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来说是天上月一样的学长，席柔景把他当做玩具。
字面意思。
不想要他的心，也不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只想利用他。
现在的他，对她来说很安全。
这种安全是指：无论怎样对待他都不会说出去，也完全没有作为异性的危险和侵略性。
同性没有体型差的话就没有被完全覆盖住的感觉，而异性里，池景珩只会想要亲她，江迟意的行为则是完全摸不准。
所以，向他讨要拥抱最安全。
寂静的S级专用学习室里，音响在放着轻柔的音乐。
席柔景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
在她说完以后，他就已经陷入了恍惚的情况。
“学长？”
她提醒。
已经想好或许要道歉、或者用其他方法极尽补偿才能够赎罪，怀着沉重心情而来的季淮月，在听到少女提出那种荒谬要求的时候，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
“就是，要抱着我，然后辅导我学习。”
她歪了歪头，没觉得自己是在说什么过分的话：“学长，为什么不说话了？”
少女对S级没什么敬畏之心，对季淮月更是。
曾经以为是猫猫一样的学妹，在要求他赎罪以后，她就完全露出了自己的锋芒。
那双眼里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对他的觊觎，看待他和路边的花花草草没有区别。
她还在平静说着：
“只是抱着我，不要亲我，也不要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更不要——”
“学妹！”
在她说出更多让季淮月心脏要跳出身体的话以前，他打断了她。
“我知道了，我会的，所以，开始吧。”
温柔的青年白皙额头上逐渐覆盖上一层薄汗，朝她伸手。
即使知晓她会这样提要求是因为她身体上异于常人的病症，他还是不可避免为她那些话而羞窘。
他……不会那样对她的。
为什么要那样说，是有别人对她做过那种过分的举动吗？
软云一般的少女落在了他怀里，打断了他所有思绪，他僵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抱这里。”
她引导着他的手从肩膀开始拥抱住她，然后整个人陷入他的怀抱。
“要抱紧一点，学长。”
这话很是暧昧，但说话的人语气却像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平静。
季淮月顺从收紧了怀抱，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味。
曾经远远看着的人，压抑着内心不再靠近的人，因为妹妹犯下了错而让他心怀愧疚的人，正在他怀里。
没管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席柔景是真的打算用心学习。
调出平板上的资料，她使用了理解力提升道具。
“我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最优解。”
“教授提供的论文我总是没办法读懂，有什么方法吗？”
“实践作业怎样才能拿到最高分呢？这门课历史上只有你拿到了满分，学长，可以教教我吗？”
所有问题，季淮月都一一为她解答，除了过分亲密的姿势以外，一切和正常学习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有席柔景这样想。
季淮月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更何况他对她的心思本就不清白。
要怎样才能若无其事撑到结束？
之前在心里信誓旦旦的保证似乎都成了一纸空谈。
他不会亲她，却想要亲她。
他不会做多余的动作触碰她，却难以控制自己脑子里的糟糕想法。
抱紧、再抱紧，季淮月几乎要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但她还是用撒娇一样的抱怨语气说着不够。
要怎样才够？
在她面前，他总是成为一个就连自己都唾弃的卑劣至极的人。
“学长，你的心跳太快了，有打扰到我思考，可以控制一下吗？”
她一本正经让他控制，但是人的情绪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控制住。
“抱歉。”
“我尽量……”
青年点头，却难以控制心跳，被提醒以后无比难堪。
他窘迫到快要哭出来了。
就好像被欺负一样，好看的脸露出那样的神情，只会让人想要更加、更加过分地对待他。
背对着他的席柔景从立在桌子上黑屏的手机反射中看到了他的模样。
学长像是商场里面最好看最吸引人的人偶玩具，如果她路过，一定会把他买回家，然后摆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只属于她一个人，谁也不能拥有。
空气寂静了很久很久，席柔景沉迷于写他刚刚划出来的那些问题，尖锐又一针见血，学长真的很有用。
她一边解题一边在他怀里调整着更加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姿势，季淮月身上的浅浅香味让人安心。
不过，她片刻后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偏了偏头。
“学长……”
“等等。”
季淮月打断想要说什么的少女，语气近乎哀求，“不要说……求你。”
于是席柔景没再说话，室内安静得只有电容笔的笔尖在平板的屏幕上写字发出的哒哒声。
还有青年难以控制的心跳，灼热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即使这样，他从头到尾也不曾有过除了拥抱以外的过分举动。
S级的季家继承人，单方面为c级提供着自己的价值，对她言听计从。
半张脸掩在少女的发丝后，他脸上的表情是所有憧憬他的人都无法想象的羞赧。
手机仍在发来消息，被季妤希以为因为自身的愧疚绝对不会再和席柔景有瓜葛的哥哥，已经逐渐被支配。
赎罪的心也会有所偏颇，他已经渐渐不再完全偏向她了。
【哥，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有机会回到过去的对吗？只要你还站在我这边，母亲就绝对不会放弃我】
【你真的对我很重要，我们是一家人啊】
【说好的，要永远偏心我】
【……骗子】
病房里的季妤希把手机狠狠丢远，看着它被砸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腿上裹着纱布的“公主”坐在床沿，表情吓人。
“哥最好别再和席柔景扯上任何关系。”
哥喜欢的人，母亲绝对会爱屋及乌的，周末席柔景要来家里，对方会怎么做？
她绝对不能让席柔景得意下去。
一个新的手机被低眉顺眼的护工递过来，她熟练从里面找到熟悉的号码。
哥以为不让孟观澜替她做事，她就找不到别人了吗？
嘟嘟嘟……
电话接通。
“宋予，好久不见，你回学校了？”
“你的朋友进了医院，不来探望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那边说了什么，监视着季妤希的人听不到，却一瞬间看到她脸色更加阴沉。
“宋予，一个小时内，过来找我，我们太久没见了，得好好‘叙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