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跳动,屋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似漫天飞絮,仅仅是一夜之间,雪层竟然厚至十寸。
打开屋门,屋外雪层能埋没双脚。
这为他出行去大石镇,增添不少麻烦。
将细软收拾好,为后院那十余口牲口备好三月之余的粮食,关好房门。
本不想留这么多,可又担心出些意外,未能及时返回。
在现身,便是田坝那棺材处,黑色棺材,漆黑木顶早已被皑皑白雪压迫,从上方看,根本看不出此处有棺材。
唯有四周棺面,还能看出黑色。
黄兴跪下,磕下三个头。
“叔伯婶子,我,去去便回。”
黄纸,蜡烛,白酒。
黑烟缭绕,烛光飘摇,酒香四散,黄兴起身,将棺材之上皑皑白雪,一扫而过。
一人一蛇,再次出村。
寸步难行,凉意刺骨,棉鞋浸湿,冻的黄兴直打哆嗦,还是青青看不下去,蛇尾一道灵气传导。
刚刚还刺骨的寒意,瞬间消失,转瞬再次出现一股热浪,四肢血液疏通,外界风雪不再侵扰。
“青青,你真不是凡蛇,通人心。”
“嘶!”
凛冽寒风,双腿开路,羊肠小道,刚踏出雪白脚印,不多时,便被大雪覆盖住。
听着呼啸的风声,黄兴紧紧脖颈,吐出一口浊气,被寒风一吹飘散。
入夜,白雪依旧显眼,一人一蛇摘下墨镜,为防止出现雪盲症,还是买下两块墨镜。
找到一处树洞,捡拾不少枝丫,点燃,树洞温度很快上升。
吃着羊肉泡馍,一人一蛇,得到极大满足。
“果然,冬天就该喝一些热乎的汤水。”
“嘶嘶。”
一碗不够,那就再来一碗。
......
这一次,经过小道,再无劫匪打劫。
一月过去,这才脚程才过半,实在是山路崎岖,雪天路滑,加之路径被厚雪掩埋,好几次黄兴都失足绊倒,要不是青青在。
恐怕早就成为一具尸骨。
为此,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这一个月,沿途无一行人。
自然也没人能说话,黄兴只好一个人自言自语,当然是对着青青诉说。
又是一月过去。
总算是来到大石镇外。
官道上,商人少上不少,行人更是寥寥数人。
交过一文钱,黄兴抖抖身上鹅毛大雪,这才越过两位大头兵走进镇子。
镇子行人也寥寥无几,更别提做生意之人,不少商铺都关着门。
按照记忆路线,来到曾经拒绝黄兴的那家店铺,只有老板一人,正在柜台打瞌睡。
黄兴步入药铺,轻轻敲响柜面。
“大叔,醒醒。”
老板睡眼惺忪,睁开眼,看到一少年郎,揉揉眼睛,只觉似曾相识。
“抓药还是卖药材?”
“大叔,你不记得我了?我!龙衣!”
经过黄兴提醒老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这少年,怎么,这一次又来糊弄我这老叟?”
“大叔,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的,给你送药材。”
说完,将身后包裹取下,里面赫然是那一黑一白凡蛇,完整蜕下的蛇皮。
见到蛇皮的一瞬间,老板立刻睁大双眼,拿住龙衣左看右看,脸上随即露出一抹笑容。
“好小子,这次,倒是未曾诓骗我这老叟,不错,不错,完整的龙衣,品相也不错。”
“按照市场价,我给你一张龙衣百文,如何?”
黄兴对多少钱不感兴趣,他此行,主要是来还一份人情。
“可以。”
“好小子,下次还有,记得还是找我。”
老板乐呵呵的将龙衣收好,放入柜匣,又转身从账本下那木匣中取出两百文铜币,交给黄兴。
黄兴并未应承,只是接过钱币,朝老板抱拳离开。
恩情已还,他可不会做赔本生意,大冬天,跑去给你找龙衣。
朝着宝阁楼方向前进,途中遇到几位行人,几人小声交谈,听到几人交谈之事,黄兴驻足倾听。
“哎呀,这王家,李家,蓝家最近斗的可是不一般。”
“谁说不是呢?蓝家半年之前,小姐,少爷被刺一事,摆明了就是两家所为。”
“当时蓝家岌岌可危,内忧外患,要不是两人及时出现,稳住场面,恐怕蓝家早就被两家吞并。”
“我可听说,蓝家血洗一遍后,现在可是外强中干,自身难保。”
“不是说,蓝家少爷,被云霞观看中吗?”
“看中又如何?还不是未曾施以援手,现在,蓝家就一个女人当家,有多难可想而知。”
蓝家?黄兴有些走神,当初,坐的马车,车中姑娘也姓蓝,想来,就是这个蓝家。
遇刺也对的上,他有些感慨,原来,那少年少女,身份这么不一般。
从几人嘴中,黄兴大概明白蓝家是什么庞然大物。
大石镇,有三大世家,王家,李家,蓝家,镇上百分之八十产业,三家都有涉猎,余下百分之二十,是官方产业或私人产业。
在大石镇屹立几百载,早已根深蒂固,近年来,三家斗的是不可开交。
又恰逢蓝家生变,老家主去世,新家主是个小女娃,镇不住,前后受敌,这日子很是艰难。
黄兴摇摇头,当日恩情,青青救三人之命,已然还清,这蓝家如何,跟他再无瓜葛。
从几人身旁经过,又拐几个弯,看到不远处的宝阁楼。
阁楼檐角垂冰棱,雪絮纷扬似碎玉飘摇,阶前积雪渐厚,将青砖旧痕悄然掩埋,门前垂足两小厮。
穿着厚厚棉袄,在门前迎客。
或是冰天雪地缘故,客人也没几个。
一人一蛇朝着大门走去,那两小厮只是看了黄兴一眼,便未曾阻拦。
这一路,白雪覆盖,黄兴未曾灰头土脸,装扮与常人无异,硬要说一点不同,那便是,穿着比常人单薄几分。
入阁,一股暖意袭来,不似青青那带给他的暖意,含情脉脉,而这店内暖意,似是如沐春风。
依旧是暗紫色木架,上面陈列之物,有一些,黄兴还有眼缘,有一些,则是感到陌生。
想来宝物被买走,又被摆上一些新鲜物件。
大厅之中,偶有几人,在各自浏览,身后皆是跟着一人,或是少女,或是少年,着装打扮看,是这宝阁楼小厮。
黄兴也跟着浏览宝物,可身后并无人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