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花的天罡印突然重新亮起温润白光,她含泪低语:“是解脱的气息……这些被禁锢的魂魄,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张玉龙的桃木剑吸收星光,雷纹暴涨三倍,蟒天花的阴阳镜映出前所未有的纯净光芒——那是被压迫四百年的正义,终于破土而出。
“合攻他的命门!”我握紧重新焕发生机的天蓬尺,仙家之力如洪流注入。众人的法器光芒与朱瑞嬫的星光交织,在严嵩胸前照出一个旋转的黑洞——那里赫然嵌着归善公主生前佩戴的长命锁,锁链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镇魂咒。
“还我命来!”朱瑞嬫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她伸出小手,长命锁应声而碎。严嵩发出凄厉惨叫,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孩童的身影,他们或是被开膛取血,或是被剥皮炼骨,正是当年惨死在红铅案中的无辜生命。
战场开始崩塌,阴兵们在星光中化为尘埃,白谷堆的符咒寸寸崩裂。严嵩的虚影逐渐透明,却在消散前狞笑着抛出最后杀招:“你们以为结束了?地脉诅咒早已与大明国运相连,只要龙脉尚存,怨气就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朱瑞嬫轻轻触碰地面,一道清泉自地底涌出,所过之处骸骨复原,符咒湮灭。她转头望向我们,眼中含泪微笑:“谢谢你们……带我回家。”
话音未落,整个山谷剧烈震颤。陈实的探测器发出最后的警报:“地脉诅咒正在逆转!但能量波动异常剧烈,这里撑不住了!”
“快走!”张清源道长挥动拂尘,金光化作引路的萤火。我们在崩塌的山石中狂奔,身后传来朱瑞嬫的歌声,那声音穿过四百年的时光,终于摆脱了怨恨的枷锁,重新变回了属于四岁女童的纯净天籁。
崩塌的白谷堆扬起漫天烟尘,正当众人以为诅咒已除时,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血红色的雾气从地底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两个扭曲的身影——蓝道行手持刻满符文的青铜罗盘,陶仲文挥舞着缠绕黑雾的玉如意,二人周身萦绕着与严嵩如出一辙的怨毒气息。
“雕虫小技。”蓝道行冷笑着转动罗盘,指针瞬间逆向飞转,众人刚恢复的法器光芒竟开始黯淡。陶仲文甩出玉如意,黑雾化作无数狰狞的蛇形,朝着朱瑞嬫的星光扑去。小公主的身影剧烈摇晃,怀中布偶的布料开始片片崩解。
“当年炼制红铅,我们才是真正的操刀人!”陶仲文尖啸着,袖口甩出数十张符纸,落地化作手持钢叉的恶鬼。张玉龙挥剑斩向恶鬼,雷法却如泥牛入海,恶鬼的伤口瞬间愈合。蟒天凤的剑气劈开黑雾,却发现每一道裂痕都在渗出新的邪祟。
陈实的探测器疯狂报警:“他们的能量波动……和地脉深处的诅咒核心产生共鸣了!这些妖道的魂魄早就和龙脉邪化绑定!”张清源道长面色骤变,掐指急算:“不好!嘉靖年间钦天监篡改龙脉走向,将国运与邪术相连,如今诅咒反噬,他们已成不死之身!”
蓝道行突然放声大笑,罗盘射出的黑光在空中织成巨大的八卦阵图。“看看这个!”阵图中浮现出骇人景象——无数童女被绑在丹炉上,蓝道行亲自将铜管刺入她们下体,陶仲文则念动咒语,将鲜血炼化成诡异的红色丹丸。“这些年来,我们的魂魄就藏在《玄天宝诰》的字缝里,等着这一刻重生!”
朱瑞嬫的星光愈发微弱,她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哥哥……我好累……”小公主看向我们,眼中满是绝望。黄小花强撑着靠近,天罡印的白光却被黑雾腐蚀成紫色。“他们在用国运之力压制归善公主!必须斩断和龙脉的联系!”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天蓬尺曾感应到的诡异蟒纹。“严嵩、妖道、地脉诅咒……他们的力量根源都是嘉靖的贪欲!”我握紧法器,调动体内残余的仙家之力,“只有破除皇帝长生梦的执念,才能斩断这一切!”
张清源道长心领神会,挥出九道金光符箓,在空中组成“破妄”二字。“当年蓝道行用扶乩欺君,今日就让他尝尝被天道反噬的滋味!”符箓化作利剑,直刺蓝道行的罗盘。陶仲文见状,急忙甩出玉如意阻拦,黑雾与金光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张玉龙和蟒天凤趁机发动攻击,雷剑与寒芒交织成网,试图困住两大妖道。但蓝道行的罗盘突然射出无数金针,陶仲文的玉如意喷出毒烟,战场瞬间陷入混乱。我的天蓬尺在与黑雾的对抗中剧烈震动,法器表面浮现出嘉靖炼丹时的狰狞面容。
“不能再拖了!”陈实冒险靠近战场核心,将微型探测器刺入地面。“龙脉的邪化节点在……白谷堆最深处的丹炉遗址!那里还残留着当年用六百童女炼制的‘终极红铅’!”他的话音未落,陶仲文的黑雾已缠住他的脚踝,“想找到核心?先过我这关!”
朱瑞嬫突然发出一声清啼,她的身影化作万千星光,强行冲破黑雾的束缚。“我来拖住他们!你们快去毁掉丹炉!”小公主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星光如利剑般射向蓝道行和陶仲文。两大妖道发出愤怒的咆哮,开始疯狂吸收地脉中的邪能,整个山谷的地面都在龟裂。
我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决然。在朱瑞嬫用最后的力量争取的时间里,众人朝着白谷堆深处狂奔。身后,是两大妖道的狞笑和无数冤魂的哭喊;前方,是终结四百年诅咒的最后希望……
血雾翻涌的战场突然降下银白霜华,六道稚嫩的身影自云层中浮现。他们身着素色短打,脖颈处缠绕着褪色的红绸——正是嘉靖帝六位早夭的皇子。为首的哀冲太子朱载基怀中抱着泛黄襁褓,庄敬太子朱载壑手持破碎的玉佩,五子至八子手挽手站成一排,眼底燃烧着跨越生死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