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里面的声音很嘈杂。
听起来,应该是在酒吧或者是在会所。
“阿聿?”
夏栀叫了几声,电话那头才有人开口说话。
“你好,是这部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听起来很年轻。
夏栀皱眉。
“我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了?”
“您未婚夫在我们度假村伤了人,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没有人来处理,我们就要移交警方了。”
用当事人的手机打电话给亲友,让他们来处理问题,这是顶端高奢消费场所一贯的处理方式。
毕竟能在那种地方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夏栀问了地址,才知道这两天,他一直在城郊的一处度假村里。
挂断电话,夏栀看了眼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想起车里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这么多年,她跟着林时聿四处应酬,总有喝醉弄脏衣服的时候,所以也习惯了在车里放一套衣服。
她将衣服找出来,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头发湿着也没办法了,她将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扎了个丸子头,发动车子。
再不赶过去,要来不及了。
夏栀就那样开车前往林时聿所在的度假村。
还算幸运的是,雨终于停了下来。
夏栀推开车门,穿着一双帆布鞋和简单的衣服,从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奥迪A4下来。
这车,在豪车云集的停车场,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夏栀没有注意到那些,只想着林时聿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只是,没想到,她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女士,我们这里是会员制,非会员不能进入。”
那名保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上下打量着夏栀。
那眼神带着几分鄙夷,像是在说看多了她这样的女人,就想着混进度假村,好钓上有钱的公子哥儿。
夏栀工作那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能看出这个保安的眼神代表什么。
但她没有去计较,耐着性子解释,自己是过来接人的。
保安眼中的不屑更甚。
“小姐,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有会员是不可以进去的。
我们要对里面的客户负责,不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放进去。”
他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
夏栀皱眉,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时聿的号码。
可这时候,林时聿的手机却打不通了。
保安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夏栀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同保安解释。
“是你们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我,说我的爱人在这里出事,要我来解决。”
保安,“工号报一下。”
夏栀并不知道。
一筹莫展之际,夏栀的身后出现一个女人。
保安也看见了她,立刻恭敬的换了一副面孔,弯身道。
“周太太,请。”
“嗯。”
女人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从夏栀的身边走过,进了大厅。
就连夏栀都不由得被她吸引。
那女人身量纤纤,身上穿的衣服瞧不出品牌,但款式新颖,材质也很好。
一看便知道是小众顶奢品牌。
那张脸,夏栀只是轻轻一瞥,就被她惊艳到了。
顶级的骨相美,古典气韵十足。
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她路过的地方,都染上了她的香软。
一阵铃声拉回了夏栀的思绪,是林时聿的手机号码。
夏栀立刻接通,确定是方才那个打电话过来的工作人员,她将手机外放打开,让工作人员和门口的保安对话。
尽管如此,那名保安对夏栀的态度依旧谈不上多好。
大概是把她当做了什么佣人。
夏栀没有跟他计较,挂断电话便走了进去。
林时聿被安排在泳池酒吧的休息区,夏栀赶到的时候,他还在昏睡着。
“阿聿。”
夏栀走到他身边,唤了几声。
林时聿这时候醒过来,勉强睁开眼睛。
在看清来人后,弯起眉眼。
“夏夏,你来了……”
林时聿的脸上还有青紫,手上的关节也不例外。
夏栀,“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这儿了?”
不管她怎么问,林时聿就是不说话,只是慢慢红了眼眶,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夏栀从没见过这样的林时聿,来时心里的怒气通通消散,只剩下心疼。
她摸了摸林时聿脸上的伤,看向工作人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伤成这样,你们这么大个度假村,难道都没有人来处理吗?”
一旁的服务生解释道。
“是这位先生酗酒闹事,将我们的老板打伤了,现在我们老板还在包扎。”
夏栀拧眉。
林时聿不是酒后闹事的性子,怎么会伤了这儿的老板。
“不管怎么说,先去找人来,把他身上的伤处理了。”
夏栀冷声道。
工作人员这时候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女孩子,竟然能有那般的气势。
“还不去!”
夏栀皱眉又催了一遍。
没多久,度假村的医护就过来了。
林时聿脸上的伤并不严重,手上很明显是打对方的时候,留下的擦伤。
趁着林时聿在包扎,夏栀跟工作人员沟通。
“他伤到对方哪里?
对方想怎么解决?”
工作人员,“我们周总的太太一会儿就会过来,您可以跟周太太沟通。”
夏栀闻言点头。
林时聿这时候已经慢慢清醒过来。
他坐起身来,摸了摸脸的伤,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夏栀递来一杯水。
“还好吗?”
林时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立刻疼得放下了杯子。
他嘴上有伤,喝水的时候碰到伤口,疼得他皱眉。
夏栀屈膝弯下身子,检查林时聿的伤。
“伤口裂开了,这样子估计养段时间才能好起来。”
林时聿弯唇。
“怕我在婚礼上这个样子,给你丢脸?”
夏栀白了他一眼,不跟醉鬼计较。
“好端端的,怎么跟人动起手来?
一个人来这儿,还把电话关机,囡囡这两天还在问我你去哪儿了,我只能说你是去出差了。”
林时聿略抬起头,脸上是私下面对夏栀时,一惯的浪荡模样。
“夏夏,我不是告诉过你,想我的时候,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比如现在。
你可以说,‘老公你突然走了两天,我好想你。’或者说,‘你不在的这两天我想你想得茶饭不思’。”
夏栀早就习惯了林时聿的胡说八道,每次他惹她生气,都会用这一招囫囵过去。
尽管,她好像几乎没有真的对他生过气。
“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刚才工作人员说,对方的太太一会儿过来,事情处理了,我们就回家。”
夏栀说完,半天没有等到林时聿的回应。
抬头去看,却瞧见林时聿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后,脸上也收起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