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雪绵绵不绝,木门上固定的几种锁发出低高不一的“吱呀”声;屋里,芙宁娜和张若辰搬着一张椅子坐下,都因为这几日的操劳四肢乏力。
“芙芙…我不希望有人开你黄腔…「矿工」他…我会死第39次吗?”发有高烧的许庆琳躺直在床上,嘴巴时不时吐出好几句话。
“…我说不清。”芙宁娜茫然地说道。
多亏屋子里的暖气驱逐掉了寒气,这才得以让芙宁娜拧湿较为白净的毛巾去敷凉许庆琳的头额。
“「矿工」我们肯定是追不上了。”
低头丧气的张若辰说道:
“本来还可以在市里继续调查线索的,可是那场与克隆人的战斗机械兵估计有察觉到什么,”
“嗯,琳琳她都被冻傻说胡话了…”
芙宁娜伸手探探许庆琳的烧退了多少,随即她的声音压至到低缓:
“这间木屋子明显住过很多人的样子——那会不会有留下什么与「矿工」相关的线索呢?”
芙宁娜拉上内外反复晃荡的窗户,从地面上捡起一颗螺丝钉插进玻璃窗的边缘孔洞,再拾起地面的一把螺丝刀拧紧那几颗铁钉子。
“若辰,你来帮我一个忙。”
芙宁娜脚底踩着的椅子开始发生变异,其中一根椅子腿出现了将要裂开的迹象,于是她朝着若辰挥挥手。
“什么忙?”
张若辰搬多余凳子挡住被冷风刮动的木门,跑到芙宁娜脚底椅子的椅腿处,问道。
“你拿凝固胶把这根椅腿绑紧,若辰。”
芙宁娜脚穿的一双鞋子重新落触到地板,用双手临时打理了下她的水母头。看着张若辰干起修理椅腿的任务,芙宁娜检查起了这间屋子。
“没有窃听器什么之类的…”
脑部神经舒张的芙宁娜拨打电话打给了云梦离,并将伴随他们这一路的玉牌和金属盒子摆放在床头向左倾斜的破木抽屉里。
“梦离学姐!”
芙宁娜对着屏幕里的蓝发女孩说道。
“还是没找到「矿工」吗?”
云梦离询问起芙宁娜,自个头埋在成堆的文件里忙碌写东西。
“这边市里,我们三人大概是被粘贴通缉令了。”芙宁娜对云梦离实话实说道:“学姐,二维宇宙现在什么情况?”
“暂时不清楚,但值得肯定的是”
云梦离撰写着手中文件,说道:“如今能带你们去二维宇宙的只有那个善良的「矿工」了。”
“难不成学姐你认识那位「矿工」吗?还是说星辰学院的高层知道他在哪?”
“也不能说认识,就是千宫前辈曾经参与采访的时候有说过「矿工」这两个字。”云梦离反复地按动黑笔,说道:
“很麻烦,星辰学院对寒王市使用不了地域搜索的功能。这地方毕竟已经沦落为雷吉塔斯的掌管区域,要不然找一个人绝对比你们三小只乱找的好。”
芙宁娜眼神示意张若辰去观察许庆琳的现有状态,她自己则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这样嘛…那学院高层有没有「矿工」的电话呢?比如专门的人口信息机构… ”
云梦离见芙宁娜对于这方面并不是很清楚,于是耐心地为芙宁娜解释说道:“哎呀~那是国家政府才有的,星辰学院上下没有这个权限。”
“办法我们这边会帮你们找到的。如果你们要找的「矿工」和千宫前辈儿时遇到的那位「矿工」是同一个人…这边我待会儿安排别人去走访千宫前辈的家。”
“好的,好的,感谢学姐你的援助。”芙宁娜感激不尽地说道。
…
“许庆琳的高烧已经退去一半了。”
又过去了一天,芙宁娜和张若辰靠着屋里残留的食物勉强熬过24个时辰时,同时不忘为许庆琳补充必要而充足的水分。
现在,许庆琳的脑袋没有那么烫手了。
“寒王市里应该有通路图吧?”芙宁娜喃喃自语道,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有些焦虑。
芙宁娜开始在这座屋子里四处翻找,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棉衣上,心想也许通路图就藏在这些衣物里。于是,她一件一件地翻找着棉衣的口袋,但结果却让她失望不已,这些棉衣里并没有她想要的通路图。
接着,芙宁娜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屋子里的其他物品上,她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通路图的地方。然而,无论是书架上的书籍、桌子上的文具,还是柜子里的杂物,都没有找到通路图的踪影。
芙宁娜的心情愈发沉重,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这座屋子里根本就没有通路图?还是说通路图被藏在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以至于她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正当芙宁娜感到有些气馁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了墙上的一幅画。这幅画看起来有些陈旧,画面上是一片寒冷的雪景,与寒王市的环境十分相似。芙宁娜心中一动,她觉得这幅画可能隐藏着一些线索。
她走近那幅画,仔细观察起来。果然,在画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标记,看起来像是一个箭头。芙宁娜顺着箭头的方向看去,发现箭头指向了画框的一侧。
芙宁娜小心翼翼地将画框取下,果然在画框的背后发现了一个暗格。她轻轻地打开暗格,里面竟然真的藏着一张通路图!
