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造型师珍妮指尖夹着黑曜石发卡，将柳扶摇最后一缕发丝绕成优雅的发髻时，梳妆镜里的水晶吊灯正把细碎光斑洒在她光洁的后颈，细腻光滑。
此前三个小时，这间摆满香氛蜡烛的梳妆室里，处处都是丝绸摩挲与珠宝轻碰的细碎声响。
\"完美。\"
珍妮半跪着调整裙摆，手中的软尺贴着她的腰线游走。柳扶摇身上的黑色绸缎随着呼吸起伏，像一池被月光浸染的深海。
冰凉的定妆喷雾落在肌肤上时，柳扶摇望着镜中自己泛着珍珠光泽的锁骨，忽然出了神，原来她也可以是这副模样吗？
这每一分添加的美丽都是用钱铸就的。
但这又如何，如果守不住自己的美貌，要这么一副美貌又有何用。
钻石项链戴上的瞬间，金属凉意顺着脊梁蜿蜒而下。造型师专注地将碎钻耳坠旋入耳垂，镜中人的瞳孔里映出点点星光。
当口红刷轻轻掠过唇瓣，那抹浓郁的朱砂红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将她原本清冷的气质衬得愈发摄人心魄。
\"柳小姐，请您转过来看看。\"
镜面旋转间，柳扶摇看见露背处的碎钻在灯光下流转成银河，每一步移动都牵扯出璀璨流光。
耳垂上的水滴形钻石随着动作轻晃，在脸颊投下细碎阴影，恍惚间竟与记忆里在考场上阳光下她透明笔壳一般璀璨。
“谢谢你。”
水晶吊灯在江溯的银发上折射出细碎光斑，柳扶摇的高跟鞋精准再一次碾过他的皮鞋面时。
“走吧。”
剧痛让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却在抬头撞上女孩冷冽的目光时，瞬间化作勾人的笑。
她眉眼如画，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此刻盛满冰霜，鼻梁高挺，唇色如同一抹艳丽的朱砂，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乌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头，美得惊心动魄。
“好。”江溯故意倾身贴近，温热呼吸扫过她冷白的耳尖，“不过我更喜欢带刺的玫瑰。”
柳扶摇冷脸推开他，而他撞到了桌子。
江溯望着满地狼藉，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抚平西装褶皱，嘴角的弧度却愈发张扬。他弯腰捡起一本草稿本，扉页上“柳扶摇”三个字清秀隽永，被他用钢笔重重圈住，又画上歪斜的爱心。
如果被她看到了，她一定会觉得他幼稚的不行吧。
宴会厅穹顶垂下百米水晶帘，江溯牵着她踏入时，无数道目光如探照灯般扫来。柳扶摇下意识瑟缩，却被男人牢牢扣住腰肢。
他黑色西装袖口若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脊背，在皮肤上擦出细密的痒。
“江少，这位是？”
西装革履的男人弓着腰递上香槟，目光却黏在柳扶摇胸前的钻石上，眼神中满是惊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我的未婚妻。”
江溯突然将她搂入怀中，温热掌心贴着她裸露的后背，“没看到戒指吗？”
柳扶摇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在她无名指套上一枚蛇形钻戒，蛇瞳处的红宝石像凝固的血珠。
“真是郎才女貌啊！”
“哪里，明明是郎貌女貌。”
“你想死啊，要是被江少听到了，没你好果子吃。”
周围的宾客们窃窃私语，目光紧紧地锁在柳扶摇身上，讨论声此起彼伏。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柳扶摇隔着层层叠叠的晚礼服，望见顾凛白色身影如月光般洒落。
他与姚桃十指相扣走来，面容甜美的女孩粉色裙摆上缀满珍珠，却在看到柳扶摇的瞬间骤然变色，眼神中闪过强烈的错愕与嫉妒，指甲深深掐进顾凛的手臂。
顾凛的脚步也微微一顿，目光在柳扶摇身上停留，眼中先是闪过惊艳，随后又被复杂的情绪所笼罩。
尽管这样，柳扶摇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人每一个人认出她就是在学校里那个被他们霸凌的柳扶摇。
“江少，您这女伴……”
姚桃甩开顾凛的手，刻意想要贴近江溯，胸前的钻石项链几乎要擦过他的领带，却被江溯后退避开。
“江少若是喜欢，我那还有更……”
“滚。”
江溯冷睨她一眼，转头在柳扶摇耳畔低语，薄荷气息混着危险的暗哑。
“待会有好戏看，你下午还没吃饭，要不要先吃点点心?”
姚桃努力维持着自己牵强的笑容，她重新牵上顾凛的手，干巴巴地来了一句告辞便带着顾凛离开了。
而顾凛全程无言。
江溯拒绝了姚父和顾父等人的搭话，带着柳扶摇休息。
其实今天是顾凛和姚桃正式的订婚宴，江家的地位本不会来参加这种末流豪门的宴会，但为了给柳扶摇出一口气，江溯觉得要来。
而柳扶摇看着宴会的环境布置和宴会牌，其实早就猜出来这场宴会的主题了，但她也很期待江溯能做到什么地步。
当姚桃将钻戒套上顾凛手指的刹那，背景大屏突然亮起刺目白光。
暧昧喘息声在寂静的宴会厅炸开，柳扶摇瞳孔骤缩——画面里，顾凛压在姚桃身上，两人赤裸裸纠缠的身影被监控镜头拍得一清二楚。
“不可能！”
姚桃尖叫着扑向屏幕，珍珠耳坠甩落在地。顾凛面色铁青，一拳击碎玻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纯白地毯上开出妖异的花。
两位家的家主冲上台时，江溯已经揽着柳扶摇退到阴影里。
“有点爽。”
车内冷气开得十足，柳扶摇却觉得浑身发烫。
江溯掐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触感柔软而细腻。他的眼神炽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这只是开胃菜。”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忽然俯身，温热的唇覆上她的，带着侵略性的吻落在她唇上，先是轻轻地探索，随后逐渐加深，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肆意掠夺着她口中的甜蜜。
柳扶摇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留下一串战栗的痕迹。
“我的小老师，该给点奖励了吧？”
“刚刚不算吗？”
司机立刻升起隔断，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驶入夜色，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宴会现场，和无数被惊碎的假面。
让子弹在飞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