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蛊窟残生
长生被铁链拖拽着，经过布满青苔的石阶，腐臭的气息愈发浓烈。地牢四壁爬满噬血藤，藤蔓上垂挂着风干的孩童骸骨，眼窝处还嵌着未完全腐化的珠玉——那是“盲眼蛊奴”特有的装饰。她被粗暴地推进一间石屋，墙角铁笼里蜷缩着三个女孩，她们脖颈戴着青铜项圈，项圈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新来的？”一个左眼同样空洞的女孩爬过来，声音沙哑如破锣，“把你的血滴在墙角的蛊皿里，不然今晚噬心蛊发作，你会求着别人剜出自己的心脏。”长生这才注意到石屋中央的青铜蛊皿，里面蠕动着数百条暗红色蛊虫，每一条都有小指粗细，头部生着锯齿状的口器。
铁链被解开的瞬间，长生突然暴起，用额头撞向看守的下巴。看守吃痛松手，她抓起地上的碎石，朝着蛊皿砸去。“住手！”女孩们惊恐尖叫。蛊皿应声碎裂，蛊虫如潮水般涌出，瞬间爬满长生的双腿。剧痛从脚踝炸开，她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红线，正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
“蠢货！”看守踹倒长生，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瓶，“这是蛊母的幼崽，没解药活不过三天。”玉瓶里的墨绿色液体浇在伤口上，蛊虫不甘地退去，留下一片焦黑的溃烂。角落里传来呜咽声，一个女孩颤抖着举起手臂——她的小臂皮肤被整片剥下，露出蠕动的蛊虫，“他们说，等蛊虫长成，就能做成能读人心的‘人皮蛊’。”
深夜，地牢传来金属摩擦声。长生被拖进一间充满血腥气的密室，墙上悬挂的铁钩上，挂着各种刑具：剜目勺、断筋刀、削骨铲。钱万通坐在雕花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坠——那是用孩童的指骨打磨而成。“听说你很能折腾？”他抬手示意，两个壮汉按住长生，“把她的右腿卸了，做成‘人彘蛊’，既能当观赏品，又能入药。”
断筋刀划开皮肉的瞬间，长生咬住其中一个壮汉的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反了！”钱万通暴怒，抓起桌上的噬魂钩，钩尖抵住她完好的右眼，“剜了她的眼睛，再把舌头割...”话音未落，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巫蛊双铃的清响穿透墙壁。
陈参商破窗而入，银鞭如灵蛇缠住钱万通的手腕。“放开她！”她的巫蛊双铃爆发出紫色光芒，震碎墙上的刑具。然而，就在她分神的刹那，钱万通袖中滑出一枚刻着骷髅头的玉牌，玉牌落地化作血雾，数十个浑身插满骨针的“尸蛊人”从地底钻出。
长生强撑着剧痛，摸到地上的断筋刀。当一个尸蛊人扑来时，她将刀狠狠刺入对方心口。但尸蛊人毫无痛觉，反手掐住她的脖子。陈参商的银鞭及时抽来，将尸蛊人击飞，却见钱万通趁机掏出一个瓷瓶，墨绿色液体泼向长生——那是加速蛊虫生长的“催命散”。
“快走！”陈参商抱起长生冲出密室，却发现整个地牢的噬血藤都活了过来，藤蔓如巨蟒般缠绕。长生感觉体内的蛊虫正在疯狂啃食内脏，她咳出血沫，艰难地扯下衣襟，在陈参商腰间系了个结：“姐姐...帮我...报仇...”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涣散，体内蛊虫冲破心脏，化作血雾喷溅在陈参商脸上。
陈参商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巫蛊双铃发出悲鸣。她看着长生至死都紧攥着的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长”字被血染红。远处传来钱万通的笑声：“巫蛊教的人也不过如此！告诉你们，整个黑风镇都是采阴司的据点，你们一个都别想...”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枚星纹匕首穿透他的咽喉——汐音带着云渊等人赶到时，只看到陈参商跪在血泊中，轻轻合上长生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