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掌心那蛊虫失控时的灼痛还没消，指尖止不住地微微抖着。他赶紧调整呼吸，把残余精神力聚起来——幻灵蛊虫在他身边绕成一道暗色流光，随时准备再攻。
魔兽一声咆哮，震得四周嗡嗡响，四条腿在地上刨出一道道深沟。它眼睛还是冒着诡异红光，不过动作慢多了，显然是被赤璃的机关封印术制住了部分力量。
“它还在挣扎呢。”玄寂压低声音，眼睛死死盯着魔兽脖子上一道暗纹——那是月泠之前说的能量波动源头。
赤璃操纵着傀儡慢慢靠近，六具金属外壳把魔兽围起来，齿轮咬合的声音在密林中格外清楚。她眼神冷冰冰的，手指在机关罗盘上轻轻滑着，调整着傀儡的阵型。
“不能让它缓过来。”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急——“封印术撑不了多久。”
月泠站在后面，玉简悬在半空，上面的星芒一闪一闪的。她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解一道特别难的题。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声音又冷又坚决：“我找到了。”
玄寂和赤璃同时看向她。
“它的弱点不在身体，在能量流转的关键节点。”月泠飞快解释，“这魔兽不是自然长出来的，是仪式弄出来的。它靠体内能量循环行动，这个循环有个断点——就在左肩下方三寸的地方。”
玄寂眼神一紧，赶紧看魔兽身上，果然看到那块鳞片颜色浅点，边上还闪着淡紫色光。
“要是切断那个节点的能量……”赤璃眼里闪过一道光，“它就没战斗力了。”
“没错。”月泠点点头，“但得打得准，不然它会反击。”
玄寂没犹豫，马上做了决定：“赤璃，你接着引开它的注意力，我让蛊虫去攻关键节点。月泠，你盯着它的能量变化，有啥不对立马说。”
两人答应了。
战斗又开始了。
赤璃让傀儡往魔兽腿上冲，逼它不停地换姿势。三个傀儡轮流上，链刃飞出去，在魔兽身上划出血印。另一组从旁边捣乱，让它没法好好防守。
魔兽吼个不停，爪子一挥就是一阵风，树被扯断，石头乱飞。可它怎么也甩不掉傀儡，动作越来越笨。
这时候，玄寂悄悄放出幻灵蛊虫，让它们顺着魔兽的神经慢慢钻进去。这次，他不打算完全控制魔兽，就让蛊虫去找那个能量断点。
“能量往那地方去了！”月泠喊。
玄寂眼神一凝，马上让蛊虫加快速度。
魔兽好像感觉到危险了，一下抬起头大叫，整个森林都跟着晃。它使劲甩身子，想挣脱封印术，还朝玄寂扑过来。
赤璃早有准备，立刻让两个傀儡上去，用铁链缠住魔兽的胳膊，让它慢下来。
“现在！”她大喊。
玄寂手一结印，幻灵蛊虫像团黑雾冲进魔兽身体。它们顺着经络直奔目标节点，疯狂地啃那里的能量核心。
魔兽浑身抽搐，眼睛里的红光一下变亮，又马上暗下去，像要灭的灯芯。
“快成了！”月泠盯着玉简，声音紧张，“再加把劲！”
玄寂咬着牙，额头青筋都鼓起来了，蛊虫在他的意志下越钻越深。他能感觉到那股古老的力量在拼命反抗，不想就这么没了。
突然，魔兽身体扭得厉害，本来僵硬的动作变得疯疯癫癫。它眼睛里流出黑液，嘴里发出不像野兽的声音，像远古语言的残响。
“它在叫啥东西！”赤璃脸色变了。
“管它叫啥，先收拾了它！”玄寂冷冷地说，让蛊虫攻得更猛。
终于，魔兽左肩下面“轰”地爆起一团紫光，接着是一阵强烈的能量震荡。整个森林都被震得晃起来，地面裂出一道道缝，黑气到处冒。
魔兽一下子不动了，庞大的身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大家喘着气，小心地看着它。
“死了吗？”赤璃小声问。
月泠摇摇头，玉简上的星芒还在闪：“还没死透，但动不了了。”
玄寂收回蛊虫，慢慢走到魔兽尸体旁，伸手按在它胸口，精神力渗进去。一瞬间，他脑子里出现一幅画面——黑暗里，一座古老的祭坛出现，周围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中间飘着一块发着光的碎片……
他猛地睁开眼，呼吸很急促。
“第二片神器碎片……就在附近。”他小声说。
赤璃和月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看来离真相更近了。”赤璃轻轻说，手指摸着机关罗盘，上面的指针微微颤动，显示出一种奇怪的能量轨迹。
“但背后的人，可能已经发现咱们来了。”月泠补上一句，表情很严肃。
玄寂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看向森林深处。雾很大，光线很暗，空气里有股烂掉的味道。
“走吧。”他小声说，脚步稳稳地往前走。
赤璃收起傀儡，跟上他，月泠也跟在后面。
三个人走过魔兽倒下的地方，来到一块断了的石碑前。石碑上全是符文，好像和之前魔兽背上的印记有关系。
赤璃蹲下，手指轻轻碰那些符号，机关罗盘自己打开，测着符文的结构。
“这个图案……”她皱着眉，“和赤焰王朝机关秘典里的一段记载挺像。”
“哪段？”玄寂问。
“关于‘深渊之门’的开启方法。”赤璃慢慢说，“传说，得献祭够多的灵魂，才能叫醒沉睡的神只。”
月泠脸一下子白了。
“这不是普通的仪式。”她嘟囔着，“他们想唤醒什么东西。”
玄寂目光落在石碑底部一行小字上，那是用一种特别古老的铭文刻的：
“当星辰交汇，深渊之门将启。”
他抬起头，看天空。虽然森林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但他还是看到几颗怪星星在云里忽隐忽现，排成一个奇怪的图案。
“时间不多了。”他说。
赤璃握紧操控杆，傀儡重新排好队，警惕地四处看。
“那就让他们知道，猎物也能反杀。”她冷冷一笑。
月泠收起玉简，表情严肃：“但在这之前，得弄清楚一件事。”
“啥事？”玄寂问。
“是谁，在背后搞这些？”
话刚说完，远处树林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钟声，又像召唤的回音。
三个人对视一眼，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树林里雾更浓了，光线暗得很，地面裂缝里流出黑液，臭得刺鼻。
“这片森林……好像活了。”赤璃小声嘀咕。
玄寂走在前面，手贴在树上，感觉到一种奇怪的跳动，就像有个睡着的东西醒了。
“它不是在盯着咱们……它是在欢迎咱们。”他眼神冷冷的，慢慢地说。
就在这时，前面的雾气突然翻腾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慢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