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多。
天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车子驶过高速公路，首尔的城际线开始映在车窗上。
司机扭头问：“话说，几位要去首尔哪里？”
张元英眨巴眨巴眼，整个人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啊……地址……地址……我没问啊。”
“……你没问？”李瑞顿时瞪圆了眼睛。
后排二人瞬间面面相觑，气氛凝固了三秒。
张元英小声嘟囔：“我光想着赶过来，忘记问了嘛……”
李瑞捂着额头：“天啊欧尼，我们这是千里送人结果要在首尔打转？”
正当车里陷入“大小瞪小眼”的混乱时，坐在副驾驶的安宥真忽然开口：“去这里就行了。”
她拿出手机，把一个地址递到司机眼前。
司机扫了一眼，说了句“知道了”，随即继续开车，方向盘一转，车子顺利驶向市中心。
后排的李瑞瞬间满脸好奇：“欧尼！你怎么有地址的？”
安宥真嘿嘿笑了下：“几年前在IZ*oNE活动的时候，我们不是跟(G)I-dLE有过合作舞台嘛，我和美延还算熟。昨晚就已经提前问过她了。”
“……”
张元英和李瑞同时一愣。
李瑞立刻眯眼，语气酸酸的：“哎呀，原来你早有准备啊。”
安宥真无奈地耸肩：“至少有人要记得问地址吧，不然你们打算去首尔贴寻人启事嘛吗？”
车里安静了一秒，随即被李瑞闷声笑打破：“……好吧，这么看来，还是宥真尼靠谱呢。”
凌晨的首尔，黑夜尚未完全退去，医院门口的路灯泛着淡黄的光，偶尔有救护车疾驰而来，拉开一阵短促的警笛声。
IVE三人下了车，风吹得她们都缩了缩脖子。
“终于到了……”张元英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白气。
李瑞裹紧了外套，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医院大门：“所以，我们现在是要直接进去吗？还是……先联系一下(G)I-dLE的人？”
安宥真看着大楼，语气冷静：“如果贸然进去，可能会被保安拦下。再说，我们不是官方行程，这么大大方方进医院，传出去也不好吧。”
“那怎么办呢？”张元英皱了皱眉，“我没法直接给欧尼发消息吧。”
李瑞双手插在口袋里，斜了她一眼：“哟，知道还没法直联，半夜还千里迢迢跑来？”
张元英咬了咬唇，不服气地回瞪：“你不也跟着来了？”
李瑞别开视线，小声嘟囔：“……我只是怕你们两个出事。”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站在医院门口踌躇了片刻。
张元英低声问：“要不……宥真你试着给美延欧尼发个消息？”
安宥真看了看时间，手机上显示 06:05。
“现在这个点，估计她们都在休息，咱们发了消息也没人看吧。”
“那怎么办？”李瑞缩了缩脖子，“进去就进去？不打招呼了？”
张元英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来都来了，不进总比半夜在大门口冻感冒强。”
安宥真点头：“走，进去再说。”
李瑞抱着胳膊：“行吧，反正来都来了，走一步算一步。”
说罢，三人并肩迈进了医院大楼。
大厅的灯光明亮，寂静的走廊里只有值班台的钟声在滴答作响。她们走到住院部的前台，安宥真礼貌地压低声音：“您好，我们是来探望病人的，请问Jeon So-yeon xi的病房在哪？”
值班护士本来还有些困倦，听到这个名字时微微抬了抬头，看了三人一眼，结果一下子愣住了。
面前站着的三个女生，一个比一个高挑。
张元英和安宥真并肩而立，几乎都在一米七五左右，像模特走进了医院大厅一般。李瑞虽然稍矮一些，但也接近一米七，身形修长，三人整齐站在值班台前，竟让这深夜的医院大厅都有种t台的错觉。
护士手里的笔停了几秒，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都什么身高组合啊？而且这气场……难道是哪个女团的爱豆？
她很快才回过神来，在登记表上确认了一下，开口：“在三楼，VIp病房。房号是——302。”
张元英心口莫名一紧，礼貌地鞠了一躬：“谢谢。”
接着其他二女也齐齐鞠了一躬道谢。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护士忍不住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不管是谁，这画面太养眼了。
她们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一瞬间，李瑞忍不住小声嘟囔：“VIp病房啊……啧，这待遇，真不简单。”
张元英没接话，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包带，心跳声在安静的电梯里显得格外清晰。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三人并肩走了进去。
