九城,接替了他的工作。她总是最早到厂、最晚离开,只盼多挣些钱,赢得旁人尊重。
拖着一身疲惫归家,冷清的屋子里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婆婆对她的态度始终带着敌意。
一天劳作已耗尽精力,还要操持家务,可贾张氏自儿子去世后便不再下厨。
这该如何是好?
秦淮茹选择默默承受,她觉得若因此与婆婆反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失去道理支撑,自己在家中将无立足之地,将来更难抵挡他人欺压。
再苦再累也熬吧,等孩子长大,日子总会好起来。
一天,见婆婆、丈夫的妹妹贾梗及侄子小当趴在窗边张望,她好奇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没什么。”
贾张氏依旧冷脸相对,随后从炕上起身,整理衣襟说:“去烧饭吧,孩子们今天想吃肉。”
……
隔壁,易中海与一位大妈正关注着何雨柱拜访新邻居陈杨的举动。
大妈担忧地问:“老伴儿,柱子去找那个年轻人,不会有事吧?”
她听易中海提起过,何雨柱虽无害人之意,却是真能惹出麻烦。此外,另一位大妈也从易中海那儿得知,新搬进院子的是厂里的行政人员,级别不低。若刚入住第一天就让陈杨难堪,被领导知晓,身为院里负责人的易中海,也难辞其咎。
易中海也很无奈:“柱子刚回来,我就该找他谈,现在再去反倒不合时宜。先等等吧,我在这里盯着,万一闹起来,也好及时插手。”
……
“哟,吃完了啊!”
何雨柱注意到陈杨桌上叠放的餐具,不禁睁大双眼,看着陈杨:“陈同志这么早就用餐了。”
陈杨微笑着答道:“收拾了一天屋子,想早点休息。”
“这事儿真是搞砸了。我还打算咱们一起喝两杯,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呢。”
何雨柱心里虽觉遗憾,但仍对陈杨说道:“还能再喝一点吗?我带了酒和花生米,咱们一起喝点吧。陈同志刚来,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互相认识一下也好。”
要是陈杨不接受他的东西,而让出房子,那确实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