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青铜环还在嗡鸣，那股无形的压力刚退去，吴一处就听见脚下的地面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他没愣神，立刻从地上跳起，盯着石柱顶端缓缓升起的灰白色晶体。
这玩意不是钥匙，是靶子。
系统界面弹出警告：【核心能量未稳定，墙体闭合加速】。他眼角一抽，抬腿就往通道外冲。来时的路已经被移动的石墙压窄了一半，空气里全是粉尘味。
“再磨蹭就得被活埋了。”他低骂一句，贴着墙根疾行，一边调出系统地图。视野中，整个机关结构像一张不断扭曲的网，主控中枢的位置在持续闪烁。
三具石傀儡从壁龛里爬出来的时候，正好堵住拐角。
它们动作不快，但站成一排，锈蚀的战斧横在胸前，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吴一处脚步一顿，忽然笑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我长得像入侵者？”
他故意把手伸进空间，取出一瓶药剂晃了晃。瓶身刚露出来，三具傀儡的眼睛同时亮起红光，齐步向前踏出。
“果然认这个。”他猛地将药瓶砸向地面。
玻璃碎裂的瞬间，残留的能量符文被激活，火光炸开。傀儡的动作卡了一下，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吴一处借着烟尘一闪而过，顺手从空间抽出一根铁链甩出，勾住前方墙壁凸起处，借力跃上高台。
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力，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身后传来沉重的撞击声，估计是哪具傀儡撞进了墙缝。他懒得回头，只在心里记了笔账：下次带点烟花来，给这些老古董办场焰火晚会。
通道尽头的小室比刚才更窄，门框上的青铜环已经停止转动，但空气中仍有微弱的震感。那块方形铜牌依旧挂着，四个凹槽中的三个已亮起蓝光，只剩最后一个空着。
灰白晶体静静浮在石柱顶端，表面跳跃着细密电弧，像是有电流在不停游走。
吴一处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去。他知道这种机关玩的是心理战——你越想拿，它越要电你。他蹲下身，从空间取出一块废弃的金属护腕，用长棍挑着扔向晶体。
护腕刚靠近，就被一道电蛇击中，瞬间熔成一摊红热的铁水，滴落在地发出“滋滋”声。
“好家伙，连渣都不让剩。”
他收回棍子，摸了摸下巴。系统提示依然在闪：【无法收纳，能量相位冲突】。常规手段肯定不行，得换思路。
他想起刚才精神扫描时那句“非本维度生命体”。这破地方排斥外来者，可偏偏又因为他是“外来者”才把晶体送出来。
“合着你们一边防我，一边还得靠我启动？”他咧嘴一笑，“挺分裂啊。”
既然排斥的是“外来”，那就别碰它——让自己的东西去碰。
他撕下一片衣角，往上面滴了一滴血。布料刚接触空间，就开始轻微颤动。他将这块布裹在手上，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入小室。
电弧在他靠近的瞬间变得狂躁，噼啪作响。他没有停顿，伸手直取晶体。
指尖触到表面的一刹那，整条手臂像是被千根针扎透。他咬牙撑住，同时启动空间金手指，将涌入体内的电流强行导入空间夹层。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会把他烤焦的能量，在进入空间后竟被缓慢吸收，像水流进了干涸的土地。空间不仅没崩，反而传来一丝温润的反馈感，仿佛喝饱了水的海绵。
晶体上的电弧开始减弱。
吴一处额头冒汗，但手没抖。他稳稳握住晶体，用力一拔。
“咔。”
轻响过后，所有震动戛然而止。
小室陷入寂静，连青铜环都停止了旋转。系统提示跳了出来：【机关核心已移除，防御机制终止】。
他松了口气，把晶体塞进空间。这玩意现在跟个烫红薯似的，放哪儿都不踏实，只能指望空间多扛一会儿。
刚转身要走，脚下地面猛地一震。系统地图上，原本静止的墙体又开始移动，速度比之前更快。
“搞什么？不是关了吗！”他皱眉，迅速冲出小室。
通道两侧的石墙正在快速合拢，缝隙已经缩到不足半米。他一个箭步冲出去，在最后一刻挤了出来，肩膀擦掉一层皮。
“这破机关临死还要拉垫背？”他揉了揉胳膊，立刻打开私人频道。
“铁柱！媚儿！听得到吗？机关破了，原地别动！”
频道里先是沉默，接着传来一声大吼：“老子早就不砍雕像了，快放我出去！憋死我了！”
紧接着，虞媚儿的声音响起：“我在阁楼，平台停了，正在下来。”
吴一处靠墙坐下，喘了两口气。这场面闹得，跟拆炸弹似的，剪红线还是蓝线还没搞清，倒计时就已经开始。
他抬头看向主厅方向。那些曾把他们分开的厚重石墙，此刻全都停在半途，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巨大积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金属味，应该是机关过载留下的痕迹。
不多时，右侧岔道传来脚步声。
李铁柱一头冲出来，满脸黑灰，手里还攥着他那把战斧，肩上扛着半截断裂的石雕手臂。
“喏，教训它了。”他把断臂往地上一扔，“敢瞪我，我就把它手掰下来。”
吴一处看着那截石头手腕，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拆零件还是收纪念品？”
“预防它复活。”李铁柱理直气壮，“再说，这造型挺别致，回去摆桌上当镇纸。”
虞媚儿从另一边的阶梯走下，手里拿着临摹的符文纸，眉头微蹙：“刚才的震动……是你做的？”
“嗯。”吴一处站起身，“晶体拿了，机关停了。不过这门背后的东西，恐怕没那么简单。”
虞媚儿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微微发颤的手上：“你受伤了？”
“没事。”他把手背到身后，“就是跟高压线握了个手。”
她没再多问，只是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干得漂亮。”
三人重新站在一起，面前是那扇巍然不动的巨大石门。卷轴还在吴一处怀里，偶尔轻轻震动一下，像是在回应什么。
李铁柱左右看了看：“现在咋办？继续研究这门，还是先歇会儿？我刚才差点跟一座雕像结拜兄弟。”
“先等等。”吴一处从空间取出晶体，放在掌心观察。
它不再放电，表面变得灰暗，但中心仍有一点微光闪烁，像是还没彻底熄灭的心跳。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残余信号】
【来源：石门内部】
【内容：身份验证通过，欢迎归来】
三人同时一愣。
“归来？”李铁柱挠头，“谁归来？你以前来过这儿？”
吴一处没答。他盯着那行字，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穿越、卷轴、空间核心、系统——这些东西从来不是巧合。
虞媚儿低声说：“它认得你。”
“不止认得。”他握紧晶体，“它以为我是回来的。”
话音未落，石门底部忽然滑出一道金属板，上面浮现几个凹槽，形状与他们之前见过的不同。
吴一处蹲下身，仔细查看。其中一个凹槽的轮廓，竟和他胸口的空间核心完全一致。
他伸手探向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