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龙李俊往张文远的旗舰上看了一眼。
见到张文远打出的旗号，立刻吩咐手下装上石头，开始试射。
手下人便从他的小床上搬了许多今日刚刚运上来的石弹。
这些石弹的重量与张文远所做的大型万人敌重量差不多，是专门用以校准投石机力道的。
很快。
李俊等六条小船上，由李俊、李立、张顺、张横、童威、童猛指挥的水兵便将第一批实弹装入船上投石机的石兜中。
小船朝着岸边驶去。
到了投石机远射的距离。
李俊的船只先发出一枚石弹。
石头远远飞出，“砰”的一下，却是落在了湖中。
接着，童威、童猛操控的小船丢出的石头，一颗落在沙滩上，另一颗却是力道太大，直接穿过官军人群，落到了后面的荒草滩中。
见状，梁山众人皆是无奈。
而官军中一愣之后，却是一群人哈哈大笑。
“这张文远真个蠢才，以为靠小船丢出几个石头，就能把我两千多人马给打散，岂不是做梦吗？”
天目将彭玘乐不可支。
一旁的轰天雷凌振也是脸露一抹不屑笑容，接着吩咐道：
“快些组装投石机，待会儿给他们些厉害瞧瞧。”
“别看他现在投的仅是些石块，待会儿说不定就要朝咱们这里投炮子了。”
“尔等可不要太过掉以轻心。”
百胜将韩滔闻言，点点头，立刻吩咐手下：
“快一些组装大型投石机。”
最终却不禁笑道：
“这张文远一个土贼，竟也敢学官军使用火炮。”
“他那火炮的配置，既不能放毒烟，也不能发巨响，丢到这宽阔岸上，毫无用处。”
众官军闻言，都觉得张文远是昏了头。
正如韩滔所言。
一般的火器要靠毒烟才能杀伤敌人。
最好的使用场景是茂密森林或是空气流通不畅的峡谷。
而这广济水的入户口岸，高岸宽，风大。
别说是投过来不知质量如何的火器了。
就算是官军队伍中真正放一把毒烟，风一吹也就飘散了，如何能够熏杀？
他们都觉得张文远所为不过是蜀犬吠日。
更让众人觉得这敌人好对付。
所有人都觉得，张文远也许陆上战斗确实有几分实力，但这回却是挫败他的大好机会。
鲁智深、林冲等人见到这投石机发射的场景也是皱眉。
杨志忍不住道：
“将军，这投石机在陆地上都不易丢中敌人，何况咱们的水军是在水上发射。”
“就算中了，也不一定能有偌大威力。”
“若是让官军小看了我等，定会使得山上弟兄大挫锐气。”
“不如我带人马上去冲杀一阵，先赶了他们再说。”
梁山众头领都是点头，纷纷劝说：“将军，可不能让他们在岸边组装好投石机啊。”
“若是放出几炮，惊动了山上可不是小事。”
“将军，我等都愿意上前冲杀。”
众人都没见过张文远的火器有何威力。
听到岸上远远传来的官军嘲笑之声。
纷纷感觉这一仗可能要吃亏，都有些忍不下气去。
张文远嘴角一笑，并未说话，眼睛只看着那六艘游弋在岸边的战船。
此时，李俊带领的六艘战船上的水手已经大体适应了岸边的水文情况。
战船鼓动着船帆，围绕着湖岸缓缓行驶，速度越来越稳定。
而船上的投石机操作手丢出石头的准头也越来越准。
已有两三块酒缸大小的石头打到了敌人投石机下面。
还有一块石头把正在布置投石机的官军吓得稍稍散开。
接着又嘲笑着回来继续忙碌。
张文远嘴角一笑。
混江龙李俊已基本确定了弹道，他投石机的准确率也就这么高，再想要打准也不太可能了。
大的要来了！
下一炮，李俊用火绳点燃了一枚万人敌。
接着让手下猛地用刚才的力道、弹道将石头向着岸上甩去。
“刷”的一声。
岸上官军正在嘲笑张文远等人的战力低下。
就见一枚黑黢黢的弹子从水面上猛甩来，那弹子上还拉出一条小小的烟迹。
凌振见状，忍不住笑道：
“这张文远还真想用火器来打我等，众人散开，别让那火器的毒烟熏到。”
那颗万人敌落地的方向，正是一处投石机的施工位置。
这里刚才已经遭受了两枚石弹的攻击，都没造成什么伤亡。
此时众人听了凌振的话散开，心中却不对这万人敌有何害怕。
还嘻嘻哈哈地说：
“这梁山上真也是穷得很，丢枚炮子过来，还是用陶罐装着的，可比咱们官军差多了。”
“这张文远也不知在哪个野道士那里学了一手配火药，就匆忙上阵了，能造出什么有威力的武器？”
“照我看，躲都不用躲，便丢到老子面前，难道便能炸到老子了？”
那官军队伍中的军官听闻这些嘲笑，却也不来劝止。
官军队伍中每一人都觉得张文远这火药能有什么威力。
下一刻。
便见那万人敌大头朝下砸在地面上，于投石机旁的沙地中砸出好大一坑。
官军好奇地看着。
离得近的人还听到了万人敌中传来小小的嘶嘶声。
两三个呼吸后却没有动静。
瞬间，围得近的官军都大笑起来：“呵，是个哑弹！”
那官军军官让两个兵士上去瞧瞧。
几个胆大的小兵，满口嘲笑地便走到那万人敌前面。
这些人也有操纵火器的经验，知道这玩意儿爆炸起来可以伤人。
但是光凭爆炸的杀伤范围也不过是三四步，而且炸出来的弹片会呈伞状分布。
靠近时想要不受伤，只要趴下即可。
于是三人走到那弹体的两三步前，便都蹲下。
炮弹落地一两个呼吸还没爆炸，几个官兵大笑：“这等东西不过小孩玩物，有何用处？”
还有胆大的，仗着勇气更爬上几步，用手抠那炮弹，想要把那东西挖出来给凌振看看。
众军士都笑看这一幕，即使凌振也不去劝。
众人只觉得张文远丢的这梁山上造的炮弹就是个伪劣之货，毫无战场作用。
下一刻，“轰”的一声，就见那颗人畜无害的炮弹猛地爆出一捧火光。
看见那颗万人敌爆炸的一瞬间。
凌振的瞳孔就一缩。
“不好！”
那火焰实在是太大了。
比起他以前见过的任何火器爆炸的火焰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