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从小对她既不上心又非打即骂的，并无半点的母女之情，要是她对自己真的没有芥蒂，自己是万万不会信的，毕竟这些年来自己做的什么事还是十分清楚的。
人都是有记忆的，不会忘记曾经做过的事，同样，有的人也不会忘记曾经受过的伤害。
换做是以前她并不在意这些，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身边没有可靠的人了，这辈子唯有依靠这个养女了，当初想得也比较的浅显，借着她跟张清焕的关系，只要骗点钱来盘活褚氏就行了，但一步步走到现在，多番试探查看，发现这个养女出乎意料的，对自己竟有几分真心。
这让她一颗从来不相信母女之情的心也慢慢悸动起来。
褚柚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妈，您在说什么呀，我们是亲母女，褚氏就只剩下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了，以前的事再重要能重要得过未来吗？你是我的妈妈，一辈子都是的，比起我们相看两生厌，我更想有朝一日能在您的怀里撒娇。”
褚宛心中松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流涌上心田，趁她低头喝燕窝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手下冰凉又细滑的触感惊得她差点缩回手来，但又贪恋那点子说不上来的感觉，怔了一下又轻轻地摸向她的头发。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心情来接触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以前每次见她都是责骂，只知道她很漂亮却从来没有正眼见过她，这次近距离地细细观察，才发现她的头发就像上好的绸缎，一下一下从自己的指尖划过，像一下一下地抚平自己的心境。
好一会，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柚子，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褚柚心中一跳，面上却装作不解，“什么地方？”
褚宛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眸光未变，面色坦然好奇，这才打消了心里最后一丝顾虑，催促她去洗漱睡觉，“明天你就知道了，不早了，快上楼休息吧。”
“那妈妈晚安。”
褚柚也没有追问什么，听话地跟她摆了摆手就上楼了。
褚宛看着她的背影，疲惫又带着年轻人的灵活，没有一丝僵硬或者紧张的样子，暗自笑了一声，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可笑。
第二天午休过后，褚柚接到褚宛电话，下楼坐进她的车里才问，“妈，您昨天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现在是带我去吗？”
“是啊。”褚宛看她急匆匆地从公司出来，还不忘给自己带了瓶纯净水，心中难免有几分雀跃，但语气还是十分严肃，“这件事是褚氏一直以来的秘密，我连褚锐和柳宏图都没有透露过半分，今天告诉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从内后视镜看着她的脸色。
褚柚神情慢慢地紧张起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妈，你说的我都有点害怕了，到底是什么事。”
褚宛沉吟片刻，“褚氏一直以来都是做护肤品的，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开创新的产品，同类型的公司早就转型了，只有褚氏能一直坚挺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个我听公司的研发经理说过。”褚柚认真地想了想，“他说褚氏创立到今已经几十年了，一直都是都只做护肤品的线，而且很久才更新一下，但销量一直不错，业内谁看到都眼红。”
“按理说几十年前的配方放到现在来说都过时了，而且也不太符合现代人的肌肤需求了，但是研发经理说，生产出来的护肤品放到市场上反馈和口碑都很好，我也跟他分析过里面的添加物，都是普通且大众的，最后只归咎于褚氏的财运很好。”
褚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哪有什么财运好不好的，能开企业的哪有财运不好的，再好的财运又怎么能保证褚氏几十年如一日下去？”
褚柚有点懵了，“那能是为什么？我们也没有添加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傻子。”褚宛觉得她是真天真啊，看着她单纯灵魂的双眸，突然生出一种想把她拖进黑暗里的恶意，“当然是因为……”
等她的兴趣完全吊起来的时候，笑了一声，“因为基金会那些被选中的女孩子都被我送人打通关系了啊。”
如愿以偿地看到褚柚满脸惊惧地打了个哆嗦，“你……你是说……”
“没错。”褚宛满意地看到她在害怕在颤抖，语气轻柔地吓人，“就是当年你被我带出来时被关在那栋房子里的女孩子。”
“也不是。”她想了想又说，“当初你看到的那些女孩早就送人，这些年来不断地有女孩子被选中，她们无一不是漂亮的，只要我稍加调教，就能让她们像狗一样听话，任我摆布。”
“褚氏的护肤品这么多年都没有凋零，就是因为打通了这一层关系，走了一些非法的手段，主要畅销在东南亚地区，那里虽然穷了点，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并没有有力的竞争者跟我们竞争。”
褚柚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牙齿打战，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褚宛心中的恶趣味得到满足，“是不是很后怕？那个时候如果没有跟你一起的两个孩子，你现在早已不知道被我卖到哪里去了。”
“有的时候想想你的命是真大啊，进了狼窝还能逃出来，虽然这些年在我手里日子不好过，但总归是保住了一条命不是，我需要你联姻也并没有做出毁你容貌之类的残毒之事，跟她们比起来你实在幸运太多。”
褚柚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捂着嘴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怕了？”褚宛看她那样心里十分看不上，“看来你还是不适合知道这个秘密，这么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褚柚目光与她的目光从后视镜里对上，语气轻飘飘的传来，“我是害怕自己差点就被送人了，但我想我都这么害怕了，难道妈您就不害怕吗？您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基金会收养那么孩子，妈您被逼着做这些事，不难过吗？”