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夜莺,萧北枳一回头就见许南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忍不住斥道:“哼!在外面待了三年,倒是越发没规矩了。”
许南鸢轻轻放下茶盏,仰头看着他回嘴道:“深山野岭可没那么多规矩,再者也多亏了在外面待了三年,否则也不会有你我今日这番见面。”
萧北枳被她堵的胸口发闷,只好岔开话题,他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以后便安分些,本王不会亏待你。”
他一句话便想让许南鸢乖乖待在镇北王府,可惜许南鸢并不买账,她讥讽道:“王爷所谓的不会亏待,就是强行将我掳了来,然后再自以为是地给我安个侧妃的虚名,便想让我安分守己?”
萧北枳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他看着许南鸢道:“你还想如何?”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王爷想如何?王爷既然想把我留下来,怎么说也该给个王妃之位让我当当,当个侧妃……”许南鸢顿了下,瞄了眼萧北枳,继续道:“与奴婢何异?还不如去那山野之地当个村妇有趣。”
说到山野村妇,萧北枳瞬间想到她在圣医谷与欧阳灏相伴的三年,以及欧阳灏对他的警告,他眼眸微眯,看她的眼神越发冷肃,“他就这样好?值得你如此心心念念?”
许南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以为他不过是在说当村妇的生活,她顺口回道:“自然,再怎么也要比这虎狼窝强。”
见她如此肯定,萧北枳一张脸黑沉下来,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偏生许南鸢并未瞧见,还在继续道:“没人会喜欢差点让自己舍命的地方,饶是如此,王爷却连个王妃之位都不愿给,还说不会亏待,不过是嘴上的便宜话。”
宋平月刚死不久,许南鸢自然知道萧北枳不可能将王妃之位给她,她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无非就是想告诉他,想让她安分守己,除非放她离开。
萧北枳见她又惦记起王妃的位置,对她的不满到达了顶峰,他压下心中的怒意,他斥道:“本王竟不知你有如此野心,德不配位,还敢消想王妃之位。请旨册封你为侧妃已是宽待,莫要不知足,消想不该想的东西。”
许南鸢明知道他不会答应,但被说“德不配位”心中还是不禁刺痛了下,她本该有大好的人生,可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理所当然的斥责她,她越想越气,话中带刺道:“是,我是德不配位,但我也没有求着来这镇北王府,相反王爷既觉得我德不配位,就该早些放我出去,省的我在这里同王爷置气。”
萧北枳觉得许南鸢实在不可理喻,懒得再同她废话,他吩咐惠兰居里的粗吏婆子,“看好侧妃,莫让她再跑出去!”
随后便拂袖而去。
他是打定主意要将许南鸢留在镇北王府,才不会管她到底愿不愿意。
许南鸢望着被自己气走的男人,心中并无半分快意,她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才能放自己离开,难道宋平月的一句遗言对他就那样重要?
重要到哪怕是明知道她不愿意,也要强行将她留下?
为什么不能放她一马,大家过好各自的人生?
***
林青鱼被竹风赶出镇北王府后,在门口又跳又闹了好一阵子,直到欧阳灏得知消息,派人过来将她带走,镇北王府门口这才恢复往日的肃穆。
林青鱼一回到星宿阁,便向欧阳灏讲述了她和许南鸢被掳走的经过,她声色发急,“师兄,你快去救救南鸢姐姐,南鸢姐姐还被关在镇北王府,我被赶出来时,那个老男人正把南鸢姐姐往惠兰居带,也不知他会对她做些什么。南鸢姐姐又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若是……若是他当真要对南鸢姐姐做些什么,南鸢姐姐如何抵挡得了?”
林青鱼越说越急,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能催促欧阳灏快去救人,“师兄,我不管你和镇北王有什么交易,你现在就去镇北王府,把南鸢姐姐带出来,绝不能叫她留在那里。”
听完林青鱼的陈述后,欧阳灏却并没有答应立刻去救人,尽管他也担心许南鸢的处境,但眼下他还需要萧北枳的帮助,不能盲目去将人带出来。
他安抚道:“此时不急……”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林青鱼打断了,“什么不急?师兄你以前不是很在意南鸢姐姐的吗?怎么到了这会儿你却不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去救南鸢姐姐?”
她压根就不给欧阳灏说话的机会,语气中带着颓丧与失望,“也是,我早该想到的,若是你真想救南鸢姐姐,当初在圣医谷时就不会让镇北王带走她,你这样对待南鸢姐姐,难怪南鸢姐姐会不把你放在心上,没人会喜欢一个把自己当棋子的人。”
林青鱼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些许赌气的成分,她吼完便负气跑了出去。
烛影看着林青鱼很快消失不见的身影,目露担忧,“主子,可要属下将青鱼小姐追回来?”
欧阳灏还在为林青鱼的那句“没人会喜欢一个把自己当棋子的人”失神,听烛影问起,他微微摇头,“不必,随她去吧,撞了南墙她自会回来的。”
“那属下派人看着她!”
欧阳灏对烛影的安排不置可否,只听他道:“镇北王府那边也叫人仔细盯着些,若是有什么消息即刻来报。”
“是!”烛影应声而去。
离开星宿阁后,林青鱼像个无头苍蝇在大街上徘徊了一会儿,她想师兄不肯救南鸢姐姐,但她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随后,她便直奔将军府而去,碰巧的是无名也在将军府。
老太太自许南鸢不见后便一直心神不宁,从林青鱼口中得知掳走她的人是萧北枳,她的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她用拐杖使劲戳着地面,仿佛那块地面便是萧北枳本人,“又是这个克星,要了我的小鸢儿一条命还不够,竟还来祸害她。不成,今天说什么我也要把她带回来,哪怕是拼上我这把老骨头。”
说着,她便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