张元英站在中间，眼神盯着电梯面板上的数字在一点点往上跳。她手心微微出汗，心里有些紧张，却也期待。她是真的担心江予辰，但又带着说不清的小心思。
安宥真靠在一侧，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比两人都平静。可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一趟是也是“冒险之旅”。
她叹了口气：算了，谁让自己向来是照顾队内人的角色呢？跟着来，至少能在关键时刻护着元英。
李瑞抱着胳膊站在另一边，嘴上没说话，心里却酸酸的。欧尼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首尔就为了一个人？这算什么事啊！ 但她又不能明说，只能小声嘟囔着：“VIp病房呢，啧，果然和我们不一样。”
电梯里短暂安静，只有机械的运转声。
直到数字跳到“3”，电梯门缓缓打开。
三人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先迈步。
“……走吧。”
安宥真率先踏了出去。
张元英跟上，手心握得更紧。
李瑞撇撇嘴，最后一个出了电梯。
终于，她们在VIp病房的门口停下。
李瑞忍不住小声感叹：“连病房都能住VIp……果然是特别待遇。”
张元英抬手，正要敲门，忽然又停住，心跳莫名加快。
张元英心跳越来越快：终于要见到他了。
李瑞在后面嘀咕：“哼，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VIp病房？真是大牌。“
安宥真则在心里暗暗道：希望别闹出太大动静，低调低调。
张元英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门。
床上果然有人，侧着身、被被子裹住，看上去像是沉睡中的江予辰。
张元英眼眶差点一下子红了：他果然累到这样才住院的……
李瑞撇撇嘴：切，这么大个人还睡得跟小朋友一样。
安宥真悄悄踮起脚，走近床边，低声说：“看来睡得很沉，别吵醒他。”
然而她们都没注意到，床上那人长长的发丝从枕头边垂下来，露出一点点，分明不是江予辰的中发。
张元英压低声音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江予辰”的手背。
她低声呢喃：“欧尼，你怎么把自己累成这样……我们都在担心你。”
李瑞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哼，莫呀，这么肉麻。
安宥真则捂着脸：元英啊，你是不是演偶像剧看多了？
就在这时，被子里的“病号”突然翻了个身，露出半张脸——
竟然是Karina！
三人瞬间石化。
“……？？？”
“……！！！”
李瑞差点没当场喊出来，张元英整个人愣住，手还紧紧抓着Karina的手。安宥真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伸手捂住两人嘴巴：完了完了，我们闯进了别人的病房？
Karina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床边挤着IVE三人，整个人也懵了：“……你在干嘛？”
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
偏偏这时，病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提着早餐袋的江予辰走了进来。
看见的场景是：Karina睡眼惺忪坐在病床上，IVE三人挤在床边表情僵硬，像抓奸现场一样。
江予辰：“……”
IVE三人：“……”
Karina：“……”
空气安静三秒，李瑞第一个爆发，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画面，我是不是该报警？”
江予辰愣了三秒，终于没忍住，笑得差点把手里的早餐袋抖掉。
“我说——元英，你这是探望病人，还是趁机告白啊？”
“什、什么告白！”张元英立刻炸毛，整个人涨红到耳朵尖，慌乱地摆手，“我、我只是、只是以为——”
李瑞笑得快岔气了：“以为他是你家欧尼嘛！哈哈哈哈！”
“李瑞！！”张元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Karina揉了揉被她握过的手，一脸微妙地看着江予辰：“……你们平时都这么热情的？”
江予辰笑着摇头，把早餐放到桌上：“不，只有她。”
这一句话，把张元英羞到彻底语无伦次：“呀！！我、我不是！！”
安宥真终于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天啊，这一出病房罗曼史……要是传出去，我们IVE怕是要上头条了。”
