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清晨6:30，《燕京风华》片场
天刚蒙蒙亮，东部影视城笼罩在一层薄纱般的雾气中。19号片场外围的梧桐树上，几只早起的麻雀发出清脆的啼鸣。水泥地面还残留着夜间的露水，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嗒、嗒、嗒\"——两串脚步声在空旷的片场格外清晰。许渊走在前面，黑色风衣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他身后跟着颜雪茹，女孩裹着一件oversize的米色针织外套，整个人显得更加娇小。
\"紧张吗？\"许渊从随身保温袋里拿出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蒸腾的热气在清晨的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颜雪茹接过咖啡时，许渊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她今天素着一张脸，眼下淡淡的青黑色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明显，显然是一夜未眠的痕迹。
\"有点。\"她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鼻子，\"毕竟是第一次长剧拍摄嘛！\"
许渊轻笑一声，打趣道：\"拿枪都不怕的人，居然会为了第一次长剧拍摄搞得没有休息好？\"
\"哼！\"颜雪茹猛地抬头，耳尖泛起一抹红晕，\"那能一样吗？\"她作势假装要把咖啡泼向许渊，却在半途收住了手。
许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不开你玩笑了！\"
\"少来这套。\"颜雪茹白了他一眼，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颜雪茹争取到的这部戏叫做《燕京风华》，故事围绕着100年前燕京豪门顾家展开，讲述这个大家族恩怨情仇的故事。（这个时代没有民国，但是就认定100年前的大夏的环境和民国差不多）
女主角是文蔓云饰演的顾家大小姐顾青青，自由散漫，不愿意被家族束缚，于是选择出国读书。但是得知自己父亲娶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三姨太，顾青青气得从外地回到了家里。
颜雪茹饰演的，就是顾老爷新娶的三姨太。这个角色是个青楼女子，占着顾老爷的宠爱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剧情只出现几次，和顾青青以及顾家很多人都有矛盾。后来被顾家大少顾隆基设计杀害，嫁祸给顾青青。
今天要拍的戏份很简单，就是顾家大小姐回来后，和三姨太产生争执，互相扇巴掌的戏份。许渊和颜雪茹提前也看了剧本，对今天的拍摄内容也了然于胸。
许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文蔓云越是刁难你，越要沉住气。今天这场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持专业。\"
颜雪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我的目标又不是她！\"
许渊眼神一凛，低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和季诚有任何接触，以免打草惊蛇！先去化妆吧，我就在外面。\"
颜雪茹点点头，跟着场务走向化妆间。许渊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扇门完全关闭才收回视线。
颜雪茹跟着场务走进化妆间。化妆间里摆满了各种化妆品和道具，灯光明亮而刺眼。几位化妆师正在忙碌地准备着，看到颜雪茹进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颜雪茹礼貌地回应着，在化妆师的安排下坐到了化妆台前。
片场逐渐热闹起来。灯光师正在调试设备，刺眼的白光不时扫过休息区；道具组推着满载古董家具的推车匆匆走过，车轮在水泥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对讲机里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指令声：\"A组准备...b组灯光再调暗一点...\"
许渊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颜雪茹的剧本。纸张边缘已经有些卷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突然，一阵浓烈的古龙水气味打破了晨间的清新空气——辛辣中带着一丝甜腻，像是刻意要让人记住的味道。许渊皱了皱眉，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哟，这不是许大经纪人嘛？大清早就这么敬业？\"季诚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
许渊抬头，季诚那张保养得当的脸映入眼帘。男人约莫四十出头，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蓝色定制西装，袖口处露出价值不菲的钻石袖扣。
\"呵呵，早啊。\"许渊合上剧本，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语气却十分冷淡。
季诚在他对面坐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听说你们家小艺人捡了个漏？\"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化妆间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三姨太这个角色，可不是什么新人都能演的。\"
许渊的手指在剧本封面上轻轻敲击，节奏不紧不慢：\"是啊，运气好。不像有些人，只能靠抢别人的角色上位。\"
季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许渊。
就在这时，场记的喇叭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全世界准备！二十分钟后开拍！\"
许渊起身看向化妆间，颜雪茹没有出来，片场外围居然聚集了不少记者，长枪短炮对准了拍摄区域。他皱了皱眉——这场戏在剧本中并不重要，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多媒体关注。
在人群中，他认出了《申市时报》娱乐版的张记者，那个瘦高的男人正和身边的同行交谈，时不时指向片场中央。
许渊快步走到一个僻静角落，拨通了邓乐的电话。
\"阿乐，帮我打听个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今天为什么这么多记者来了《燕京风华》片场？我看到《申市时报》的张记者了。\"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好的，许哥，我马上问！”
十分钟后，许渊手机震动。邓乐发来消息：\"今天记者都是高泰娱乐安排的，已经和片方打过招呼。他们通稿连都写好了，标题是《文蔓云演技爆发，掌掴戏一条过》，还买了热搜位。\"
许渊的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立刻明白了季诚的打算——这是要拿颜雪茹当垫脚石，用她的狼狈衬托文蔓云的\"演技\"。那些长枪短炮不是来记录拍摄过程的，而是来捕捉颜雪茹出丑的瞬间。
\"渊哥？\"化妆间的门开了，已经做好造型的颜雪茹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绛紫色的绣花旗袍，头发挽成复古的发髻，妆容精致却不艳俗，活脱脱一个民国时期的风尘女子形象。
许渊迅速调整表情，将手机塞回口袋：\"造型不错，很符合角色。\"
颜雪茹转了个圈，旗袍下摆划出优美的弧线：\"是吧？化妆师说这个角色虽然戏份少，但是很有记忆点。\"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刚才听到化妆师说，文蔓云要求真打。\"
许渊的眼神一沉：\"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