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曾直接被她给气笑了，秦朔在外面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敲响了房门。
黄曾开门走了出去，看着他：“怎么了？”
“队长，我突然想起来，三氧化二砷在加热的时候会发出蒜味。我申请再一次搜查董清柔家里，看她家里的烤箱是否存在异常。”
黄曾眼睛一亮：“你现在就去，搜查令之后补上，多带点人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黄曾抽了根烟之后调整好了情绪才再次进去审讯室，他让自己的神情尽量放松。
“砒霜在加热的时候有蒜味，你是知道的吧。”
董清柔点点头：“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东西课本上可不会教，而且我记得你主要学习的是量子科学领域。”
“因为我看的书比较多，知识面很广。”
黄曾没在乎她的说辞，身体前倾看着她：“你知道吗？人在揉面的时候，表皮细胞很容易混杂在面粉里。那些带毒的饼干还剩下几块，我们正在检查里面是否存在dNA残留。”
董清柔挑了挑眉毛，抬起手指：“这位警官，我要纠正你一下。”
“纠正？好，你说。”黄曾摆出一副拭目以待的姿态。
“首先人体少量脱落的表皮细胞大部分是无核的，只有有核细胞才能检测出dNA。同时180c以上的气温会破坏dNA链，导致降解只能保存dna的一小部分片段。同时，环境微生物也会污染人类的dNA。综合以上因素，你们想要从一块饼干里提取人类dNA这种行为，成功率非常非常的低。”
黄曾和常海波的表情都差点维持不住，这女人不是学量子科学的么，怎么而还懂得生物学？
黄曾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这还是他之前和其他人一起研究的问题，就是想击溃董清柔的心理防线，让她露出破绽。
可现在，对方没露破绽，自己到是破绽百出。
“你还懂生物学？”
“这些是高中时候就能学习到的知识。”
黄曾不说话，选择直接转移话题。
“你为什么将自己的钱和房子捐赠掉，是因为你杀人之后内心有负罪感，所以想要赎罪吗？”
“如果一个杀人犯有负罪感，他首先该做的是投案自首，而不是将自己的所有财物捐赠出去。所以，你们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那你为什么连续那么久都去大学城的商场里，而这个商场就在王明月的学校附近。”
“因为我之前随意溜达到那里，觉得那里很舒服，所以就常去。”
审讯又持续了一会就进行不下去了，无论他们问什么，董清柔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根本不承认自己下毒，问多了就她就问负责审讯的人：“证据呢？”
负责去董清柔家里搜查地人也回来了，结果是没任何异常发现，整个别墅空荡荡的。
连续审讯了14个小时后，董清柔还没怎么样，外面的人已经绞尽脑汁了。
对有重大嫌疑的人传唤持续时间不能超过12小时，特别重大的案件也不能超过24小时。
现在他们已经延长了审讯时间，但也只有几个小时，如果依旧问不出什么，那就必须放人了。
他们想向上级提出审查批准，这样就可以拘留更久一点，但最多也就是1-4日。
其实现在还问不出来什么，以董清柔的心理素质，之后也基本没可能有收获。
而且，他们提出的申请还被拒绝了，根本审查不了。
24个小时董清柔没睡，其实外面的人也没睡。
秦朔是最后一个进审讯室的，他已经对从董清柔嘴里获得证据不抱有希望了，干脆没问案情。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噢，我的意思是，你的钱和房子都捐了，以后打算如何生活。”
董清柔没回应，而是看着他的脸想了想：“你叫什么名字？”
秦朔愣了一下：“我叫秦朔。”
董清柔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男主啊：“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嗯，在你来我家请我过来之前。”
“嗯，我们去年8月份的时候，在资源局对面的书店内见过。我当时还在想，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看的人，会看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书。结果……”
董清柔摇头：“我们绝对没有在书店里见过面，你撒谎了。”
“你怎么知道我撒谎了？难道你见过的所有人都会记得？”
“不是，首先我确定，在书店的时候确实没有长的像你这么帅的男人打量过我。其次，我刚才提出问题的时候，你的语速比之前慢了很多。你是在内心一边瞎编一边和我讲话，你害怕我，不想让我发现你语言中的逻辑漏洞。”
秦朔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董清柔，觉得她似乎和平时有一点不一样，但很快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对，我刚才确实撒谎了。但是我们之前确实在书店见过，只不过不是在书店内，而是在书店门口。我看到你拿着一本《基督山伯爵》离开。”
“噢，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见过啊。”董清柔感叹了一声，那会大概自己内心想着别的事，没太注意到他，所以印象不深刻。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的问题，我必须要回答的吗？”
“不是。”
“嗯，那我选择拒绝回答那个问题。”
秦朔此时就像面对一个普通人一样，语气平和：“我上学的时候无论寒暑假，没有事情做就跑来警局看卷宗。后来上了警校，到当刑侦警察。你真的是我遇到的最强的对手，冷静、理智这些心理素质其实很多杀人凶手都具备，但你的危险在于，你非常有耐心。”
董清柔想了想：“很多事情我们没必要复杂化，你简单了，身边的人和物也就简单了。”
秦朔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董清柔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墙上的时间：“我想我应该可以离开这里了，如果你想知道这些答案，欢迎之后来我家做客。”
董清柔离开了，而且是以阵仗很大的方式，一大堆警察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
她感觉自己后背都快被这群人盯出一个个窟窿来，她无奈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