李瑞正笑得直不起腰，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想到——
坐在病床上的，正是她一直追过舞台直拍、在宿舍偷偷安利过的偶像 Karina。
李瑞整个人瞬间石化。
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在自己偶像面前像个疯子一样狂笑？！
她立刻咳了两声，强行板起脸，装作一本正经地补了一句：“咳……我的意思是，大家误会一下而已，没什么的。”
张元英直接捂脸：“……你刚才笑得比谁都大声啊。”
安宥真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形象塌房了吧？”
李瑞当场羞到恨不得原地蒸发，整个人缩成一团，声音小得快听不见：“欧、欧尼……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张元英凑过来：“她以前宿舍桌子上放过你整整一本官方小卡。”
安宥真一边翻白眼一边补刀：“我们去参加音乐节目，她连后台都想去偷合照，结果被保安拦了下来。”
“啊啊啊别说了！”李瑞直接蹲下去抱头，“我的偶像面前！你们这样真的很坏！”
Karina一脸忍笑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铁的饭？”
“因为我追得比较低调……”李瑞声音哑哑的，耳根通红，“而且那次被拦下来之后，我还装作是迷路的小练习生逃出来的……”
病房里顿时爆笑。
江予辰扶着椅子坐下，一边打开早餐袋一边感慨：“我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在病房见到追星现场。”
李瑞整个人躲到安宥真身后：“我现在只想快进到五年后，假装这一切没发生过……”
Karina笑得眼角都带了点弯：“别担心，我不记仇。”
李瑞弱弱地抬起头：“那、那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你现在才想起来？”
Karina弯了弯唇角，忽然伸手从自己的包里翻了翻。
众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动作。
几秒后，她竟然抽出一张自己官方的精美小卡，上面印着她舞台造型的照片。
“签在这个上面吧。”
说着，她利落地拿起笔，在小卡正面工整地签下名字，还特意添了一个 “to 瑞 ?”。
然后把小卡递到李瑞手里。
李瑞整个人僵住了，下一秒差点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这是真的小卡！还是亲签！！”
她双手颤颤巍巍接过，眼睛都快泛泪光了：“这得马上裱起来！不行，我回去要订做防弹玻璃框！”
张元英和安宥真在旁边已经笑到直不起腰。
就在笑声间隙，Karina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张元英身上。
少女坐在床边，还没从刚刚的“乌龙”里缓过来，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在灯光下轻轻闪烁。
Karina的眼神微微一顿。
那条项链的款式虽然和她收到的不一样，但设计的线条、细节的雕刻——她很熟悉。熟悉到只要多看一眼，就能联想到某个人。
她下意识地抬眼，朝江予辰瞥去。
江予辰正埋头拆早餐盒，动作很自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瑞抱着那张签名小卡乐得快要飞起，一直傻笑个不停。
张元英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忍不住酸溜溜地来了一句：“你这待遇比病人还好啊。”
Karina闻言，侧过头，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张元英的脖子上。那条细链在灯光下闪了闪，显得格外刺眼。
她勾起唇角，声音听似漫不经心，实则带着点意味深长：“有些人嘛，不一定要亲签，也能随身带着‘特殊礼物’呢。”
张元英一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项链。
她瞬间意识到Karina话里的暗示，心口“咚”地一沉，但很快挺直背脊，冷静地回望回去：“至少我的礼物，不需要随时拿出来证明。”
空气顿时紧绷了一瞬。
李瑞还沉浸在“追星成功”的喜悦里没察觉，安宥真却敏锐地感觉到火药味已经飘出来，赶紧轻咳一声，装作调侃打圆场：“哎呀，你们两个是在比粉丝福利吗？那要不要我也来个应援灯扇子助助兴？”
病房里瞬间笑声再起，气氛表面恢复轻松，然而张元英和Karina对视的那一瞬，谁都没先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