“这么巧吗?”张若辰有些不信邪。
“说不定是前主人留下来的呢!反正如果是上一个时间线的话,接下来发生的种种事应该是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芙宁娜皱眉着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捏住通路图的外露角,然后猛地一拉,将它从喑格里撕扯下来。
这张通路图看起来有些老旧,纸张微微泛黄,上面的线条和图案也因为环境的原因颜色变得有些模糊。芙宁娜将通路图平铺在桌子上,然后俯下身去,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内容。
她的目光沿着寒王市的标识路线缓缓移动,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每个细节,生怕错过任何重要的信息。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表情却越来越黑,直至彻底沦为无比失望的神色。
终于,芙宁娜直起身子并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这通路图绘画的区域范畴全部在寒王市里,根本没有涉及到郊外区域。这么说来,我们的行动范围就被限制得死死的,完全不利于我们开展下一步的行动。”
“也许会有什么遗漏的点呢?…芙宁娜你看,庆琳她醒了。”
就在这时,张若辰注意到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又看了看床上的许庆琳,发现她也已经恢复了精气神,正在缓缓地睁开眼睛。
“芙芙,若辰?我们这是在
——屋子里吗?”
…
张若辰连忙倒了一杯热水,端到许庆琳的面前,轻声说道:“喝点水吧,感觉好点了吗?”
许庆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杯,慢慢喝了几口。然后,她转头看向芙宁娜,疑惑地问道:“芙芙,我这是——怎么了?”
“你病倒了。”芙宁娜对许庆琳说道。
“…”许庆琳揉揉自己的脑袋,默不作声。
“要不然强行,”“强闯等于去寻死。”
芙宁娜摇了摇头,否定了张若辰这种鲁莽的主张。她将通路图递给视野逐渐明亮的许庆琳说道:“眼下我们都回不了寒王市的市域,这可怎么办才好?”
“芙芙,只需要找到郊外隐藏的地下通道口,我们就还有机会。”许庆琳用手卷好那张通路图,说道。
“有你们真好啊!突然发现有人能陪着我思考问题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芙宁娜从小凳子上跳下来,感动地不能再进行言语。
“以前时间线的你不是都说过上百次了吗?”张若辰轻笑说道:“行了!芙大队长,郊外肯定还有其他人的踪迹,我们挨个去问问看。”
“停停停!还是叫我芙宁娜比较好,这样称呼我本人是真的习惯不了啊。”
芙宁娜拼命地摇头拒认这个外号。
“外面停雪了对吧?”许庆琳询问起她。
“对,基本停止了。”芙宁娜把几件孩童子穿的外套扔给许庆琳张若辰:“我们三个人一起穿上吧!哦对~若辰,你记得看好那金属盒子。”
“我会的。”张若辰出声应允。
芙宁娜转头看去许庆琳的方向,说道:
“琳琳,你可以做到走动或跑步吗?还有还有,发烧有没有对你的脑袋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无。”
许庆琳抓紧为她自己套上了冬季外套。
“那行。”芙宁娜将许庆琳手里的那张通路图拿来塞入了她的外套衣兜里,扭好扣子说道:
“琳琳,在这里将就度过今天的这个晚上吧。明早我们就启程出发去找矿工。”
“嗯嗯,芙芙。”
许庆琳点头答应道。
…
晚上总是人最容易emo的时候。
芙宁娜细想着许庆琳上午生病吐露出来的真话,愁绪在她的眼睛里分外涌现。
来到阿柯里达好多天了…曾作为正义水神的我,要不要继续在未来的某一天对三次元人执行最为无情的审判呢?
前37次我都深陷这个摇摆不定的想法困扰…我该不该去执行这个正义呢?我明明已经退位水神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
芙宁娜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夜幕。然而当她回头去确认许庆琳和张若辰有没有入睡之时,许庆琳那同样担忧的眼神与她四目对视。
“芙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忘掉网络上的种种——有些事情没法改变,但有些事情还值得我们去谱写。”
许庆琳伸了伸下懒腰,说道:
“只要…我昏迷的时候,你应该没听到我说什么胡话吧?”
“没有,这跟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吗?”芙宁娜坐在椅子凳上,疑惑不解地问。
“当然没关系了,我只是担心你的性格这次依旧会受这些因素影响。反正就算前时间线的事件不能全部拿来参考,
那也能运用在充满变量的时间线上。”
烧退不久的许庆琳疲惫不堪合上了双眼,打起第二次哈欠说道:
“好了,芙芙你早点睡,别想太多哈!”
说完,许庆琳便为芙宁娜辅好了一张卧被,用小手拍拍卧被上的被子后把身体蜷缩进还算薄凉的外套当中,打起呼噜着进入梦乡。
“嗯…任何世界是?”
芙宁娜低垂下眼帘,记忆停留在她冲浪网络时刷到的那些与她相关的话题上。她犹豫不决地默念道:
这些舆论因素还会上前37次时间线那样,这次的未来还会像以往那样,一如既往地发生吗?
(“不管是在舆论,那些原神玩家心里还是拯救世界的行动上。你——内心始终秉持正义的你,彻彻底底的又输了,
在无尽的轮回中接受自己的无力吧。”)
芙宁娜抬起眼帘,继续静静地注视着窗外那头高高挂起、明亮皎洁的明月。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天空上的明月,怎么
——流出血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